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疑惑,江晨跟著那名下人,一路前往李牧的住處,心臟卻莫名加速。
回想這段時間,似乎很久都沒聽到關於李牧的消息了,在幫助夏娟娟度過危機之後,這個李家最神秘的人,如隱身一般,再次沒了消息。
不過這陣子江晨一直忙於李家的事,沒有想過關於李牧的事,沒想到,後者居然主動要求見面。
再回想過去,想見他一面,都難如登天,古怪的性格和神秘莫測的行事風格,讓江晨根本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江先生,到了,李老爺子特意吩咐過,讓您一個人進去,我是在門口等候您還是……」那名下人笑容可掬,恭敬的說道。
「你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江晨婉拒了。
那命下人立刻連連點頭:「沒問題,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您待會回住處的時候,也要小心。」
說完,他便離開返回李家的方向。
李家24小時,隨時都有下人是清醒的,以備不時之需,白班夜班輪流倒,半夜也有下人,是很正常的事。
他站在李牧宅院的門口,抬頭看了一眼,凌晨一點鐘,這個和金碧輝煌的李家別墅形成鮮明對比的宅院,伸手不見五指。
唯有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讓江晨能夠隱約看清眼前的東西。
「咚咚咚——」
江晨敲響了房門,在寂靜的夜晚,這幾道響聲顯得格外突兀。
院子裡鴉雀無聲,敲門的聲音迴蕩,讓陰暗的院子,顯得有些陰森。
同時,十一月的晚風,格外刺骨,一股寒意襲上江晨的背後,配合上眼前的場景,倒是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尤其是宅院門口破舊的房門,生鏽的門鎖,如同數年未住過人一般。
半分鐘後,「啪」院子裡忽然亮起黃色的柔和燈光。
黃色的燈,穿透力本來很差,但在這暗無天日的夜晚,如同一道救贖的光,透過門縫,照亮了江晨眼前的一切。
「進來吧,門沒有鎖。」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
江晨沒有猶豫,立刻推門而入,映入眼帘的,是站在昏暗黃燈下的一道身影,背部略顯佝僂,背著刺眼的光,江晨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還是一眼認為,那是李牧。
「李老先生,這麼晚打擾您了。」江晨謙卑的說道,每次面對李牧,他都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恭敬。
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的父母還在李家,必然也會這般對待李牧,此人不同於所有人,當年李家的強盛,有他六分原因。
李牧擺了擺手,聲音沙啞的說道:「我叫你來的,如何算得上打擾,倒是這麼晚叫你,我還怕打擾到你休息。」
「呵呵,能被李老先生傳喚,是江某的榮幸,有能效力的地方,李老先生儘管開口,江某一定在所不辭。」江晨拱手作揖,客氣的說道。
李牧的眼底閃過一抹柔和之色,沒有說話,拉開門讓江晨隨他進入屋內。
破舊如危房的客廳,跟江晨上次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只不過這次,桌子上泡了一杯熱茶,正冒著騰騰熱氣,為房間裡平添了一絲溫暖。
這讓江晨無比訝異,細數起來,已經跟李牧見過好幾次面了,但這還是後者第一次為自己準備茶水,他有些受寵若驚。
「先把水喝了,暖暖身子。」待江晨在桌邊坐下後,李牧便開口說道,他眯著眼睛,不知是被燈光刺眼了,還是表現的慵懶。
江晨點了點頭,對李牧沒有戒心,認為後者不會坑害自己,也沒有必要,態度恭敬的道謝:「感謝李老先生的厚愛。」
說完,他端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表示對李牧的尊重。
然而,就是這一小口,江晨的身子猛然一震,一股奇異的熱流,席捲全身,體內的寒氣在一瞬間被驅散的一乾二淨。
剛才還覺得有些許寒冷的江晨,身子此刻變的暖暖的,且體內的疲憊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剛睡醒了一個踏實的好覺,渾身上下,只有輕鬆。
這種感覺,讓江晨眼前一亮,活了兩世,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意識到這杯茶可能不一般,下意識的看向李牧,只見後者的臉上正掛著莫名的笑意,但目光卻並沒有在自己身上。
「李老先生,這茶……」江晨打量著茶杯,疑惑的問道。
「算是給你的報答吧。」李牧淡淡的說道。
江晨雲裡霧裡,什麼報答?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難不成李牧已經知道李家發生的事?知道自己救下了李家?
果真不出他的猜測。
李牧看了一眼茶杯,不緊不慢的說道:「這次你拯救李家於危難之中,李家上下的每一個人,都欠你一份恩情,我暫且把我這份,還給你。」
「這杯茶,也算是我畢生的探索之一,用紫萱草和茂木等一些奇異的中藥草,提煉而成。」
「每一株草藥,都是我年輕時親自在帝都邊上的一座香山上採摘,製成干藥,保存至今,你剛剛喝的那杯茶,如果我拿在帝都***起養神丹,可能還要貴出幾倍。」
江晨頓住了,臉上沒有表情,但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比養神丹還要貴出幾倍……
李問天曾說過,李牧的養神丹,能在帝都輕鬆拍出幾億的高價,而且,還會讓那些大勢力擠破頭的想買。
養神丹不僅在治療神經疾病方面有奇效,在養護神經方面,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謂珍寶。
剛剛自己喝的這杯水比養神丹貴幾倍,那價格……豈不是要數億?自己一口喝掉了幾千萬?
即便以江晨的定力,也忍不住心生震驚,覺得難以置信。
一方面,是這杯茶的價格,另一方面,是李牧的態度。
之前所見到的李牧,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甚至連李家家主李問天,都不能讓他多看一眼。
給人的感覺,他不受任何人的限制,對李家的生死存亡也沒興趣。
但剛才李牧的話,讓他改變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