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馬小帥坐上了警方的車之後，陳凡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老陳？」
電話那頭燕青似乎在戶外，聽著周圍轟鳴的發動機聲音，這哥們估計又跑去玩車了。
「稀客啊，你小子竟然會主動給我打電話。」
陳凡也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
「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出面幫忙。」
燕青笑罵一句：「草，就知道你小子沒事不會找我。」
陳凡笑笑：「沒辦法，我沒事也不敢隨便打擾你這位大少啊。」
「滾蛋！有話直說。」
於是陳凡將情況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的燕青沉默了兩秒，才嚴肅開口。
「老陳，這事兒，我恐怕沒法幫你。」
「你也明白我的身份，別看明面上很耀眼，但是背地裡其實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哥們呢。」
「萬一被一些人抓到把柄，到時候用來攻擊我家老子，我就完蛋了。」
陳凡無奈道：「青少，麻煩想想辦法啊，他這情況，是個人都忍不了啊。」
「更何況人家父親死了。是被這夥人設圈套害死的。這誰也忍不了啊。」
燕青再次沉默。
陳凡只好道：「幫我這個忙，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有事麻煩我，絕無二話。」
電話那頭嘆息一聲。
「唉，也就是你了。」
「行了。我打個電話問問。」
陳凡連忙道：「謝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拉倒吧，下次有機會記得帶我去看看溫婉跟程龍。」
陳凡笑了，「那估計沒機會了，電影已經拍完了。」
「拍完了？」燕青有些驚喜：「啥時候上映，到時候給哥們搞幾張首映式的票。」
「這個沒問題。」
「對了。童謠那丫頭一直在跟我說你給她寫了一首歌，還說自己錄了小樣，唱的非常好聽。啥情況啊？你咋會給她寫歌？」
陳凡哭笑不得，估計是童謠這丫頭錄完歌忍不住跑去燕青那裡炫耀去了。
「這事兒說來話長，下次見面單獨跟你說。」
「行吧。你啥時候回來？咱哥倆也好久沒見面了。到時候聚一聚。」
「沒問題。」
掛了電話，陳凡長舒一口氣。
他不指望燕青能夠直接左右這個案子的處理，只需要能讓這個案子成為馬小帥正常開車，撞上了酒駕的劉老闆，變成一件普通交通案件就行了。
見陳凡打完電話，羅文杰湊過來。
「怎麼辦？」
「先找地方住下。等消息吧。」
於是一行人只好先找了個酒店住下。
期間宋琳琳的電話打過來，陳凡沒敢把事情告訴她，只是說已經見到馬小帥了，很快就回去。
掛了電話，陳凡有些無奈搖搖頭。
看了一眼旁邊的羅文杰，「帶煙沒有？」
羅文杰掏出香菸遞給陳凡一支。
兩人點上香菸，羅文杰問道：「小帥沒事吧？」
陳凡搖搖頭：「等消息吧。」
羅文杰皺著眉頭問道：「那他家裡那邊怎麼辦？」
「小帥家裡的親戚貌似不多，現在他爸又沒了，接下來還有一大攤子事情，宋琳琳一個女孩子……」
陳凡突然開口道：「這樣，明天上午如果小帥還不能出來，你就先回去。先幫宋琳琳處理一下喪葬的事情，小帥這邊我來盯著。」
「好。」
就這樣焦慮等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眼看陳凡都要煩躁等不及再次撥打燕青的電話時，手機響了。
一看是個陌生號碼，陳凡趕忙拿起來接聽。
「餵？」
「老陳。是我。」
陳凡眼神一亮，「小帥？如何了？」
「出來了。你們在哪？」
「你別過來了，我們去接你。」
陳凡掛了電話，跟羅文杰馮破軍打了個眼色，一行人開車急匆匆趕了過去。
馬小帥就站在警局門口，他的手機還在車上，剛才的電話都是借警局的座機打的。
雙方一見面，陳凡立馬問道：「情況如何？」
馬小帥往身後看了一眼，低聲道：「劉老闆沒死，不過昨晚手術斷了一條腿，說是按照交通案件處理。」
接著看向陳凡：「老陳，謝了。」
陳凡便知道燕青的電話管用了。
自己結結實實欠了對方一個大人情。
伸手拍拍馬小帥的肩膀。
「行了。先回去再說吧。以後千萬不要這麼衝動了。」
馬小帥點點頭，跟著一塊上了車。
上車之後，羅文杰啟動車子，扭頭看向後排。
「那個帶頭鬧事的疤哥，我已經找人盯著他了。」
「放心吧。他只要敢露面，這個仇哥們幫你報。」
說完還不忘批評馬小帥。
「你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怎麼這次犯蠢了呢？」
「這種事情怎麼怎麼能自己親自動手？」
「只要有錢，隨便找個人替你去報仇不比你自己出面好嗎？」
馬小帥低著頭，默不作聲。
經歷了昨晚這一次，他仿佛從死亡線上遊走了一圈。
對很多事情都有了新的感悟。
陳凡則是說道：「回去之後先好好哄哄宋琳琳吧，這次她是真的扛下了很多。」
「宋琳琳是個好女孩，這次你倆也算是患難見真情了。」
「千萬不要辜負人家。」
馬小帥點點頭。
陳凡口袋裡的手機響起，拿出來看了一眼。
是郭文東打過來的。
「老闆，拿下了。」
「好。我知道了。」
「老闆，童市長今天可不太開心。」
陳凡有些鬱悶：「知道了，我會回去找機會當面跟他解釋的。」
「你接下來的全部工作都要圍繞棚戶區展開，先制定詳細的拆遷補助方案跟後續的重建規劃圖，匯報上去再說。」
「是。」
剛掛了電話，又有一個打了進來。
這次打過來的是雲海工會的高曾平。
電話一接通高曾平便笑著打趣道：「陳總，恭喜了。」
陳凡笑笑：「同喜同喜。」
陳凡已經邀請高會長加入到這個項目中來，對兩個人來講，這當然是一件大喜事。
「陳總，你還真是大心臟啊，今天這麼重要的會你竟然沒來現場？」
陳凡苦笑：「不是我不想去，實在是分身乏術，臨時出了點狀況，我現在在外地呢。」
「哈哈，你啥時候回來，我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到時候咱們好好慶祝一下。」
陳凡笑道：「還是等我回去再說吧，市長辦公室那邊還在催我見面呢。」
「哈哈，恭喜陳總了，你現在也算是市長面前的紅人了。」
兩人客套寒暄了幾句，總算是掛了電話。
接下來又陸續有好幾個電話打進來，全都是雲海本地的一些老闆，其中不少都是在雲海工會認識的。
有恭喜的，有暗示能不能合作的，陳凡都一一道謝，然後寒暄應付過去。
看著陳凡跟這幫老闆應對自如的架勢，開車的羅文杰忍不住感慨一句。
「唉。有時候真的很懷疑，咱們到底是不是同齡人。」
「怎麼感覺在老陳你面前，我們就跟廢物一樣呢。」
應付完最後一個電話，陳凡抬頭看向羅文杰。
「傑哥，你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著清晰的自我認知。」
馬小帥低著頭，想想陳凡如今混的，再想想自己昨晚的行為。
突然覺得自己這輩子過的真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