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8點。

  姜哲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欒玉慧。

  他車輛駕駛車輛，緩緩靠近，減速，停車。

  降下車窗，向欒玉慧打招呼。

  欒玉慧站在路邊亭亭玉立，其氣質與行人迥異。

  等到她坐到後排坐位上，姜哲轉回頭來，說道：「欒老師，讓您久等了。」

  欒老師笑著回應：「我提前一點過來等你，沒想到，你也提前了。」

  她的頭髮梳的非常整齊，戴了耳環，臉上化了淡妝，手裡提著一個提包，姜哲猜測，裡面應該是舞蹈服裝。

  「你的畫室，離這裡很遠嗎？」

  姜哲說道：「不遠。我購買畫室的時候，考慮過，距離學校不能太遠。我沒買車的時候，還可以步行。」

  等他啟動車輛，欒老師問道：「你畫畫這麼好，是不是從小就學畫？」

  姜哲答道：「還真不是，我是從高中時候開始正式學。小學，初中的時候，都沒參加過興趣班。」他實話實說，現在，已經沒必要給自己額外貼金。

  「開始學畫畫，就是為了有機會讀大學，後來慢慢有了興趣，才真正的把它當做自己鑽研的方向。」

  「我聽說，你自己賣畫，就能生活的很好。」欒玉慧饒有興致的盯著姜哲。

  姜哲答道：「只能說是運氣不錯，有幾位朋友幫忙運作，才有機會。」

  「你的家長，一定很寵你吧？」

  姜哲不知道欒玉慧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話題，就說道：「在我讀大學以前，家裡的條件不是很好，我爸媽倒是傾盡所能的供我讀書。」

  「能看得出來。」欒玉慧是有感而發。她覺得姜哲的性格平和，獲得了成功，也不張狂，應該是來自一個相對和睦的家庭。

  由於畫室距離學校並不太遠，所以。兩人聊了一會兒，車子已經進了畫室所在小區。

  姜哲把欒玉慧請進畫室。「欒老師，您先休息一會。」

  他忙著拿出準備好的茶點。

  「姜哲，我吃過早飯，你別忙了。」

  「您看看，我畫了幾幅素描稿，您覺得哪一幅更好？可以作為參照。」姜哲指了指，在工作檯上的幾張素描稿。

  這不是他私下裡畫的那幾張，而是另外的幾幅稿子。

  內容是，欒玉慧正在跳舞的瞬間。

  姜哲在其中增加了主觀想像。

  比如，畫中的欒玉慧都是赤足踏在舞台上。包括衣服等很多細節，是他的猜測。

  欒玉慧看過幾幅素描稿，心跳正在加快，抬頭看了姜哲一眼。「這幾張，畫都很好，就是動作～略微有點兒問題。」

  姜哲把準備好的茶水和水果，放在桌上，然後，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

  「老師，關於這些細節，因為我不懂舞蹈，所以，正需要您的專業指點。」

  欒玉慧說道：「你畫的這些個動作，應該是根據袁曉晗他們的動作猜測的。我跳舞的動作，和他們略有一些差異。」

  她指出幾個要領，發現姜哲聽不懂，只好說道：「看來，今天還真要給你示範一下。」

  姜哲的眼神立刻由迷茫轉為明亮。

  「學生有幸。」

  欒玉慧當即做出幾個動作，同時指出姜哲所畫草稿的具體失誤，以及某個動作是舞蹈中最關鍵的地方。

  姜哲邊聽邊記錄。

  欒玉慧越說興致越高。

  「你找一個合適的位置，我完整的示範一遍。」

  姜哲早就清出一塊空地，又找出了一個乾淨的瑜伽墊子。

  「老師，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這會兒，正是精力飽滿的時候。」

  欒老師看了看位置，說道：「我換換衣服。」

  姜哲急忙打開書房和臥室。

  欒老師看了一眼，選擇在書房換衣服。

  姜哲關閉房門，開始準備工具，然後坐等欒老師。

  不久，聽到開門的聲音，姜哲回頭一看，眼前一亮。

  欒玉慧穿著一身深色的練功服，款款走出書房。

  便於運動的衣服，把她的身形襯托的是極為清晰。

  她把頭髮盤起，首飾去掉，並且已經換上了練功鞋。清純與成熟，輕盈與慵懶，幾乎同時出現在她的身上，融合的十分自然。

  欒玉慧看到了姜哲的目光，心中有羞澀。她面色如常：「我已經有段時間沒上台，這套練功服也是老款式，有些舊了，別見笑。」

  姜哲說道：「您太客氣了。您的選擇一定夠專業。」

  欒玉慧輕輕的走到墊子上，先是做準備活動。她邊活動筋骨邊說道：「姜哲，你的畫上，演員都沒穿舞蹈鞋。第一個，不太專業。另外，因為常年跳舞蹈，舞蹈演員的腳型，並不是太好看，你畫上的形象，過於完美了。」

