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杜少清沒了?(二合一)
薛禮一臉的悲痛道:「我殺回去救援的時候,正趕上狄懷英一個人突圍出來被追殺,我打退了追兵,抱著昏迷的懷英趕了回來,神醫他、怕是……」
噗……正在給狄仁傑療傷的謝老道吐血了。
「少清,老道害了你啊!」謝老道悲呼一聲。
醫館所有人都悲傷的沉默了,良久之後四虎大步轉身往外走。
「四虎叔, 你做什麼去?」寒月明問道。
「我去商會尋二哥,給掌柜的報仇!」
沒人阻攔他,因為所有人都想報仇,四虎翻身上馬消失在茫茫黑夜的街道里,長安城的宵禁是攔不住他的。
「狄仁傑內傷不重,只是力竭昏迷,且胸中抑鬱, 其他都是細微的皮外傷,塗些金瘡藥裹了就行。」謝老道紛紛常百草二人去備藥。
薛禮不解道:「從他昏迷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時辰了,怎麼還不見醒?」
老道擺手道:「這孩子頭一次經歷這麼慘烈的大戰,身心俱疲,合該多休息,畢竟他才十歲,正處在發育的年紀,比不得大人。」
眾人給狄仁傑收拾好了,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醫館前廳,沒一個人說話,不知道在等什麼,或許僅僅是沒了主心骨一樣,不知道該幹什麼了,又或者是在懷念杜少清。
時間不長, 街道上再次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眾人還以為是四虎帶著二虎回來了呢, 沒想到來的卻是皇帝李二。
「如何?狄仁傑在哪裡?少清可有消息?」李二還沒下馬就著急問道。
薛仁貴行了一個軍禮恭敬道:「狄仁傑正在內堂養傷, 目前還在昏迷,至於杜神醫,他、他……生死不知!」
在薛仁貴心中,還是不願相信杜少清就這麼沒了,所以他答了個生死不知。
「走,帶朕去看看狄仁傑,想辦法叫醒他,朕要知道當時的詳細情況。」
說來也巧,就在這時,在後堂照顧狄仁傑的寒月明二人大喊了起來,「大師兄醒了,他醒了!」
眾人連忙湧向後堂,病床上,狄仁傑滿頭大汗,迷迷糊糊沒有睜開眼睛,嘴裡一直念叨著什麼,就好像在做噩夢一樣。
「他在說什麼?」李二問道。
寒月明二人湊上前去仔細傾聽,「大師兄好像一直在重複著『無間道』三個字。」
「無間道?
什麼意思?」李二不解。
薛仁貴開口道:「這是當初杜神醫閒暇之時給我們講過的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個臥底,也就是細作的故事。」
哦?莫非有什麼玄機不成?
李二沉吟片刻,下令叫醒狄仁傑。
不多時,狄仁傑被謝老道用銀針喚醒,睜開眼睛那一刻,狄仁傑歪頭吐出了一大口血,看那顏色暗黑,謝老道欣慰道:「很好很好,這孩子怕是經歷了大磨難,這口淤血吐出,應該就好多了。」
「大師兄你可算醒了,師父呢?師父現在怎麼樣了?」常百草催促道。
狄仁傑痛苦道:「不知道,我們陷入了埋伏,師父他……我沒用,不能帶著他殺出來。」
李二沉聲道:「將你二人的經歷詳細跟朕說說。」
這時薛禮已經端來了一碗參湯,讓狄仁傑服下恢復些力氣。
狄仁傑從師徒二人連夜追人,到怎麼遇敵,到最後自己被迫逃命,一直講到遇見薛禮昏迷,眾人聽起來就像是在親身經歷一場大戰一樣,驚心動魄跌宕起伏的。
謝老道嘆息道:「沒想到啊,竟然是一群佛門餘孽,這麼說起因還是在這裡,緣也命也……」
沒人聽懂老道話里的意思,眾人還是最關心杜少清的身死。
寒月明道:「我不信師父就這麼沒了,大師兄不是說了嗎,他又沒親眼看到師父被害,陛下,求您發兵去救師父!」
常百草二人給李二跪下了。
李二伸手拉起二人,轉頭對狄仁傑問道:「狄仁傑,依你看,少清是生是死?他有沒有給你留下什麼話?」
狄仁傑悲傷道:「我二人在激戰中,師父像是交代後事一樣,讓我獨自逃出來活命,留下有用之身給他報仇。」
「真的是這樣?沒有其他的嗎?
