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瘋了的長孫沖(二合一)
轉身往女兒房中走去的杜少清被人從後面按住了肩膀。
「等一下,我是來求醫的,治好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長孫沖眼裡帶著濃濃的不甘和屈辱,終究是向敵人低頭了。
杜少清站住了,十分詫異的回頭看著長孫沖,「求醫?你是說, 讓我治好你?」
長孫沖沒說話,但已經默認了。
若有深意的看了對方一眼,杜少清不屑道:「對不起,在下水平有限,治不了,閣下另請高明吧。」
「你……
不可能, 你連麻風病和天花都能治, 天下還有什麼是你醫治不了的?
杜少清, 枉你被稱為天下第一神醫,說什麼濟世救人,說什麼救死扶傷?原來就是個偽君子。」
長孫沖漲紅了臉大吼道。
「你沒病吧?
別忘了你我是什麼關係?我憑什麼救你?
我杜少清就算再傻,也不會救自己的仇人,當初你雇殺手殺我的事情你忘記了嗎?
如果不是皇后和長樂勸阻,你覺得你能活到現在?老子早就宰你八回了!」
我……我……
長孫沖被罵的狗血噴頭,啞口無言。
杜少清也不管他,轉身徑直去看護女兒了。
良久,長孫沖追了進來,赤紅著眼睛低沉道:「治好我,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
……杜少清都快無語了,這貨是逗比嗎?老子不欠你什麼?難不成還怕你不成?什麼一筆勾銷?勾銷不了,讓我倒貼給你治病嗎?
「滾蛋,再糾纏不休的話, 我讓人把你扔出去, 你登門求我這件事傳出去的話, 恐怕長孫家再次揚名了。」
長孫沖固執的問道:「到底怎樣你才肯醫治我?你要什麼,可以隨便提。」
杜少清不屑道:「我要什麼?你現在這個樣子, 又能給我什麼?
再說了, 我杜少清富甲天下,需要什麼東西弄不來?要你供奉?你太看得起長孫家了。
我很好奇,依我看,你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服軟的人,是什麼原因能讓你放下了自己的高傲,在這裡跟我這個恨之入骨的仇人糾纏不休?」
是啊,人家現在是大唐首富,真正靠自己搏來的貴不可言,自己有什麼東西能讓人家看得上?
長孫沖漸漸升起了一陣無力感,面對杜少清的嘲諷和疑問,他已經不想開口回答了,這不是廢話嗎?讓你變成太監活上個一年試試?沒成瘋子自殺就不錯了,這樣的日子,哪個正常男人受得了?
想起當初自己的髮小房遺愛臨走時說過,杜少清這個人心善,吃軟不吃硬,或許……
「沒什麼原因,只是不想做個廢人,哪怕做一個正常男人娶妻生子呢,是房遺愛臨走前勸我來的。
今天偶然認識了你的女兒小萱萱,杜少清,我很羨慕你,相比於羨慕你能娶表妹,我更羨慕你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等等……
杜少清直接打斷,「我沒工夫聽你在這裡感慨人生,我對你的思想歷程也沒興趣,萱萱被你灌成這樣,你還好意思提她?趕緊走!」
長孫沖卻死死的抓住杜少清的手臂,倔強的抓著,一句話不說,好像是要耗在這裡一樣,如今他也真的沒什麼東西能拿得出來了。
杜少清不想打擾到女兒,直接反手掐住對方的脖子,將之提起來按在牆根,小聲威脅道:「你記住了,你有今天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你僱傭殺手殺我,我命大逃過一劫,於是就讓那個殺手照方抓藥,也給你上一課,所以你這是報應,沒死算你命大。
我杜少清雖然是個大夫,但卻不會忘記仇恨,你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的老子比你更狠,屢次算計想置我於死地,所以我不會忘記,你長孫家就是我的死仇!
如果真的要問我怎樣才答應醫治你?很簡單,除非你長孫家被滅!
這樣的條件,你能應下嗎?」
杜少清輕蔑一笑,鬆開了長孫沖,如果是前世行醫天下的自己,還真說不定就不計前嫌的醫治了,可經歷過前世被人算計被判的痛苦,現在的杜少清絕對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除了自己家人,別的人真沒可能讓自己妥協。
可讓杜少清沒料到的是,一句略顯嘶啞的聲音從長孫沖那裡傳了出來。
「我答應你!」
什麼???
