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一大家子人全都在陳凡家裡聚餐。
牛大死了，陳家人自然非常開心。必須要慶祝一下。
而且大家都知道大年初二陳凡要帶爸媽出去旅遊，所以今天提前聚一聚，就當是家庭聚餐了。
吃飯的時候，幾個長輩很是興奮，一個個說了很多牛家兩兄弟這些年做的壞事。
陳爸喝了不少，醉醺醺地感慨了一句。
「老話說得果然沒錯。」
「惡人自有老天收。這樣的壞人，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陳凡跟高盛博坐在一塊，低聲問道。
「有牛二的消息嗎？」
「聽說這傢伙一直在村長家裡鬧，想要村里給補償。不過村長一家貌似躲出去了。」
陳凡笑著打趣道：「過完年估計就是這個牛二跟你競爭村長的職位了。怎麼樣？有沒有把握？」
高盛博得意一笑。
「牛大都死了，我怕個鳥。」
「這次就是豁出這條命去也要跟他斗到底。」
陳凡笑著拍拍對方肩膀。
「放心吧。你一定能當選的。」
第二天陳凡陪著爸媽去了一趟縣城的超市，購買了一些年貨。
因為農曆大小月的緣故，2006年沒有大年三十。
今天是臘月二十九，晚上便是除夕了。
這是陳凡一家第一次搬出村子，住進新房的第一個新年。
爸媽似乎還有些不太適應，畢竟在村子裡，這一天還要忙很多事情的。
但是住進樓房之後，左鄰右舍都不認識，上午逛了超市買年貨，貼春聯，下午包水餃，剩下的似乎也沒啥好做的了。
爸媽不適應，陳凡倒是很喜悅。
用了六年時間，總算是讓爸媽搬出了農村，住進了樓房。
除夕夜，沒有客人。
家裡只有陳凡一家三口。
老媽在廚房煮水餃，陳凡陪著老爸坐在客廳一邊看春晚一邊喝酒。
按照往年的習俗，每當這時候，陳建業都會對陳凡說教幾句，但是現在陳建業已經很少對陳凡說教了。
對於這個兒子，他無比滿足，也無比驕傲。
所以只跟陳凡交代了八個字。
「守住本心，好好做人。」
「媽，先吃飯吧。吃完再弄。」陳凡朝廚房喊了一聲。
「馬上就好了。」李錦秋笑著回了一句。
陳建業開口：「兒子讓你先吃飯，你就別弄了，煮這麼多水餃也吃不完。初二不是要去旅遊嗎。到時候水餃吃不了我看你怎麼辦。」
李錦秋端著一盤水餃從廚房出來。
「最後一盤，都煮好了。」
「趕緊坐下吃飯。」
「媽，要不要喝點？」
陳建業笑了。
「大過年的，兒子讓你喝點你就喝點唄。」
李錦秋看了一眼兒子。
「好，媽陪你爺倆喝一杯。」
陳凡起身，「媽，你喝紅酒還是啤酒？」
「喝啥紅酒啊，給你媽倒一杯白酒。」
見陳凡疑惑的表情，陳建業哈哈一笑。
「你媽年輕時喝白酒可厲害了，我都不一定喝的過她。」
李錦秋先是白了一眼丈夫，然後伸手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
陳凡一臉驚奇。
「媽，真的假的啊？」
「這些年我咋沒見你喝過酒呢？」
「剛跟你爸結婚那會兒，家裡窮買不起煤炭燒火爐，再加上冬天窗戶漏風，晚上我就陪他喝點酒，能暖和一下身子。」
「酒量應該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李錦秋似乎是陷入了回憶，忍不住一笑。
「現在想想，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兒子都這麼大了。」
陳建業舉起酒杯。
「媳婦兒，這些年你辛苦了。」
「我沒啥本事，嫁給我讓你受苦了。」
當著兒子的面被喊媳婦，李錦秋明顯有些不好意思。
先是瞪了一眼丈夫，然後才笑著拿起酒杯。
「這些年為了這個家，你也辛苦了。」
兩人碰杯，陳建業欣慰地笑了笑。
「我這輩子沒讓你過上好日子，好在咱們有個爭氣的兒子，把我對你的虧欠全都補上了。」
「擱幾年前，打死我都不敢相信咱們家還能住上城裡人的樓房。」
李錦秋再次白了一眼丈夫。
「大過年的說啥死不死的。」
陳凡笑著舉起手。
「哎呀，我是不是該避嫌，讓你倆單獨說會兒心裡話。」
「臭小子，敢打趣老子起來了。」
一家人哈哈大笑。
陳凡笑著跟打趣道。
「媽，嫁給我爸這輩子你後悔嗎？」
李錦秋搖搖頭：「從沒後悔過。」
「再說不嫁給他我倆怎麼可能有你這麼個聽話爭氣的兒子。」
陳凡看了一眼老爸，然後笑著繼續問道。
「媽，那當初你是怎麼看上我爸的？我爸一窮二白的，他身上有什麼吸引你的地方？」
李錦秋放下筷子，似乎陷入了回憶。
「你爸年輕那會兒，勤奮肯吃苦，而且很有才學，會寫詩歌，毛筆字寫得也好……」
「你爸是家裡的老大，為了下面的三個弟妹，你爺爺提前讓他輟學賺錢補貼家裡，不然你爸怎麼可能初中都沒畢業。」
「還有你爸年輕時長得很帥，像是費翔……」
陳凡一瞪眼：「媽，你這就有點情人眼裡出西施了吧。」
陳建業一瞪眼：「臭小子，咋說話呢。你老子我當年就是很帥嘛。」
李錦秋難得露出一臉愛意的表情。
「當然了，主要是人好。我就覺得嫁給你爸這輩子應該不會錯。所以當年哪怕你姥姥一家都不同意，我也要嫁給他。」
陳凡注意到老爸偷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眶有些紅。
老媽很自然地拿起酒瓶給老爸倒了一杯。
陳凡心想，在自己的記憶中，爸媽雖然偶爾會鬥嘴，但是很少有吵架爭吵的時候。
家裡的生活條件不好，但是老媽似乎也並不追求這個。
也許，老媽這就算是嫁給了愛情吧。
未來自己跟若初也要像爸媽這樣，能夠相濡以沫一輩子。
這時電視上的春晚節目剛好舞蹈結束。
下一個節目開始。
陳凡看到屏幕上的節目字幕，頓時愣住了。
「歌曲：美麗的神話。演唱者：程龍，溫婉。」
溫婉竟然上春晚了？
為什麼沒人通知自己？
就連溫婉都沒有告訴自己。
而且陳凡的記憶中，前世這場春晚，登台演唱這首歌的好像是韓虹跟孫南。
難道是因為溫婉太紅了。
導致春晚節目組做出了改變？
正在吃飯的李錦秋抬頭看了一眼電視，忍不住感慨道。
「不愧是明星，你說人家這些明星咋保養的，長得真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