你夢裡一直喊的無間道是什麼意思?」李二追問道。
「無間道?無間道……
對對,無間道!師父一直跟我說他不會是,還說要演一出無間道,我差點給忘記了,陛下,師父的意思好像是他要留下來策反侯君集。
不對不對,侯君集一直見死不救,師父沒機會的。」
狄仁傑剛燃起一絲希望瞬間有破滅了。
李二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子,既然杜少清這麼說,定然是有一線希望的,說不定就有救,侯君集只要沒瘋,就不會看著杜少清被殺。」
「真的嗎?可是沒道理呀,他為什麼要救師父?」眾人不解。
「你們覺得,這世上誰能承受住杜家商會的瘋狂報復?
包括朕這個皇帝都不行,更別提一夥兒小小的叛軍了。
侯君集他們不是無知的山賊,這也是你師父敢獨自留下阻敵的依仗。」李二解釋道。
醫館眾人將信將疑,這話雖然有道理,但當時電光火石的,如果亂戰之中師父被殺,還提什麼其他?所以不可全信,當然,也不可不信。
李二接著說道:「明日叛軍就能抵達長安城下,我們一看便知。
狄仁傑,還能動彈嗎?跟朕說說他們的兵力部署,將你見到的聽到的都講講,明日對敵也好有個準備。
萬一、朕是說萬一,萬一杜少清真的被害,不用你們動手,朕會親手幫他報仇。
但是在這之前,你們所有人都要統一口徑,務必瞞著說杜少清在敵營談判被扣,不要泄露出去,以免給少清的家小造成恐慌。」
眾人紛紛點頭應下,薛仁貴驚呼道:「我得趕緊去商會,攔住二虎他們,就算要報仇也不是今晚,家裡小武夫人懷有身孕,受不得驚嚇。」
這天晚上註定是個不眠夜,無數人都從小道消息知道了杜少清出事,有擔憂的,有悲切的,有大笑慶祝的等等,可見杜少清的人緣。
杜家侯府裡面,看著皇后連夜來訪,長樂公主李麗質就察覺到了不同尋常。
皇后只說想女兒了,沒有說實情,可杜少清的兩個夫人都是玲瓏剔透的人物,怎麼不知道是出事了。
公主問道:「母后,是不是夫君出事了?」
「沒有,只是他去敵營勸降侯君集,不慎被扣罷了,你們不要擔心,侯君集不會沖少清動手的。
特別是小武,你還懷著身孕呢,千萬別著急。」皇后寬慰道。
武照冷靜的令人害怕,她點了點頭淡淡道:「多謝娘娘關心,如果夫君出事了,我會平安把孩子生下來,然後一個個去找兇手報仇。」
說完轉身回房,長孫皇后這種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聽到武照的話都覺得寒氣逼人,看著那嬌小的身影,皇后暗自驚奇,心說這女子真是個殺伐果斷的人物,難怪能夠一人執掌整個杜家商會。
「長樂,你去陪著小武,孩子們交給我來照顧,不管少清是生是死,你們現在首先要做的是保住幾個孩子安穩,其他的事情,有我跟你父皇在呢。」
長樂公主含淚按下自己的悲痛,追著武照離去了,皇后則去了兩個外孫房中。
看著熟睡的小萱萱,皇后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孩子的頭髮,小萱萱好像在夢中囈語:「爹爹別鬧……」
一句話戳中了皇后的淚點,心說杜少清如果真的不在了,萱萱跟仲兒兩個小傢伙可怎麼辦?
其實皇帝李二在醫館說女婿沒死,也只是推測,連他自己都心裡沒底,只能寄希望於侯君集沒瘋吧。
而杜少清在幹什麼?
