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再相見8(求訂閱!)

  離開家門,下到一樓。

  袁枚半側身問:「你是跟我去琴行,還是直接去找他?」

  不等回話,多問一句:「你知道他在哪的吧?」

  視線拉遠,文慧散亂的目光在參差不齊的街景一一掃過,臨了道:「陪我去趟醫院。」

  袁枚訝異,面露擔憂:「醫院?你身體不適?上次手術留下了後遺症?」

  文慧搖了搖頭。

  袁枚想了想問:「你對外公的身體狀況不放心?」

  文慧輕嗯一聲:「直覺告訴我,爺爺撒謊了。」

  聽到這話,袁枚頓時熄了去琴行的心思,抬手攔過一輛的士就往瑞金醫院趕。

  路上,袁枚忍不住尋根究底:「外公不是一直有咳嗽嗎,我記憶中,每天早上都會咳一段時間,但整個人看起來很健朗。」

  文慧雙手交疊在腹部,緩沉許久說:「希望我多心了。」

  見計程車拐了一個彎,往別的路去,袁枚當即說:「師傅,我們去瑞金醫院,直走就可以,不要繞路。」

  計程車司機都是老油子了,就算小心思被拆穿,還是堅持拐彎,理由就是:「那邊今天在維修路面,過不去,得到這邊繞一段。」

  袁枚可不好糊弄,直接將一軍:「一個小時前我還是從那邊過來的。」

  但袁枚顯然低估了計程車司機的臉皮,「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是半個小時前的事情,我剛開車從那邊過來,比姑娘你清楚。」

  從不吃虧的袁枚還想反駁,文慧悄悄拉了拉她衣袖,示意她算了。

  袁枚看一眼表妹,頭一次忍了。

  一個小時後,瑞金醫院到了,袁枚想付錢,文慧攔住了她,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錢放到車座位上就離開了。

  計程車司機拿起錢一數,連忙伸頭喊:「喂,姑娘,錢不對,你少付了30。」

  文慧理也未理,直接進了醫院。

  袁枚很是解氣,晃了晃手裡的摩托羅拉手機,回頭威脅計程車司機:「我記下你的車牌了,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讓你工作丟了?」

  看到這外國大品牌手機,再細細打量一番袁枚的穿著和說話氣勢,跟陌生人打交道經驗的計程車司機瞬間沒底氣了,不過嘴上可不饒人,罵罵咧咧地開著車走了。

  等到計程車走了後,袁枚擔心報復,直接給張宣發簡訊:張宣,你在哪?

  張宣秒回:在家裡。

  袁枚:我和慧慧在瑞金醫院。

  張宣本想問文慧怎麼了?但卻只打了5個字:我馬上過來。

  袁枚:好,到了打我電話。🎉✌  👻💲

  張宣:收到。

  把手機放進包里,袁枚小跑著進了醫院。

  院長辦公室。

  寒暄一番,文慧開門見山地問:「龔爺爺,我爺爺的病很嚴重嗎?」

  文慧問的很藝術,沒有直接提文老爺子口中的支氣管炎。

  見到這人,聽到這話,龔院長有那麼一剎那好想把真相脫口而出,但最後只是說:「需要積極配合治療。」

  看龔院長沒否認病情嚴重的事實,袁枚急急問:「不是支氣管炎吧,是什麼病?」

  文慧盯著龔院長眼睛。

  龔院長有些犯難,第一時間沒出聲。

  三人無聲地對峙一陣,袁枚眼神愣愣地對文慧說:「要不我家裡人全部叫過來逼宮?」

  文慧對龔院長說:「奶奶去世好多年了,我和爺爺的感情很好,我很想知道他的實際情況,還請龔爺爺您說實話。」

  袁枚搭腔:「就是就是,慧慧快要出鋼琴專輯了,目前因為這事無心練習,龔爺爺你也是看著她長大的,不想她關鍵時刻掉鏈子吧?10月還有演出呢,時間很緊,您就發發善心。

  再說了,外公要是真的得了大病,我和慧慧也好照顧他,他老人家這麼大的年紀了,您不能忍心看著他一個人熬吧?」

  望著兩人一唱一和,龔院長原本就不堅定地心一下子鬆動了,借坡下驢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而是怕你們沒有心理準備,而且我也答應為文老保密。」

