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不算太涼，可以喝的。」
陳凡貼心地將果粒橙的瓶蓋擰開，遞過來。
蘇若初笑笑：「謝謝。」
陳凡走到對面坐下，笑著打趣道：「你說，我要不要把這家店盤下來，到時候咱們自己開個店，當做咱倆愛情的見證？」
蘇若初搖頭：「不要。」
「為啥？」
「刻意為之，反而不美。順其自然，才是回憶。」
「有道理。」
這話看似在回答陳凡的問題，其實也是蘇若初對自己說的。
鐵鍋中的棒骨熱氣騰騰，熏的一旁的窗戶上一層水霧。
陳凡拿起一塊嘗了一口，發出一聲滿足的感慨。
「味道確實不錯。」
「上學那會兒一直想來嘗嘗的，只是沒有那麼多錢。」
蘇若初手裡拿著一根大棒骨，表情有些尷尬。
這玩意兒太大了，她一個女生要是學陳凡這樣抓著啃，實在是有些不雅。
所以蘇若初只能一手拿著骨頭，一手輕輕撕下一塊肉，放到嘴裡細嚼慢咽。
看到這一幕，陳凡忍不住笑了。
「自助自助，就是要吃的豪放才能吃回本錢。」
「你這樣吃，啥時候才能吃回來。」
蘇若初撇了一眼陳凡：「你現在可不想缺這幾十塊錢的人。」
陳凡笑笑：「那不一樣。」
「一個人不論多有錢，自助這玩意兒，你要是吃的太少，就總覺得自己吃虧了，不盡興。」
「自助其實就是吃的一個情緒價值。」
蘇若初小聲道：「歪理邪說。」
陳凡笑笑，一伸手接過蘇若初手裡的骨頭。
「行了。我來幫你弄，你負責吃。」
「吃這種大骨頭，最好吃的其實是裡面是骨髓。」
陳凡先是把骨頭上的碎肉全都摘下來放到碗裡，然後用筷子捅開骨頭的兩頭，這才遞給蘇若初。
「喏。用力吸。」
蘇若初試著使勁一吸，果然吃到了骨髓。
陳凡笑了。
「咋樣。好吃吧。」
「嗯。」
陳凡把碗裡的肉遞過來。
「你吃吧。我負責為你服務。」
說著又拿起一根骨頭，陳凡一邊剃肉一邊看向蘇若初。
幾次之後，搞得蘇若初有些不好意思了。
「幹嘛總看我。」
「真好看。」
「油嘴滑舌。」
「真的。」
「天寒地凍的天氣里，跟心愛的女人坐在溫暖的房間裡，圍著大鐵鍋，看著心愛的女人吃大骨頭，這種反差，其實挺可愛的。」
「當然了，這種時候，要是能下一場大雪就更有氣氛了。」
蘇若初下意識望向窗外，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你會神機妙算嗎？」
「好像真的下雪了。」
陳凡扭頭看向窗外，突然咧嘴一笑。
「不錯不錯。這下氣氛更好了。」
「大雪天能跟心愛的女孩在一塊吃頓飯，就算是給一百萬都不干啊。」
「那要是給你一千萬呢。」
「這個……我得考慮考慮。」
「哼。」
兩人說說笑笑，蘇若初飯量小，只吃了幾塊骨頭就飽了。
「你別弄了，趕緊自己吃吧。我飽了。」
陳凡笑著搖搖頭。
「我要是開自助餐廳，最歡迎的就是那你這種顧客，純粹是給我送錢來的。」
蘇若初瞪了陳凡一眼，然後拿起一塊骨頭開始幫陳凡剔肉。
放在桌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陳凡扭頭看了一眼，隨即脫下一次性手套。
是馮破軍發來的信息。
「牛大死了。」
盯著這條信息看了幾秒，再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正在專注給自己整理碎肉的蘇若初。
這一刻，陳凡突然心軟了。
順其自然吧。
牛大死了。這兩兄弟也算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
至於牛二，以後要是乖乖夾起尾巴做人，陳凡也不介意饒他一命。
陳凡給馮破軍發簡訊。
「撤。」
馮破軍的簡訊很快又回過來。
「牛二？」
「看他造化吧。」
「是。」
放下手機，陳凡笑著看向蘇若初。
「外面下雪了，吃完飯咱們去看電影？」
蘇若初點點頭。
「有沒有想看的電影？」
蘇若初心中一動。
「聽說最近《神話》很火。」
陳凡嘴角一翹：「是不是知道這電影是我們公司投資的才這樣說的。」
蘇若初搖搖頭，腦海中突然又閃過溫婉這個名字。
「聽說溫老師現在是你們公司旗下的簽約明星？」
蘇若初下意識的想要問出這個問題，只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陣激烈的爭吵聲給打斷了。
兩人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二樓。
爭吵是從二樓傳來的。
店裡的老闆正一臉緊張地跟在幾個顧客後面。
「領導，真的不能再打欠條了。這大半年你們已經簽了快一千多塊錢的欠條了。」
「這眼看就要過年了。領導，能不能先把今年的欠條還上？」
幾個顧客有些不滿。
「你這話啥意思？」
「覺得我們會欠錢不還？」
「不就一千多塊錢嗎？真當我們會欠你這點錢？」
「是是是，幾位都是大領導，自然不會在乎這一千多塊錢。」
「我就是個做小本買賣的，這眼看就要過年了，幾位領導要是再不還錢，我們這年是真的沒法過了。」
這老闆的話立馬惹怒了這幾個傢伙。
其中一個小青年有些憤怒地指著老闆破口大罵。
「草，你這人咋沒完沒了呢。」
「不就一千塊錢嗎？真當我們在乎這點錢啊？」
「我們來這裡吃飯是給你面子，看到這位了嗎？知道他是誰嗎？」
「人家可是在市里當公務員，知道他岳父家是多大官嗎？說出來嚇死你。」
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那個青年慢悠悠地開口道。
「都給你簽單了，你手裡有單子，難道還怕我不給錢？」
「到時候單位統一報銷懂不懂？」
「連這點規矩都不懂，我看你這生意也別做了。」
「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讓你這店關門歇業？」
一句話把老闆嚇壞了，連忙點頭哈腰開始道歉。
「黃大班長好大的口氣啊。」
黃虎正在享受這種拿捏別人的感覺呢，結果大廳里突然傳來一道輕飄飄的聲音。
尤其是這聲音還有些熟悉。
嚇得黃虎當場就是一激靈。
「誰？」
「誰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