「我沒聽錯吧,你剛說什麼?」
長孫沖雙眼血紅,聲音嘶啞道:「我答應幫你拆了長孫家,從當初我爹陰死吐蕃大相祿東贊算起,到後來讓你去西南征戰,戰場上還拍殺手殺你滅口。
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你幫我治病,我幫你指證他。」
噗……杜少清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心中有十萬個為什麼,就是不能理解,是什麼原因讓長孫沖連自己親生父親都可以背叛,是大義滅親嗎?還是父子反目?
太可怕了,實在是可怕,杜少清有點脊背發涼,這貨到底經歷了什麼?瘋了嗎?
沉默片刻,杜少清推開了長孫沖,沉聲道:「你走吧,我說了,你的病我治不了就是治不了,今天的一切我就當沒發生過。」
「你出爾反爾?」長孫沖急了。
杜少清將之按在地上罵道:「你這個瘋子!看在長樂的份上,勸你一句,別自己找死,你覺得能斗得過你爹嗎?」
說完之後,直接像是提東西一樣,提著往外走。
「老四,找輛馬車,讓人將這貨送回去,從後門走,記住了。」
送走了長孫沖這個瘋子,杜少清看著熟睡的女兒,想了一下,還是把女兒抱回家吧,有孩子的娘看著能好些,醫館裡面,這位小姑奶奶就是絕對的老大,沒人管得住啊。
得虧這次來的是長孫沖,還沒有喪心病狂,如果要是來個殺手人販子之類的,那還得了?
杜家侯爵府內,長樂公主笑著說道:「看看這丫頭多麼粘你這個父親?大白天的能在你這個父親懷裡睡著了,你還真是慣著她。」
「這哪裡是睡著了,她這是跟人喝酒喝醉了。」
什麼???她敢不聽話跟人喝酒了?
杜少清連忙拉住夫人一通解釋,又是喝奶又是喝酒的,終於解釋清楚了。
長樂公主呆呆的出神,也忘記女兒這回事了,良久之後嘆息一聲,朝杜少清問道:「夫君,表哥他……要不你就出手幫他一次吧,權當看在妾身的份上?
畢竟當年……」
杜少清就坐在女兒床邊,看在女兒睡得香甜,頭都不抬道:「不用說了,你只記得當年,就不知道他們父子幾次三番找人暗殺我的事了?
這件事沒商量,以後也不准再提!」
這……哎……
長樂公主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一邊是親舅舅和表哥,一邊是夫君,兩邊這般生死仇恨,自己夾在中間真是為難。
如果讓房遺愛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豎起大拇指大喊佩服,敢呵斥得公主服服帖帖的男人,滿大唐恐怕就杜大哥一人吧,真是我輩楷模,該學,好好學!
話說已經帶著夫人高陽公主趕到東北從軍的房遺愛,如今在扶餘城守軍那裡可是出了名。
不是說房遺愛多麼能打,畢竟城中守將蘇烈蘇定方本就是一員猛將,要不然也不可能震懾邊疆。
房遺愛出名的原因,還是高陽公主,這位跟著丈夫一起去外地就職的公主,還真是大唐第一位。
當初讓她跟著去,可是說好了只是去照顧房遺愛生活的,可這位公主倒好,性子大大咧咧風風火火的,直接讓人弄了身女式鎧甲,雖然武藝有些花拳繡腿,可每天一定準時準點跟著丈夫巡營。
於是就成了這扶餘城的一道靚麗風景,蘇烈倒是會做人,直接宣傳說是陛下體恤,派來了高陽公主前來巡視勞軍。
還對扶餘城四周的胡人宣稱,說是大唐重視各部落,派來一個尊貴的公主鎮守扶餘城,就是為了體現對各族的重視,這下四周的胡人部落欣喜不已,更加服服帖帖的爭著跟大唐交易往來。
「蘇師兄,多謝你對遺愛的照顧。」
守將府里,杜荷誠懇的對蘇烈道謝著,他看得出來,房遺愛被蘇烈特殊照顧了,否則的話,軍規可是不許女子出入軍營的。
蘇烈笑著對杜荷道:「無須謝我,對房遺愛網開一面可不是沖你小子的面子。」
「不會吧,跟師兄相處年余了,小弟深知師兄不是個攀附權貴的阿諛之人,堅毅剛直不輸許多文臣,難不成您還是為了巴結高陽公主嗎?」杜荷打趣道。
「你小子少吹捧我,不用瞎猜了,告訴你原因就是了。
除了你我幾人之外,誰知道公主是作為家屬來的?
