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機場三號出口。
蘇大峰他們幾個人一一走出來楊晶就趕緊迎了過去。
「爸,叔,嬸嬸。」
李婷也挨個叫了一聲。
蘇大峰著急的問道:「晶晶,給蘇啟他打電話了?」
楊晶笑著說:「當然,我們趕緊去吧,現在他帶著媽去了醫院裡。」
「醫院?」他嬸精神一下子就緊繃起來:「怎麼剛找到人就直接去了醫院啊,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蘇大山臉色一沉:「瞎說什麼,晦氣。」
楊晶趕緊道:「沒出什麼事情呢。」
「媽好像被蘇啟找到的時候已經失明了,所以蘇啟就帶著他去了醫院裡面檢查。」
「我們走吧。」
李婷邊上興奮的說:「我終於可以見到我姑姑了,呵呵。」
幾個人懷著興奮而激動的走向了出口。
不過半途中的時候,蘇大峰看了一眼李婷和楊晶,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
「就你們兩個人過來的?沒有帶一個人?」
楊晶趕緊說:「是啊,爸,太著急了,所以沒有叫別人一起。」
蘇大峰馬上就責備了起來:「那怎麼行。」
「你們呀,咳,就是腦袋裡面不想事情,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下回記住了,無論到哪裡都要帶著保鏢出來,身份不一樣了,有太多人盯著你們,明白嗎?」
他嬸也在邊上責備道:「就是,要是咱家老蘇家的媳婦出了什麼事情,看我怎麼收拾他!」
楊晶心裡一暖,挽著他嬸的手臂,調皮的說:「我知道啦,呵呵。」
「走吧,我也很想看看媽是什麼樣子。」
蘇大山邊上哈哈大笑著說:「晶晶呀,我這個嫂子以前可是個大美女,跟你差不多。」
「那是!」他嬸顯得很是驕傲的在邊上補充道。
幾個人就這麼有說有笑的離開了機場。
外面打了一輛的士,飛速的前往了醫院那邊。
同樣的。
貢興邦他們知道後,也一大早的就起來朝著醫院這邊趕了。
貢永林可能不太了解。
但是其他三人是對蘇啟父母的事情太了解了,也親眼看著蘇啟這幾年是怎麼尋找自己父母。
做兄弟的,心裡當然十分的開心。
自然也要過來慶祝一下。
兩個多小時後。
蘇大峰一下車子,望著這醫院大樓,呼吸急促,緊張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這個男人剛強了一輩子,敢與西方資本的比手腕。
心境也早就平和的不能在平和。
而今,再一次緊張激動了,因為他要見到自己闊別多年的老婆了。
沒有搭理任何一個人,快步的走向了醫院大樓內。
這時候蘇啟他們已經辦理好了入院手續。
病房是單獨的,也是整個醫院裡面最好一類,洗手間,以及外面的採光等等。
更像是療養院裡面的那種房間。
蘇啟和喬思思去了樓下買一些生活用品,所以李芝一個人在病房。
靜靜的坐在窗戶邊上,外面陽光甚好,折射在她臉盤上。
遠遠看上去顯得那麼的祥和而寧靜。
兒子找回來了,而且兒子還是人中之龍,心中多年的怨結早就已經寧靜。
她腦海中也在想著自己的男人。
但她也不敢多想,因為他認為自己的男人已經死於了那場事故當中。
兩口子感情很深,從無到有,經歷了太多太多。
怕想多了,真會讓自己的心臟陷入到無比的黑暗當中不可自拔。
大門,終究還是被蘇大峰推開。
門口,蘇大峰站在最前面,旁邊有楊晶,李婷,蘇大山兩口子。
全都保持著安靜。
李芝輕輕的轉頭,只感覺到門口有影子站著。
她露出了十分溫和的笑容說:「小啟,思思,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啊。」
這轉頭的一瞬間,蘇大山兩口子精神已經崩潰,不停的擦拭著自己的眼淚。
唯獨蘇大峰反而還顯得異常的寧靜。
他死死的盯著窗戶邊上的李芝。
思緒飛轉,一如跨越了時空,回到了八百山的那個小學,當年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你在教室裡面,穿著碎花裙子,手上拿著一直粉筆在黑板上輕輕的寫著。
我在窗外凝視著你那婀娜多姿的身影。
那般歲月是多麼的靜好。
當你回頭的那一瞬間,你與我之間的目光交織,已經註定了一輩子。
而此刻,你眼神無主,沒有了曾經的那種靈動。
歲月在你臉上也刻畫了絲絲的痕跡。
我也髮絲微白。
我們闊別多年,可我心之溫暖依然還在。
蘇大峰靜靜走了過去。
李芝儼然還沒有意識到門口來的人是誰。
不解的說:「小啟,思思,你們怎麼不說話啊,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你這孩子,我跟你說了不要去買新的,家裡都有。」
說著李芝起身,手摸著空氣,步子朝著蘇大山這邊,很是艱難的挪動著。
蘇大山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李芝剛好也一手抓住了這個曾經溫暖了她整個青春年歲的掌心。
兩個手掌抓在一起的剎那,李芝腦海轟鳴,宛如有什麼東西重重的敲打了一下她的心神。
蘇大峰那剛毅的臉盤上,有眼淚水默然而出。
加上他那鬢角微白的模樣,令人身後楊晶他們也看的一陣心酸淚水滑落。
蘇大峰依舊無言,仔細看著自己的妻子,目中泛著淚光,可充滿了無比的柔情似水。
李芝的身體也抖動了起來:「你。。你是誰!」
說完猛然鬆開了自己的手掌,使勁的擦著自己的眼睛。
失明數十年,唯獨這一次,她最為迫切想要看清楚面前站著的人。
「到底是誰!」
李芝的聲音已經開始帶著哭腔。
二者手掌接觸的一瞬間,她腦海中其實已經明白了什麼,但又不敢相信。
蘇大峰突然張開了自己那寬大的臂膀,一把就把李芝給湧入到了懷抱里。
面部對著那窗戶外面的陽光,閉著雙眼。
整個人都宛如窒息了一般,抱著的雙手也用盡了自己的力氣。
生怕這一鬆開,面前之人就會消失了一般。
而後,沉著聲音,淡淡的說了幾個字:「別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