  文慧安靜幾秒,端莊地說:「您放心,我們會遵從爺爺的意思。」

  聞言,龔院長拉開身前抽屜,從裡面拿出一份病歷遞給文慧。

  文慧接過病歷,只看一眼,就差點崩潰,好在她是個極其理智的人,硬生生穩住了身形。

  袁枚直接叫出了聲:「癌症?」

  這一聲叫完後,屋內呈現出死一般寂靜,文慧和袁枚都陷入了悲傷之中

  張宣來了,他接到了一個眼紅紅的文慧。

  張宣拉過她的手,關心問:「你這是怎麼了?」

  文慧一言未發,只是把手裡的病歷給他。

  老男人看後有些懵逼,平日裡聲音洪亮的文老爺子竟然得了這病!

  張宣問:「醫生怎麼說?」

  文慧輕搖頭,就那樣靜靜地望著眼前這男人。

  張宣不顧旁邊的袁枚和不時來往的人流,在醫院門口一把抱住了她,以示安慰。ඏ🌷  🐸💀

  文慧也沒反抗,在他懷裡待了好一陣才說了兩人見面的第一句話:「我們走吧。」

  「好。」張宣鬆開她,拉開車門,帶著她進了車內。

  等到袁枚和趙蕾坐進去後,張宣問:「去哪?你們回家還是?」

  副駕駛的袁枚轉頭對他說:「先去你家。」

  見文慧沒反對,趙蕾直接發動了車子。

  車內比較沉默,以往愛說話的袁枚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查看病歷。

  文慧靠著他,不知何時淚水像雨珠子一顆一顆往外冒,無聲無息中整個人慢慢都縮到了他懷裡。

  張宣緊緊攬住她,伸出大拇指替她輕輕擦拭著。

  就這樣,一個仰躺在他懷裡,默默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一個低頭重複一遍又一遍的動作。

  許久,文慧恬靜地說:「這次可能讓你白跑一趟了,我可能要食言了。」

  張宣愣了下,隨即明白了她的話中含義,跟她臉貼臉柔聲道:「我知道,我理解,我等你。」

  就算兩個月沒聯繫,兩人還是一如既往地默契,文慧側過頭,蜻蜓點水似地吻他嘴唇一下,然後閉了眼睛。

  她問:「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一件事嗎?」

  張宣道:「記得,不能忘。」

  文慧說:「這次本想讓你兌現承諾,可你馬上要去京城了,我要的事成了泡影。」

  張宣怔神好一陣,說:「可以換一件,可以往後推。」

  文慧睜開眼睛,辨認了他一番表情後,問:「你知道我想的是何事?」

  張宣點頭:「大概能猜到。」

  文慧問:「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拒絕?」

  張宣真心實意回答:「因為是你,拒絕不了。」

  聞言,文慧忽然情動了,禁不住伸手撫摸他的臉,過了會說:「如果換一件,可能會更難。」

  張宣瞬間懂她想要什麼,還真被為難住了。

  知道他犯難,文慧也不逼迫,只是把頭枕在他右肩膀,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聲音說:「我感覺好冷,抱緊我一點。」

  老男人聽話地雙手用力,兩個人的胸膛頓時緊緊貼在一起,沒有一絲間隙,他問:「你爺爺的病,你爸媽還不知道?」

  文慧說:「不知道,我在想要不要告訴他們。」

  前排駕駛座的趙蕾一直有留心後排的動作,當通過內視鏡看到文慧破天荒親吻老闆這一幕時,整個人被震驚到了。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果然還是沒能逃過老闆的攻心策略,趙蕾心裡如是感慨。