  姜哲解釋道：「這是，我自己想像的。是為了畫面需求。嗯，主要是我也沒見過。」

  欒玉慧見姜哲一邊說，眼神還看向自己的……頓時有些羞澀。

  剛才也不知怎麼的，就說起這麼一個話題。看他的意思，還想看一看，這怎麼能行呢？那成了自己送上門……

  她止住這個念頭。

  姜哲倒是真有心看一看，可惜，欒老師止住了話題。

  他看著欒玉慧活動，就問道：「老師，要不要給播放樂曲？」

  欒玉慧說了幾個伴奏的曲目。

  姜哲這裡還真有一段。「老師，這一段兒樂曲，不是專業的伴奏曲目。您將就一下。」

  他用音響開始播放。

  欒玉會跟著節奏，試了試之後，對姜哲說道：「咱們開始？」

  姜哲點頭，重新播放曲目，然後靜靜地看著欒玉慧。

  欒玉慧隨著樂曲，緩緩起舞。

  剛開始的時候，還不適應環境。但樂曲和熟悉的舞蹈，讓她很快找到感覺，漸漸進入到了忘我的狀態中。

  姜哲開始還在欣賞欒玉慧的美貌和動作，但很快被她投入的狀態感染，激起創作的情緒。

  他敏銳的捕捉到舞蹈的韻律和美感之後，就開始動筆。

  欒玉慧跳的是民族舞。

  一曲跳罷，姜哲剛剛畫了幾幅速寫，正沉浸在欣賞和表達的情緒中。

  「老師，您先休息一下，喝口水。」

  姜哲邊畫邊說。

  「你不用管我。」欒玉慧一邊放鬆，平復呼吸，一邊看著姜哲作畫。

  她發現姜哲作畫的狀態，十分投入。筆墨簡單，但是能把動態和人物的特點，清晰的表達出來。

  她不懂繪畫，但是看到姜哲筆下的線條和渲染，能感覺到一股無法言說的美。

  欒玉慧暗暗佩服，休息好了，再次跳舞。此時，面對學生跳舞的羞澀，已經漸漸忘掉。

  姜哲邊觀察邊調整繪畫。

  他在幾幅速寫上，記錄捕捉到的美麗瞬間，如果有新發現，就再畫一個人物動作。

  一張大畫紙上，陸續出現了幾個人物舞蹈動作。

  樂曲停下。

  欒玉慧放鬆下來，緩緩活動四肢，然後，拿起姜哲準備好的濕毛巾擦汗。

  毛巾還是溫熱的，觸感十分舒服。

  連續跳了幾支舞，她感慨自己已經不是20歲時的狀態。

  她發現，乾淨的白毛巾上多了一些化妝品的痕跡，就準備去衛生間清洗。

  姜哲覺得，現有素材已經足夠用，就說道：「老師，素材已經夠了，您可以洗漱一下。」

  他找來新的洗漱用品。「帶著一身汗，太難受了。」

  欒玉慧看到浴巾和其他用品，猶豫了片刻，覺得身上確實難受，便拿起了洗漱用品和衣服進入衛生間。

  此時，姜哲還顧不得想其他事，正要借一鼓作氣，完成手中的作品。

  他在速寫上，增加面部，手部，衣服的等等細節，然後用色粉進行簡單的渲染。

  洗浴間裡的聲音，也沒能讓他分心。

  不久，欒老師洗漱完畢。

  姜哲抬頭，見她頭髮濕漉漉，就說道：「老師，洗浴間有吹風機，您可以先把頭髮吹乾。」

  「你不用管我，畫你的。」欒玉慧急著洗漱，沒注意一些東西。她重新進入洗浴間。

  姜哲繼續作畫，直到畫出幾張比較完備的稿子，這才放鬆下來。

  從廚房洗手出來，看到欒玉慧走出衛生間，已經換上來時穿的長服，頭髮已經吹乾。

  因為卸去了淡妝，此時有種天然去雕飾的感覺。

  「老師辛苦。」

  姜哲換上了茶水。

  欒玉慧經過運動，洗漱之後，也放鬆下來，坐到桌邊，開始小口喝水，品嘗水果。

  姜哲也坐下來，問道：「老師，您看這幾草稿，怎麼樣？」

  欒玉慧依次看過幾個不同動作的速寫稿，指著其中一個，說道：「這張最好，把將要躍起時的動態，畫了出來。攝影也很難準確捕捉到這種瞬間。」

  姜哲說道：「好。就按照這幅稿子，給您畫一張油畫，您要多大的尺寸？」

  欒玉慧說道：「你的油畫太貴了。我可買不起。」

  姜哲說道：「這幅畫，是我送您的。不過先說。作品上，我不能簽字，畢竟跟畫廊有協議。」

  「可以嗎？」

  「沒問題，您想要多大的尺寸？」

  欒老師想了想，說道：「我想個人珍藏，自己一個人看，所以，別太大。」

  姜哲找出幾個油畫框，介紹尺寸：「如果只是個人珍藏，建議不超過50×60厘米。您自己選。」

  欒老師最終選擇了一個30×40cm的框子。她說出一個建議：「你畫衣服的時候，別畫的太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