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東方明面無異色,既沒有絲毫要掙扎的意思,也不痛呼出聲。起先眾人習以為常。
畢竟杖刑這種刑罰,開始時或許覺得不痛不癢,能靠意志力強撐,越到後面越痛苦。尤其是打得皮開肉綻的時候,再往上招呼棍棍都如錐心一般劇痛。
哪知,司直賣力地打了半天,東方明連臉色都沒變。好整以暇地躺在長凳上,好像司直在給他撓痒痒。
司直越覺這個人怪異,越發用力,打得自己是滿頭大汗,比受刑的人都狼狽。結果一個不小心,「咔嚓」一聲,執杖棍斷了。
眾人看著那半截端在地上的漆黑木棍,瞠目結舌。
「這……」這人是什麼怪物啊?大理寺卿無語凝噎。
「大人,還要繼續嗎?」發生這樣的狀況,司直也手足無措,只能請示大理寺卿。
「既然杖刑無用,那就上夾棍!」大理寺卿又扔出一塊令牌。
司直領命下去取刑具,拿回兩根粗黑的小木棍,用麻繩綁在一起。
司直粗魯地把那東西套在東方明兩腳上,然後一人拉一邊,使勁往兩邊扯。
夾棍之刑,用在犯人雙足,最易致殘致傷。一般的犯人聽到會致殘都會害怕地承認自己的罪行。
然而東方明還是面無異色,仍憑司直如何使勁,東方明的兩腿繃得挺直紋絲不動。
司直使出吃奶的勁往邊上拉,臉都憋得通紅,麻繩深深地勒進皮肉里。
夾棍的下場如同那根木棍一般,蹦過了力麻繩直接斷掉了。
終於,眾人都用看著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東方明。
東方明氣定神閒,嘴邊還帶著一抹笑。
剛剛司直將東方明摁到長凳上時,東方明就從系統商城裡花了二十唐點購買了一個短效的青銅御座。一刻鐘之內,肉體獲得強化,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就像真正的青銅雕像,但冷卻時間為三分鐘。
事已至此,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等閒刑具恐怕是傷不到東方明。
大理寺卿愣住,心中既驚又怕。宇文智及不曾和他說過東方明有這等神威啊?
這樣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神通,等閒者不能有。
如今應該怎麼辦?
用刑,刑具無法作用在東方明身上。看刑棍和夾棍的下場就知道,其他刑具多半也沒用。
「放棄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吧。」東方明開口道。
「你什麼意思?」大理寺卿驚疑不定,他被東方明的通天能耐鎮住,心中對東方明有幾分說不出的畏懼。
「你們也看到了,這些刑罰對我無效。我不是針對誰,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明明是孤身一人站在堂中接受審訊,神色卻淡然自若,沒有半分的畏懼。以一人對眾人,絲毫不落下風。
「如果我想走,你們還沒誰能攔得住我。」東方明傲然地說著。
東方明口中說的是蔑視朝廷司法力量的話,眾人卻莫名的打心裡相信:只要這個男人想,這裡沒有人能懶得住他。
霎時,眾人眼中的東方明的形象高大偉岸起來。
誰都不知道,此時的東方明恰恰才是虛弱無比。只要有人跳起劈過來一刀,東方明將毫無反抗之力,當場斃命。
青銅御座,在肉體強化方面做到極致。不誇張的說,只要東方明想,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哪一種冷兵器能傷到他。但它卻有一個致命缺點:每使用一刻鐘,進入三分鐘的冷卻期。在這三分鐘之內,使用者的身體狀態會極度虛弱。
也就是說,這三分鐘之內東方明的各項身體素質降到最低。
這個時候的東方明,比他平時的身體素質還差百倍。完全羸弱不堪一擊。
這東西放到現代,就是個強效版的興奮劑。
現在東方明必須維持自己強大的形象,不能讓他的仇家察覺到他的虛弱,握住他的把柄。
嚇住大理寺卿,不能讓他再對東方明用刑。不然,東方明一定會露餡。
拖住這三分鐘,是東方明此刻的唯一想法。青銅御座的後遺症使他現在難受無比,維持住強大的氣勢都很艱難。
所以,在冥冥中氣運的指引下,東方明才說出了那份十足裝X的話。
「與其想著怎麼用嚴刑逼我招供,不如還是好好走走正常的審訊程序。早點審完早點完事吧?」東方明暗諷道。
這些人,審案不想著明察秋毫、辨別冤情,一心只會用嚴刑逼供、屈打成招。
腦子都用來琢磨發明什麼慘無人道的折磨人的刑罰、刑具。遇案就變著法地讓人承認罪行,仿佛這個世道全員惡人才是好事一樣。
大理寺卿被東方明帶著嘲諷的目光刺得面上掛不住,不敢直視,有意地忽略東方明話裡帶刺。
現在,刑罰對東方明無用。只能如東方明所言,先審訊看看,走一步算一步,再想別的辦法。
大理寺卿剛剛重整情緒,組織語言,準備開口照例問話。
堂外又是一陣喧譁,不過這次來人是一路暢通無阻進來的。
大理寺卿被打斷兩次,心中的怒火按捺不住。一拍桌子,暴怒道:「來者何人!不知道公堂不允許擅闖嗎?來人,給我抓起來!」
「喲,李大人好大的官威啊!雜家來傳皇上的諭旨,怎的也要被李大人抓起來?」莫名被大理寺卿當成了發泄怒火的靶子,再好脾性的人也要發火,來人當即不客氣地道。
來人嗓音尖細,面白無毛。身上赫然穿著深黛色的大內一品大太監才能穿的的服飾,臂間搭著一根拂塵。
「啊!原來是張公公!下官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張公公,公公見諒!見諒見諒,莫放在心上。」
大理寺卿一見來人居然是皇上身邊最得力的大太監張公公,大驚失色。
「哼!雜家可不敢當這一句『冒犯』,李大人斷案比天大,自覺勝過聖意?是不是那天皇上來了這公堂,也要被李大人賞一頓板子!」張公公臉上慍意未消,壓根不搭大理寺卿的話茬。
「唉喲!我的張公公嘞,您別擠兌我了!下官哪有這個膽子啊!您饒了我吧!」大理寺卿趕忙換上一副諂媚的嘴臉,連連作揖討饒賠笑。
看著張公公氣消了些,大理寺卿小心地問:「張公公大駕光臨,可是皇上有什麼旨意示下?」
「陛下宣東方日月入宮覲見。」張公公冷哼一聲,到底還是傳達皇帝的旨意重要些,慢吞吞地將來意說明。
「什麼?入宮覲見?」大理寺卿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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