咱們對外宣稱是勞軍和坐鎮來的,那自然要給予特權顯示地位,而且我還準備上奏陛下,為公主坐鎮扶餘城正名,邊疆苦寒,有了公主這杆大旗,朝廷就會多往這裡投入資源了,要不然憑你師兄我這點面子,軍備什麼的都不好申請。」
杜荷苦笑點頭,心說這位師兄也不容易,說是猛將戍邊,實則是被邊緣化的,儘管他是軍神李靖的大弟子,武藝能力都十分出眾的,可在朝廷這盤大棋裡面,只能算個小人物,沒人在乎。
「你不用這般臉色,為兄不是老秦王府出身,甚至早先還跟著竇建德幹過,所以身背這等出身,被發配出來很正常,早就習慣了。
而且現在看來,老天見不得我受苦,給我送來轉機了。」
「哦?轉機?師兄此話怎講?」杜荷不解。
蘇定方拍了拍師弟的肩膀道:「這還要多謝你小子啊,你來了就是轉機。」
「啊?你是說我那個一人滅國大計?算了吧師兄,當初不知深淺誇下海口,如今跟隨師兄一年多了,也經歷過大小廝殺十餘次,知道打仗不是兒戲,想實現恐怕不容易啊。」杜荷苦著臉道。
蘇烈安慰道:「別心急嘛,你不是有三年之約嗎?現在才過了一年多點罷了,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也,上將伐謀,所以一定要沉住氣,也許戰機就在不經意之間呢。
我說的轉機,是現在朝廷已經有了向東北擴張的信號,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派房遺愛來這裡。」
「怎麼會?師兄,房二兄弟雖然本事長進很大,但就是個生瓜蛋子……」
「你還是小瞧你這兄弟了,他武藝超群,在這扶餘城中,僅僅只在為兄之下,兵法戰陣都有涉獵,一定是名師教導出來的,稍加磨礪就是一員合格的猛將。
而且房二隻是個開始,未來陛下一定會不斷往這裡輸送人才和軍隊的,你且看好就是。」蘇烈解釋道。
杜荷點了點頭,「但願吧,不聲不響的,房二都超過我了,哎,還說什麼三年滅國,感覺自己可能沒有習武天賦吧。」
蘇烈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小子,你是身懷寶山而不自知啊!
你的家傳武藝僅僅練了一年多,就能跟我交戰五十合,可見是多麼不凡,要知道你的底子不好,還有過斷骨殘疾。
以習武資質論,你也是被耽誤的天才了,再給你五年時間,可跟我戰平。
而且咱們為將的,武藝是次要的,謀略兵法據首,你得了師父的全部兵書,雖然沒有句句親傳,師父也不承認你,但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苦心鑽研,卻是高屋建瓴,將來成就不可限量的。」
杜荷被蘇烈夸的心砰砰跳,甚至感覺有些飄飄然了,這也就是蘇烈不知道一個叫外掛的詞,要不然用在杜荷身上,一定十分合適,這就是綁上外掛了。
「還沒完呢,你小子忽略了極其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你有個能夠左右朝堂的親哥哥,你大哥可是陛下面前最紅的人物,還是大唐首富,你這裡打仗需要什麼,他都能給你弄來。
這天下除了你惦記著三年滅國的約定外,他也記著呢,你兄弟兩個,一人在朝一人在野,這般默契的配合,恐怕想不成事都難。」
說到這裡,蘇烈都有些感慨,當年杜駙馬河北大戰高句麗的時候,曾有過一面之緣呢,可惜未曾深交。
杜荷則是被蘇烈勾動了回憶,眼眶微微有些濕潤道:「是啊,大兄對我恩同再造!哎,離家日久,也不知娘親和兩位兄長如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