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本官已經調查過，林大官人在保安縣有林大善人之稱，每遇災年都開倉放糧，百姓無不念其好，怎麼到了你嘴裡就成了惡霸？」
段志玄還想解釋，卻被柳連升再次打斷道：「本官向來不會口嘴說白話，你不說人證嗎？那我就給你叫著人證來！」
說著他一揮手，五、六個農民打扮的男女，被推上了上來。
跪地磕頭之後，柳連升問：「你們說說，林大官人是不是好人？」
他的話音剛落，跑在中間的男人還向處叩頭道：「回大人的話，林大官兒，在本縣有林大善人之稱，每逢災年，都會開倉放糧，讓草民等，免於餓死。」
「就呀大人，林大官人是難得的好人，我爹死，沒錢安葬，還是他給出的錢！」
這次說的是一個年輕人，二十多歲的樣子。
「說別的行，說林大善人是壞人，我可不干，前兩年大雪，我家房子被壓塌了，如果不是林大官人，肯借房子給我，這會我早就凍死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都在說林如海的好。
「段志玄你可聽真？這才百姓的呼聲，真實的呼聲，別說林大官人沒錯，就是錯了，又能怎麼樣？做這麼多善事，還不足以補償？」
柳連升的話讓段志玄無言以對，他看得出來這些人肯定不是農民，可又苦於找不出證據。
站在他身後的東方明，突然上前一步：「這些人都是幹什麼的？」
「下面幫胡亂接話的是誰？官居何位？」
柳連升眼睛上翻，這幾句話幾乎是用鼻子哼出來的。
「東方明，平安縣馬快都頭。」
東方明郎聲道。
「我當是什麼大人物，一個小小的馬快都頭，也敢與在本官面前胡言，段志玄你就這麼教育部下的！」
段志玄想看看東方明到底要做什麼，率性來個假裝沒聽到。
「幾個農民都能說話，我堂堂馬快都頭，為何不可？」
這句話把柳連升懟者無語可說。
「農民怎麼了？沒農民你吃啥，沒有農民你穿啥？」
為首的那個四十多歲「農民」不幹了。
東方明最就注意到這人了，三十多歲，面如黑鍋鐵，兩撇小黃胡，勾著背，身上的被麻衣，是補丁疊著補丁，一雙草鞋也飛邊。
東方明突然笑了：「你是農民？你要農民，我就是玉皇大帝！」
「你說我不是農民，尋你說是幹啥的？」
「你幹啥的，你他瑪的唱戲的，還有你，還有你，你們都是，一群戲子！」
東方明指著眼前的幾個農民吼道。
這下所有人都傻了，就連段志玄也有搞不懂，東方明這要幹什麼。
「你胡說……」
農民有些急，可語氣明顯底氣不足，就像被人扎了一眼的皮球。
「你說他們是戲子，以何為證！」
柳連升突然發問。
東方明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轉頭對新文理說道：「去拿一桶水來。」
這種活自然用新文理親自去，已經有衙役提了一桶水上來，還沒等眾人明白是怎麼回事，東方明抓起桶上前一步，直接扣在了「農民」腦袋上。
「東方明，你這是幹什麼？擾亂公堂，這是死罪，段志玄還把這個狂徒給我拉下去，斬了？」
柳連升急得都快從桌子後面跳出來。
「柳大人，別急呀，你不是要證據嗎？」
東方明不緊不慢，將手中的桶拿開。
再看「農民」已經變了變了模樣，原來面如黑鍋底，現在是面白如鏡，兩撇小黃胡也沒了，變在敢個嘴巴子。
「你是農民，大家看看，有這麼白的農民嗎？」
原來東方明早就看出來，這幾個人是化過妝的。
化妝術是他東方明必學的科目之一，這點讓伎倆怎麼可能騙過他。
之所以斷定唱戲的，這也很簡單，當時男人都留鬍子。
以胡為美，只有一類不留鬍子，一類是太監，一類就是唱戲的。
太監是沒鬍子可留，唱戲是為了化妝方便。
以柳連升的官職還不如足請的到太監，所以他斷定這些肯定是戲子。
「柳大人，看清楚了嗎？這就是你帶來的農民？」
東方明冷冷道。
柳連升被問住了，轉頭看向身後師爺。
「你個小小的都頭，也敢質問柳大人，你算個什麼東西？」
師爺開口訓斥道。
「我堂堂的馬快教頭，掌管本縣大小事宜，何我不可不問？你不過是個師父，無官無職一家奴，算個什麼東西？」
東方明一席話將師爺也罵得沒脾氣。
更無還口之力，因為東方明就說的沒錯，師爺只是柳連升的奴僕，無職無位在這個堂上還真沒他說話的位置。
段志玄、新文理都暗挑大指，感嘆這東方明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也不能讓柳連生面子上太過難看，立刻上前說道：「柳大人應是一時不查，才被奸人被利用，這事柳大人一定不知情！」
「對，對，對本官來的路上遇到這些攔轎告狀，一時察也是情理之中。」
柳連升見有台階趕緊下。
段志玄也不好再追究什麼，叫手的衙役把這些戲了都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東方明也退回段志玄身後，柳連升神情也恢復了正常，只是語氣客氣了許多。
「我聽說高句麗守將金明哲要來犯邊界，段大人有何想法？」
「自古兵來將來攔，水來土囤，我大隋之邊界，豈能讓鼠輩等橫行？」
段志玄義正言辭，擲地有聲。
「可據本官聽說，金明哲能征慣戰，智謀過人，手裡更是猛將如雲，精兵數萬，就憑你這小小的縣城，豈不是以卵擊石？」
東方明冷哼出聲。
柳連升目光一寒看向東方明：「你小小的都頭，何故出聲，是嘲笑本官嗎？」
東方明見矛頭指向自己，不得不應道：「嘲笑不想，只是大人太過誇張！」
「我哪裡誇張？你要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天你我要讓你好看！」
柳連升這就是想找個罪頭給東方明治了。
「大人說，金明哲手下精兵數萬？不是誇張是什麼？高句麗現在一共才多少人？舉國不過幾萬人，就算全民皆兵，也不可能讓他都帶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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