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龍海偷偷看了一眼陳凡。
他不知道陳凡為何會突然問這樣一句。
不過不管是啥原因，他都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陳凡就是他最後的機會。
必須抓住。
所以龐龍海十分坦蕩的苦笑搖搖頭。
「不太好。」
「哦？怎麼回事？」陳凡疑惑問了一句。
他確實是不知道。
這段時間他那麼多事情要忙，根本不知道龐龍海的情況。
於是龐龍海一咬牙將自己目前的困境說了一下。
「唉，陳老弟，這裡沒外人，我也不跟你藏著掖著。」
「說實話，我根本沒想到竟然會變成這樣。」
「那位老副局長整天防我跟防賊似的，總覺得是我要搶走他的位置，搞得我在局裡非常被動。」
「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在原單位幹得輕鬆呢。」
說起苦悶，龐龍海有些收不住嘴了，一口氣將肚子裡的牢騷給說了出來。
說完又鬱悶地喝了一口酒。
「陳老弟，我就跟你說，就這份工作，我早就干夠了，要是可以，我恨不得明天就上班。」
「我之前也往上面反應過，想要再調回原單位，可惜一直沒給我消息……我估摸著上面的領導是想要讓我們倆自己斗呢……」
「都是一幫不幹活的人，整天只想著勾心鬥角！」
見老公開始抱怨，旁邊的妻子有些緊張地輕咳一聲。
「老龐，你喝多了。少喝點。」
龐龍海同樣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內心嚇了一跳，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沒事。陳凡不是外人。我就是吐槽一下而已。」
陳凡笑笑，「嫂子，沒事。讓龐大哥發發牢騷，心裡就沒有那麼多鬱悶了。」
說完陳凡又跟龐龍海說道：「這事兒不好辦？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龐龍海苦笑搖搖頭。
「你能幫啥忙，就算能幫我也不讓你幫，我就是跟你酒後吐槽一下。」
陳凡點點頭：「你們官場的事情我確實幫不上忙，不過有機會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問問，看看到底是怎麼安排的。」
「不過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問出什麼。」
一聽這話，龐龍海心中一喜，跟妻子偷偷對視一眼。
然後趕忙舉起酒杯。
「陳老弟，就憑你這句話，啥也不說了。這杯酒，我敬你。」
陳凡拿起茶杯，「我不能再喝了，我就以茶代酒了。」
陳凡倒不是隨便給對方什麼承諾，事實上官場上的事情陳凡也做不了什麼決定。
他只是說可以幫忙問問，如果只是單純的諮詢一下這個他還是能做到的。
就憑跟燕青的關係，讓他幫忙打聽一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一頓飯吃到十點多，陳凡起身告辭。
龐龍海一路將陳凡送到樓下，回來後妻子正在客廳等著。
「能行嗎？」
龐龍海身上已經沒了剛才醉醺醺的狀態，而是坐在沙發上拿起香菸點了一根。
「我也不知道。」
「不過陳凡能主動提出幫忙，應該是有辦法吧。」
「不管如何，陳凡這人能處，我欠他一個人情。」
妻子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當初是怎麼跟人家認識的？」
說起這個，龐龍海叼著香菸，臉上露出一絲回憶的笑容。
「當初他還是個剛開始創業小老闆，俱樂部那邊經常受到小混混騷擾，他托人找上我……」
「見面第一眼我就覺得這年輕人跟其他人不一樣，他身上有種很特殊的氣質。」
「現在想想，我應該慶幸當初的選擇。」
妻子在一旁附和點點頭：「要是他真能幫你解決了麻煩，那他就真是咱家的貴人了。」
對陳凡來講，這只是一件小事。
第二天他便在非凡傳媒遇到了燕青，這傢伙正在口若懸河地跟人吹噓昨晚的賽車贏了。
見陳凡過來，燕青笑著抬手打了個招呼。
陳凡走過來，也沒有繞彎子，直接把龐龍海的情況說了一下。
「你能不能幫忙問問，看看上面到底是準備怎麼安排？」
燕青似笑非笑地看著陳凡。
「你跟他關係很好？竟然為他做到這一步？」
陳凡笑笑：「其實也沒有那麼複雜。當初我剛創業，他的確幫了我一些忙。」
「大家關係維持得不錯，現在他有麻煩了，還個人情給他，也是應有之義。」
燕青笑了，「你這性格，在圈子裡可是稀缺貨啊。」
「在這個圈子裡，大家都是彼此利用，誰有價值大家才會跟你玩到一塊去，對於那些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自然是看不上的。」
「情誼？在這個圈子可是很少聽到了。」
陳凡搖搖頭：「也沒必要說的這麼危言聳聽吧？至少咱倆關係算是不錯吧？」
燕青一愣，突然笑了。
「那倒是。我就覺得你這人特對我胃口。」
「廢話少說，你別忘了。抽空幫我問問。」
燕青笑笑：「這事兒你別問我啊，我給你找個人，他比我更適合。」
說完抬手招呼：「小四，小四過來一趟。」
那邊跟燕青一塊來的小四正在圍著工作室一個女吉他手，非要讓人家教自己彈吉他。
聽到燕青的招呼，小四這才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陳凡打趣道：「我說你以後能不能別打我們工作室女員工的主意？」
燕青也笑著說道：「放心吧。有我在，絕對不能讓他亂來。」
小四一臉委屈：「難道我就不能是真心的嗎？」
「少廢話，找你有點事。」
燕青把情況一講，然後道：「你抽空問問你叔叔。」
接著又跟陳凡解釋道：「小四的叔叔在省局上班，這事兒他就能辦。」
陳凡有些感慨，現在他越來越明白燕青當初跟自己說的加入這個圈子的好處有多重要了。
而小四根本沒把這事兒當多大事，一個電話的事情，對他來講根本不值一提。
不過還是朝陳凡豎起個大拇指。
「陳總竟然如此講情誼，佩服！」
陳凡無語：「以後你倆有困難，我同樣義不容辭。」
兩人全都笑了。這話聽得舒坦。
「就喜歡跟你這樣的大老闆做朋友。」
談完正事陳凡準備走的時候，燕青單獨送出來。
「聽說你最近在搞棚戶區改造的事情？」
陳凡：「你也聽說了？」
「怎麼？你也對這個感興趣？」
「絲毫沒興趣。」
燕青笑笑：「是小四。」
「他最近在追一個女大學生。人家家裡有個工程隊。」
「他不好意思過來問你，就讓我幫忙問問，看看到時候能不能給他們分一點小工程。」
「他想在女孩子面前賣個好。」
陳凡哭笑不得，「就這事兒？四哥為了泡妞還真是捨得下本錢啊。」
燕青也跟著笑了。
「咋樣？你看方不方便，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就幫你回了他。」
陳凡問道：「資質齊全吧？」
「這個你放心，絕對是正規的工程隊。」
「那就沒問題，這是我們啟帆建設郭經理的電話，讓四哥聯繫唄。」
對陳凡來講，棚戶區這麼大的工程，他一家公司是完全吃不下的。
反正早晚要找合作夥伴，只要對方資質齊全，陳凡不介意賣幾個人情。
燕青笑著打趣道：「如果成了，到時候讓小四請你吃飯。」
陳凡哈哈一笑：「請客的事情先欠著，哥們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先走了。」
「你幹嘛去？晚上有比賽，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哥們沒空，我媳婦要來了。我要去接她。」
見陳凡笑呵呵地坐上車，燕青無語地搖搖頭。
「大哥，你這副樣子哪有半點大老闆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