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部分新收的手下由信得過的下屬先一步帶回烏頭山去,東方明只帶了三十幾號人跟著金城上了青山寨。
到青山寨後,手下的人被金城安排在另外的地方修整,東方明帶著崔寧、徐世績等人,跟在金城後面進了大堂。東方明一踏進去,看到寬闊的前廳掛滿了大紅色的布條,耳邊嗩吶鑼鼓之聲不絕。
整個大廳滿滿當當地都是寨子裡的人,見到寨主進來抬手大聲招呼。
金城今日喜事臨門,整個人都意氣風發,嘴巴一整天好似合不上一樣,咧得大大的,露出豪爽的笑容。迅速和兄弟們打成一片。
還不忘回頭關照東方明一行人:「東方兄弟,找個地兒隨便坐啊!在這不要守什麼禮節規矩,你們只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這山寨不大,人也只有百餘來號,卻並不排外。看到東方明這些外人也沒有什麼異樣的眼光。等東方明等人在堂內找一個位置坐定,十分豪爽地招呼他們喝酒。
一行人中,如丁天慶、黃天虎本就是性情豪爽、不拘小節的人。不然也不會這麼爽快地願賭服輸,直接帶著手下跳反加入日月神教。他們迅速和這裡的人打成一片,不一會就稱兄道弟了。
也有人上前招呼崔寧的,此時崔寧已經換回了男裝,身形和東方明等人相比甚是單薄瘦削,像個清弱的少年。便大力拍了拍崔寧的肩頭,「小兄弟,你不行啊!看你這身材跟個娘們似的。小小年紀就學大人出來闖蕩江湖啦?」
話雖不中聽,但卻沒有惡意。或許也是被這喜慶歡快的氛圍感染,所以崔寧也只是順著他的話說:「別看我年紀小,你們加起來可打不過我。」
土匪們只當崔寧說大話,一哄而笑。崔寧便不服道:「來比劃比劃?」那漢子擺擺手說:「還是算了吧,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我怕把你手腳弄折了。」
倒是把崔寧的好勝心挑起了,不依不饒地還想要說些什麼。不料從身後右邊橫過來一條手臂,圈住崔寧的脖子,手搭垂在崔寧左肩上。她猛然一回頭,卻是東方明。
東方明對回頭看他的崔寧笑笑,對眾人說道:「各位兄弟別逗她了,我這位小兄弟要強的很。別看年紀小,身手確實了不得。你們在鬧,他就要不管不顧動手了。」
說著,舉起酒碗示意眾人喝酒,土匪們都是粗豪的漢子,倒也不糾纏這個。看東方明一大碗烈酒喝得豪氣,紛紛佩服得給他喝彩,也舉起酒碗來回敬。一時又鬧作一團。
崔寧意外地沉默地看著眼前的手倒是沒再做什麼。
東方明將碗裡的酒水一飲而盡,本意是想轉移眾人的注意力。一碗烈酒下肚,反而覺得這酒酒香醇厚,口感分外濃烈。這個時代沒有這麼先進的技術,酒都是真材足料釀造的,以前喝過的酒和這個比起來簡直就像水一樣。
不過以前他的酒量只是普通水平,不知道喝這個會不會醉。這麼想著,興致上來了,便和土匪們拼酒。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十分爽快,博得了土匪們的好感。
他們都是草野出身,落草之前無一不是平民百姓。深受貪官污吏的壓迫,最看不慣講究繁文縟節和自恃高貴的人。東方明大口喝酒的樣子,反而迎了他們的胃口。
現在,東方明等人和這個寨子裡的人才算是真正親近了。
……
沒一會,大堂里的人就漸漸安靜了下來。因為最重要的主角——新娘子來了!
一位身形曼妙的女子,身著大紅嫁衣,頭上披著紅紗,在兩位同樣穿的很喜慶、頭戴紅花的婆子的攙扶下走出轎子。跨過了火盆和碎瓷,一路裊裊婷婷地走進了大堂。
今天最令人期待的環節——拜堂成親,馬上就要開始了!
不過,照例在拜堂之前,在場的所有人依次上前給新郎送上祝福。
東方明自覺是生人,特意留在最後,等其他人都說完了再帶著人走前。真誠地對一臉喜氣的金城說:「恭喜金大哥,今日喜結良緣。祝金大哥和大嫂早生貴子!」
崔寧等人紛紛附和,各自說幾句討巧的話。金城也高興地接受了。
沒人注意到新娘子在聽到東方明崔寧的說話後,身子不住地顫抖。攙著她手肘的兩個婆子是注意到了,但只當新娘子害羞緊張。
「吉時已到!」
大家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敢耽誤新人拜堂了。
新郎新娘站在門前,喜婆站在他們身側高喊:「一拜天地!」
眾人期待地看著門口。漸漸地感覺不對勁,只見新郎官早就跪下,新娘卻跟個木樁子一樣杵在那,一動不動。身旁的婆子輕推了推她想讓她回神。
新娘愣了一會突然大喊:「我是烏頭山日月神教教主東方明的壓寨夫人!你們把我綁來這裡,強迫我和你成親。要是我夫君知道,一定會救我的!他現在已經在這裡!你們快把我和我的家人放了!」
某日月神教教主東方明愣在當場,只覺得這個聲音莫名耳熟。所有知道東方明身份的人都忍不住盯著他。連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壓寨夫人?
只有崔寧樂了,因為她已經想起來,這個新娘子是誰了。四五日前,崔寧和東方明救下了豐縣的方財主。崔寧假裝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東方明與方老爺結親。
此人就是方老爺的女兒——方柔兒。
那日和東方明二人分別,方財主就帶著家小向烏頭山方向去了。誰知道路過這座山頭的時候,正好碰上金城帶人下山。兩相碰撞,金城對貌美的方柔兒一見鍾情。便把方府一眾人截回山寨,要娶方柔兒為妻。
方家人怕會惹怒金城,一直不敢和金城明言方柔兒已有婚約。方家人被安排在寨子裡,有專門的人滿足他們的所有需求。而方柔兒則一直被安置在另外的地方。獨身一人的她就更不敢反抗金城,深怕金城惱羞成怒對家人下手。
眼看著生米將要煮成熟飯。哪知道峰迴路轉,在這裡聽到了東方明和崔寧的聲音,當時就已經認出來。猶豫片刻,心知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才破罐子破摔大喊出聲,希望能引起東方明的注意。
東方明也已經想起這樁烏龍婚約。可是也不等他如何反應了。
新郎官金城倏然站了起來,黑著臉對東方明說:「東方兄,這是怎麼回事?」他雖然不知道東方明是日月教的教主,但是這裡叫東方明的只有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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