  沒有回五角廣場,三人去了復旦大學附近的房子。

  三樓,張宣忙著端茶倒水,忙著帶趙蕾去菜市場買菜。

  等他走後,已經接受了事實的袁枚問文慧:「這麼大的事,我們難道一直瞞住家裡?」

  文慧沉思一番,回答:「我得親自問問爺爺在做決定」

  「嗡嗡嗡」

  她的話還沒說完,兜里的手機在震動,掏出一看,是文老爺子。

  袁枚湊頭,「外公?不會是知道我們去了醫院吧?」

  文慧說:「應該是龔爺爺告訴他的。」

  「慧慧,你們去了醫院?」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文老爺子的聲音。

  不知道怎麼回事,聽到這話的文慧忽地有些哽咽,但還是強忍住了情緒,「是。」

  隨即她問:「這麼大的事,爺爺你為什麼要瞞住我們?」

  文老爺子沒說話,過了好久才問:「你在張宣那?」

  文慧一點都不驚訝爺爺為什麼猜得這麼准,再次說是。

  文老爺子不聲不響地道:「爺爺的事,等見了面再談。」

  文慧說好。

  張宣買菜回來了,文慧雖然心中有痛,卻來到廚房幫著做飯。

  張宣不忍心,「你去客廳休息,我的手藝還是可以的,保管讓你們吃好。」

  文慧勉力一笑,沒聽他的,系上圍裙忙碌了起來。

  得,老男人沒辦法,把掌勺的心思滅了,打起了下手。

  袁枚一開始也幫忙打下手,可是幹了一段時間後,她發現自己是多餘的,於是菜葉子一丟,去客廳看電視去了。

  文慧問:「「人世間」的版稅捐款是心血來潮嗎?」

  張宣回答:「不是,當洪水在各地陸陸續續爆發後,我就知道這一關在等著我。」

  文慧聽得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稍後問:「你怕不怕有人說你沽名釣譽?」

  張宣說:「不怕,我做事只求問心無愧。」

  沉默片刻,文慧忽然說:「你在這方面很優秀,可你在感情方面有沒有覺得問心有愧?」

  張宣傻眼了,這問題不是明擺著的嗎?

  不過他更明白,文慧與其是說他,何嘗不是說她自己呢?

  問心有愧!問心有愧!她對雙伶有愧。

  濕漉漉的雙手往身上一揩,老男人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對不起,是我的錯。」

  文慧低頭瞅一眼攔腰抱在自己腰腹的大手,平靜地問:「阿姨知道你來找我嗎?」

  張宣回答:「知道。」

  文慧頓了頓,低沉地問:「怨我嗎?」

  張宣搖頭,悠悠地說:「我老媽雖然是農村人,可也是初中畢業,而且心地善良,在大是大非問題上一向分得清好歹,高中時期她認為我高攀了雙伶,現在她一直認為我配不上你和米見。」

  不提米見還好,一提米見,文慧話鋒一轉,「跟我說說你和米見的事吧。」

  張宣下意識問:「說什麼?」

  文慧說:「就說說你第一次見她的感覺,說說你們高中的時光,你後來是怎麼追求她的。」

  當著文慧的面說米見,老男人覺得怪怪的,可她問了,又不得不說,此刻他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

  見懷裡的人在靜靜等待,張宣措辭道:「我和米見相識於高一開學,那時候一見面我就彆扭上了,不敢跟她說話,碰到她總是莫名臉紅,我後知後覺地知道自己對她是一見鍾情」

  聽他一五一十把高中生活敘述一遍,文慧問:「你這麼喜歡米見,為什麼高考前會接受雙伶的表白?」

  張宣眼珠子轉轉,把前兩天跟雙伶說的夢境又跟文慧說了一遍,末了不要臉地道:「兩個我都喜歡。」

  文慧冷不丁問:「現在呢?」

  就知道會有這一問,女人啊,不論是智商多高,涉及到感情問題是,總是有一個逃不開定律,雙伶是,米見也是,文慧還是。

  他苦笑一聲,「可以問點別的嗎?」

  文慧半轉身望他。

  四目相視,張宣跟她對峙了一分鐘,堅持不下去了,「你心知肚明,還何必問呢?問了只是讓我的臉皮更厚實一層而已。」

  文慧仍舊望著他,不動分毫。

  張宣探頭吻她一下:「我餓了,做菜。」

  一聲「我餓了」,文慧果然又把身子轉過去,炒第二個菜,木耳瘦肉。

  張宣則在她的要求中繼續講追米見的過程。

  後半段,文慧只是聽著,不插話,不打斷,直到他說完,文慧還是保持傾聽狀。

  文慧用筷子夾一塊木耳放他嘴邊,示意他嘗嘗鹹淡。

  張宣一口接過,嚼幾口道:「剛好合適,不用放鹽了。」

  出鍋裝盤,洗好鍋,準備做第三個菜時,文慧溫婉地說:「愛上你,雙伶很不容易,你對米見的感情應該藏在心裡,對我你也應該放手的。」

  張宣無言以對,乾巴巴地吃著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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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體不舒服,還沒檢查,先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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