第480章 決意
「寧姐姐不在嗎？」
螢玥有些驚訝站在崔寧的院門外。
她喊了好久都沒有人回應，她還聽東方明的話給崔寧帶了自己最喜歡的糖葫蘆，結果崔寧似乎不在她的院子裡。
「崔姑娘估計是一早就出去了。」
清越可能是因為長時間的訓練，臉上也很少。
螢玥有些沮喪：「好吧。」
「螢姑娘，你該去教主那裡了。」
清越勸道。
「哦。」
屋內，門窗緊閉的房內光線有些昏暗，屋內暗香涌動。
崔寧躺在帷帳垂遮的床上，單手遮在眼上。
整個人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若不是她胸脯微微起伏，看上去跟個無生命的木偶一般。
過了一會，她動了動，手放了下來露出因為整夜流淚而紅腫不堪的雙眼。
院外的動靜她自然是聽到了，她不想起來，也不想見到螢玥。
她一見到螢玥的時候就對這小姑娘喜歡的不行，可是怎麼都沒想到，螢玥會是那樣的身份。
「誒？
小明哥哥是我夫君呀。」
那張純真嬌美的臉，配著茫然的表情，說出了最傷她的話。
只是一月未見，教主便多出了一個未婚妻。
那她崔寧算什麼？
她算什麼？
哪怕她那樣委下身段了，他也不願意接受。
崔寧一把抱住被子，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
……
東方明有些頭疼，一是前幾天自己拒絕了崔寧，下面人說崔寧這幾天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二是要給螢玥找個合適的先生教她識字讀書。
崔寧的事情東方明想管也管不了，他這不合適，只會越管崔寧越不死心，乾脆就晾著。
而螢玥雖然是苗瑤語族的聖女，但不認識漢字，現在跟著東方明在漢人堆里生活，東方明自然不會放任她這樣。
女德什麼可以不用學，只要能認字，能夠讀書寫字就行。
讓誰來做小姑娘的識字先生也是個問題。
東方明感覺自己跟女兒到了年齡，給女兒選學校的操心老父親沒啥兩樣了。
「教主？」
徐業績拿著政務文書過來的時候，發現教主正在走神。
東方明正在想怎麼給螢玥找先生，他這一喊，東方明的視線就落在了徐業績臉上，說起來，徐業績人品好，字寫的也好，學識亦是豐富。
也算是個很不錯的人選呢。
徐業績被他這眼神看的後背寒意一陣陣的：「教主？」
東方明的視線落在他手上端著的一摞文件：「放這，我等會批。」
他以前是不喜歡批文件的，現在嘛，人總是會變的，神教正在擴張，事情越來越多，他也不能一直把事務丟給徐業績。
徐業績不會有什麼說法，但是別人會說徐業績。
東西放下後，徐業績卻沒有離開。
東方明抬頭看他欲言又止：「直說。」
徐業績嘆了一口氣：「崔寧說她想去萬徹那裡。」
東方明手中動作一頓，臉上滿是無奈：「讓她去吧。」
「教主，你和她……」徐業績和崔寧也算是老熟人了，兩人都是日月教的老人，他自然是知道一點崔寧的心思。
「我和她沒有可能。」
東方明將批好的文書放到一邊。
徐業績抿抿嘴，沒再繼續問。
東方明放下手中的筆看向他：「如今神教發展壯大，朝廷尚未對我們出手，但是李二郎的八聯軍已經打一次了。」
「我現在已經顧不上男女之事了。」
「如果我真的讓崔寧成為我的女人，對她來說是滿足了心愿，但卻站在了風口浪尖上。」
徐業績猛然明白東方明的意思，成為教主的女人固然風光，但是神教大發展註定會和其他勢力對上，那麼教主的女人便是教主的弱點。
一旦被別人針對，不管對這個女人，還是對教主都沒有好處。
「教主想得周到。」
東方明聲音有點低：「建設神教是我願意投入畢生的事業，此生已為神教，只能負了卿卿。」
徐業績沒再說話，坐在自己位置上埋頭處理今日的政務。
崔寧離開的時候沒有通知教內的人，但是徐業績和任我行幾個平時比較熟的人都來了。
幾個人在下山的道上送崔寧，崔寧牽著馬，身上只帶了簡單的一些行李。
本來徐業績是安排她和秦叔寶到達最近的城池後，再和運送糧草的後勤隊伍一起去南邊。
但崔寧不願意，她只想儘快離開這裡，寧願她孤身一人上路。
「寧姐姐，你去了那邊也要寫信給我！我會好好學認字的！」
螢玥一臉依依不捨。
崔寧要走的消息並沒有告訴螢玥，小姑娘是自己發現不對然後纏著東方明問到的消息。
崔寧看著她臉上的不舍，心中複雜不已。
東方明和螢玥的關係在那日之後，她也已經了解清楚了，她就算吃味，放到現在已經毫無意義了。
徐業績向她轉述了那日東方明說的那些話，崔寧想了很久後，忽然感覺自己所追求的東西在東方明的大義面前，顯得無比自私狹隘。
或許在他眼裡，自己所作所為真的就是在胡鬧吧。
自己要離開了，他也不來送送。
崔寧感覺心裡酸澀不已，她嘴角扯出一個苦笑，對螢玥點點頭：「我會的。」
「萬徹那邊我已經寫信過去，讓他安排好了。」
徐業績叮囑道。
「小寧姐姐，你到那邊也要大口吃肉吃飽睡飽！」
任我行是個一根筋的人，崔寧和他關係也還不錯。
和幾人一一道別後，崔寧翻身騎上馬。
她回頭望山頂的方向，，希望能看到那個身影。
然而那個方向什麼也沒有，來的路上只有清晨透過樹葉照來的陽光。
崔寧眼中的光暗了下去，她一咬牙轉回頭，雙腿用力催馬向前。
她的身影在大路上消失後，東方明才從樹叢後走出來。
「小明哥哥！你怎麼才來！寧姐姐都走！」
螢玥看到他後，瞪大眼睛指責他。
東方明嘆了口氣，伸手摸小姑娘的發頂：「我知道。」
「教主……」徐業績自然是知道東方明為什麼現在才出現。
「回去吧。」
東方明望了望崔寧離開的方向，轉身往回走。
崔寧已經離開了，奔向西南的梁、楚之地。
她奔向的是新的自己，也是新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