轉眼間由冒牌特使變成了階下囚,那幫佛門餘孽知道不敢殺他,所以就出了歪點子,想要拿杜少清當籌碼,說不定就可以掌控杜家商會了,如此一來絕對比佛門復興都來得實惠,那將是一股可以席捲天下的力量,想想就讓人激動。
於是乎,杜少清也就沒有受罪坐囚車,而是被好吃好喝好招待的安置在主將旁邊的營帳裡面,四周都是嚴密的護衛守著。
「喂喂,去給我弄些好酒好菜來,另外叫你們的主將侯君集過來陪酒。」杜少清朝著外面大聲喊道。
「喊什麼喊?一個階下囚還這麼囂張?賞你口飯吃就不錯了,還要酒菜?滾蛋!爺們不伺候!」外面的人不耐煩道。
杜少清痞笑道:「哦?那好啊,你們進來給我收屍吧,我服毒自盡了,讓你綁票的夢想破滅,等著被杜家商會瘋狂報復吧。」
他話還沒說完,立即就有人沖了進來,正看得杜少清捂著嘴,好像在吞咽什麼東西,眼看著阻攔是來不及了。
「嗨呀,你這廝怎麼這麼著急尋死?這我怎麼跟上面交代……」那人嚇壞了。
杜少清呵呵笑道:「我是神醫,隨身帶著毒藥、銀針,給我一炷香施針就能解毒,但是如果你們不答應,那這毒我就不解了,沒有酒菜的日子,活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
「行行行,您是爺行嗎?我這就給您備酒菜去。」那人告饒。
杜少清打斷道:「還有,讓侯君集來陪酒,這一項不能少,敵人主將陪酒,哈哈,這才夠身份。
快去!」
「囚犯大爺,那是我們大軍主將,給您來陪酒?您搞清楚狀況行不行?
要不小人來作陪,保證伺候到您滿意。」那人舔著臉陪笑道。
「滾蛋,爺們不好男風,我說了,唯有侯君集這個叛軍主將才有資格陪酒伺候,你們這些貨色?撒泡尿照照自己,不堪入目……」杜少清一通臭罵。
那人差點被氣死,但卻只能強忍怒氣,起身出了營帳找上司匯報。
一群叛軍將軍雖然脾氣暴烈,但還真的有點投鼠忌器,還真怕杜少清就這麼自殺了,那可不行,他現在是大軍手裡的金疙瘩肉票,指著他發財呢。
一番商議過後,大家還是決定,好吃好喝好伺候的滿足這位大爺好了,得罪不起,就算拿繩子捆上,誰也不敢保證一個神醫有多少手段可以自殺。
至於侯君集陪酒的事……
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見,「侯君集畢竟跟咱不是一條心,據說跟那杜少清以前交情不淺,讓他二人摻和到一起,會不會弄出禍事?」
「有可能,杜少清此時,傳說是個舌辯鬼才,不可不防!」有人附和道。
「那怎麼辦?」
主事之人呵斥道:「怕什麼?
反正咱們也沒指望侯君集跟咱們一條心,都是互相利用,他帶兵反叛是被咱們稀里糊塗促成的,現在不干也得干,不干就是個死,只要他不傻,就不怕杜少清巧言令色。
當然了,為了以防萬一,老六,你最有急智,去一同作陪,防止二人互通。」
杜少清要喝酒?侯君集眉頭一皺,馬上就知道是對方在作妖,因為大家同席吃過不少次飯,相熟的都知道,杜少清是個好郎中,奉行滴酒不沾的準則。
今日突然要喝酒,還找自己去作陪,什麼意思不是一目了然嗎?
不多時,營帳中酒菜端到了杜少清面前,杜少清一個個嘗了嘗,挨個菜評頭論足了一把,緊接著侯君集跟一個不認識的將軍進來了。
杜少清不屑道:「我記得,好像交代過,夠資格跟我杜少清同桌吃飯的,整個大營也就侯君集這個叛將還勉強,無名鼠輩爺們不待見,別來礙眼!」
那個排行老六的人沒有生氣,反而諂媚笑道:「那是那是,神醫之名響徹大唐,誰人不知,小人自知不配,但卻礙不住心裡對神醫的敬仰,厚顏跟在您身邊伺候一二,哪怕有個一鱗半爪的受益,也是莫大榮幸了。
以神醫的氣度,該不會小氣道連個進步的機會都不給小人吧?百姓們都說您平易近人的。」
「嘿……沒想到啊,來的是個口齒伶俐的辯才,行,你要作陪不是不可以,先自罰三杯做個投名狀吧,說不定老子一高興就提攜你入職鴻臚寺了,總比這打家劫舍的反賊來的安穩。」
說完,杜少清將酒壺,還有三隻酒杯都推到了那人面前。
對侯君集勸道:「老侯你也過來坐下,如今我成了你的階下囚,你是東家,合該合該好好招待我的,讓我主動跟你要酒喝,羞也不羞?」
那人從善如流,哈哈大笑著跪坐在酒桌邊上,自己一一斟滿三杯酒,「神醫教訓的是,那小人就先謝過神醫提攜了,先干三杯不成敬意!」
敦敦敦……連飲三杯,不過這酒水不是杜家產的烈酒,所以勁頭不足,那人連個臉紅都沒有。
誰都沒想到,下一秒此人竟然打了一個酒咯,念了句好酒,隨後一下趴倒在了酒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