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辦公室，陳凡只覺得背後出了一陣冷汗。
剛才童浩然最後的那句話是很明顯的警告。
關於趙家的事情，要是真調查，其實很容易調查出來整個事件陳凡是有參與的。
不說別的，光網上關於趙家材料的爆料貼，只需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到陳凡頭上。
而且之前陳凡跟趙家互相攻擊的時候，曾經用過一次這樣的手段。
童浩然要是真想查，其實很容易就能查到陳凡頭上。
但是童浩然剛才那句話分明是下不為例，這件事情就這樣到此打住了。
陳凡估計整個事件有人在背後替自己使了力氣，將自己在這裡面的作用給隱藏了。
說實話，陳凡其實並不怕被查。
查到了又如何？
自己只是曝光了幾個帖子而已，還都是曝光的那樣的人渣。
查到自己也沒有什麼影響，反正他又不是混仕途的。
趙家瓦解是調查組的功勞，七彩虹酒吧失火是一次意外案件。
至於趙龍琪的死，更是自己作的，陳凡不信能查到自己頭上。
陳凡震驚的是剛才童浩然跟自己說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威脅？
不太像啊。
再說了，以童浩然的身份，完全用不著威脅。
……
辦公室里，陳凡一走，童浩然便立馬起身，走向對面的牆上。
這裡掛著一副雲海市的地圖。
他的目光在地圖上遊走，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剛才陳凡說往西發展？
往西有什麼？
童浩然的目光落到地圖上一個特殊的區域。
棚戶區！
如今雲海城區最大最亂的一處區域。
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心病。
他不理解為何陳凡會說要往西邊發展。
難道這小子得知了什麼內幕？故意說出來討好自己？
不應該啊，自己的計劃也只是一個想法，外人根本不清楚。
而且剛才自己明明提醒過陳凡，未來雲海打算往南將南蘇鎮打造成交通樞紐城市。
任何人看來，雲海都應該繼續往南發展才對。
可是陳凡偏偏就給了個這樣的回答。
到底什麼意思呢？
童浩然盯著地圖，仿佛上面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目光的東西。
棚戶區……住在棚戶區的人魚龍混雜，但是最大的那個村寨其實跟趙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家族勢力盤根錯節……
童浩然眉頭一挑。
該不會是這個原因吧？
這小子提出往西，難道是故意為了針對趙家這些親戚？
斬草除根？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小子也太狠了。
可如果他不是這個原因呢？
那這樣的話，陳凡這傢伙的目光可就太超前了。
童浩然正思索著，辦公室的門開了，秘書走了進來。
「他走了？」
「已經開車離開了。」
秘書看了一眼地圖，又看了一眼童浩然。
「老闆……您真打算讓陳總參與進來？」
「嗯？」
童浩然似乎沒聽清，疑惑地看了過來。
秘書連忙解釋道：「我是說……陳總手中的啟帆建設只是一個剛成立的小公司，棚戶區這麼大的一個項目，還有……陳總這麼年輕……」
童浩然明白了秘書的意思，搖搖頭。
「你想多了。我剛才跟他只是隨便聊了幾句。」
「具體的……我還得在觀察觀察再說……」
秘書倒上一杯茶，轉身離開。
童浩然從地圖上移開視線，回到沙發上坐下。
關於陳凡這個人，沒見面之前童浩然其實是很震怒的。
這個臭小子，為了報復趙家，差點直接把天給捅破了。
這次事件之大，直接牽扯到了包括省城在內的數十位領導跟好幾位老闆。
影響實在是太壞了。
作為市長，童浩然自然不希望看到這一幕。
他需要的是大局，是穩定。
陳凡這種近乎莽夫一樣的手段讓他很不爽。
可是今天見面之後，童浩然對陳凡的印象卻大為改觀。
這個年輕人，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
這也是為何剛才陳凡離開前，童浩然會給他暗示一句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一是警告他之前的事情自己並不是全不知情。
二是告訴他趙家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到此為止。
至於自己腦海中那個計劃，陳凡到底能不能幫上忙……
還得再考慮考慮。
跟童市長單獨見面這事兒陳凡誰都沒有告訴。
不過接下來幾天倒是一直十分低調，儘量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期間他只出面參加了雲海商會的一次線下沙龍。
陳凡能來，高曾平會長很滿意。
會上也很給陳凡面子，當著一幫企業家的面，狠狠地誇讚了一番陳凡。
這次沙龍只有十幾個人，但是基本上都是在雲海有頭有臉的人物。
陳凡作為新面孔的加入，並沒有引起任何的人的不快或是反對。
還是那句話，實力。
有什麼實力才能決定你處於什麼圈子。
私下交流的時候，有幾個企業家過來跟陳凡主動打招呼，雙方彼此互留了名片。
其中一個胖子甚至還朝陳凡豎起大拇指。
「陳總，趙家的事情幹得漂亮。」
「趙家在雲海盤踞這麼多年，竟然被你給連根拔起，嘿，真想看看趙文天父子倆此刻的表情。」
這人臉上難掩興奮，「當年我可沒少被趙家欺負。光我手上的項目，被趙家利用各種手段搶走的，至少有一個億。」
「陳老弟，我得謝謝你啊，哈哈。」
陳凡哭笑不得的看著這胖子離開。
看來沒有人是傻子，在趙家這個事情上，至少在這群人中，大家都默認是自己做的了。
陳凡也懶得解釋。
自己的劣勢是年輕，看著不夠穩重。
但是通過這件事，至少給在場所有人留下了一個印象。
那就是自己夠狠，對敵人有仇必報。所以最好別招惹我。
有了這個印象，以後倒是能少不少麻煩。
而且陳凡還發現一個現象。
那就是這幫人並不是那種腦滿腸肥，整天只會空談張口票子閉口女人的那種暴發戶。
他們聊天的內容很廣泛，從股票市場，到房地產，從期貨到國家政策，甚至一些圈內的八卦秘聞大家也會聊。
陳凡第一次參加這個沙龍，大部分時候都是充當一個傾聽者的身份。
整個沙龍活動持續了三個多小時，等結束的時候大家相約著去打高爾夫，陳凡藉口自己不擅長這個，便想辦法提前告辭了。
好不容易從現場出來，陳凡坐在車上揉了揉太陽穴。
這種活動是不錯，只是喝酒太要命了。
人家給你敬酒你還不能推脫。
之前還跟蘇若初保證少喝酒，爭取把酒戒掉呢，現在看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在這個圈子裡，有些規矩還是得遵守的。
「老闆。去哪？」
知道陳凡今天會喝酒，所以馮破軍特意跑來給陳凡開車。
「回家吧。」
陳凡一邊揉著腦袋一邊隨口說了一句。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來了一條簡訊。
陳凡掏出來隨意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連忙找出一個號碼撥打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陳凡便笑著問道。
「喂，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