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坐在回家的車上。
陳凡坐在後排，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
今晚的聚餐結束時，陳凡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總之，電話號碼跟名片收了不少，甚至還收了幾個喜歡飆車的徒弟。
用一場喝醉來換一個加入圈子的機會，陳凡覺得這筆買賣很值。
「老馮，有煙嗎？」
「有。」馮破軍一邊開車一邊尷尬解釋道：「老闆，我抽的不是什麼好煙。」
「沒事。給我吧。」
馮破軍這才掏出一盒香菸跟打火機一塊遞過來。
陳凡坐直身子，抽出一支香菸點燃，深吸一口，讓煙霧進入肺腔，然後再吐出來，整個人的思緒暫時清醒了一些。
打開車窗，晚風吹進來，陳凡長舒一口氣，舒服多了。
叼著香菸看了一眼前面專注開車的馮破軍。
陳凡緩緩道：「老馮，要不明天你從保安隊找個信得過的小伙子來給我開車吧。你就不用每天跟我到處跑了。」
馮破軍嚇了一跳。
「老闆，您不信任我了？」
「不是，主要是你現在好好的保安經理幹著，沒必要跑過來給我當司機。」
老馮卻悶聲道：「比起在俱樂部，我更喜歡跟在老闆身邊當司機。」
陳凡哭笑不得，搖搖頭。
「隨便你吧。」
「對了，你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我在俱樂部附近租了個房子，一室一廳。平時一個人住夠用了。」
陳凡笑著說道：「你也算是跟我創業的第一批元老了。」
「之前創業艱辛，你們也跟著我受苦，現在總算是有點成就了，卻忽略了你們這批元老的福利待遇。」
「這樣，過兩天我跟丁總商量一下，看看拿出個規章制度，給你們這些管理層還有那些優秀員工增加點福利。」
老馮扭頭咧嘴一笑。
「謝謝老闆。不過我一個人平時不怎麼用錢。」
陳凡樂了。
「你這話千萬別讓俱樂部的其他管理層知道，小心他們敲你悶棍。」
馮破軍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老馮，你今年也就四十來歲吧？」
「嗯。」
陳凡嘆息一聲：「知天命的年紀，就沒想著再找一個？」
老馮專注開車，過了一會兒才悶聲道。
「一個人過挺好的。」
陳凡便不再多說，知道這傢伙還沒從媳婦兒去世的悲痛中走出來。
「今晚我去你那跟你擠一擠。喝了太多酒，時間也很晚了，我就不回去了，免得被老媽嘮叨。」
老馮有些不好意思：「老闆，我那裡有點亂……」
陳凡嘿笑道：「我又沒有潔癖，湊合一晚就行。」
將燃盡的菸頭扔出窗外，陳凡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有件事你幫我查一查。」
「若初跟我講，那天撞車的時候，當時我昏迷了，她一個人沒辦法把我從車裡拖出來，最後還是一個路人幫忙才把我拖出來……」
「你幫我查一查，看看這人在哪，過去這麼多天了，總得表達一下感謝。」
馮破軍點點頭。
「這個容易，明天我就去辦。」
陳凡接著又問道：「老羊同意留下來了？」
「嗯。他說自己把後半生壓在老闆身上了。」
陳凡笑笑。「放心，不會虧待他的。」
「抽空你把上次任務的錢給他結算一下，多給他五千塊當做獎金。」
「另外告訴他，暫時先隱藏在暗處，不要露面，也不要讓人知道他跟我們的關係。」
「現在的老羊就一個任務，給我盯緊趙家。」
「尤其是他們那位二少趙龍琪。他的一舉一動都要給我盯緊了。」
馮破軍遲疑了一下開口道。
「老闆，你確定幕後的人就是趙家？」
「跟宋明傑聯繫的那個打電話的人我們目前還未找到他。」
陳凡冷笑一咧嘴。
「除了他我想不到在雲海還有誰對我恨之入骨。」
「想要確定是不是他其實很容易，你這樣……」
陳凡低聲交代了幾句，老馮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陳凡給老媽打了個電話，說今晚跟朋友玩到太晚了，就不回家了，在朋友家住一晚。
李錦秋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叮囑兒子注意安全，別喝酒。
回到老馮的住處，老馮把主臥打掃乾淨讓給陳凡住，自己則是搬去了客廳沙發上。
陳凡在陽台上跟蘇若初進行例行的電話煲粥。
老馮則是拿著宋明傑那部電話開機，然後找出宋明傑上次說過的那個號碼。
發送了一條簡訊發了過去。
「你們到底什麼意思？還不準備出手幫我離開？」
「我有預感，警方快要找到我了。」
「哼。要是你們再不幫忙，就別怪我不客氣，到時候把所有事情全都抖出來，大不了一起死。」
發完之後，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老馮抽了一支煙，開始按照老闆教的那樣，又發了一條消息。
「我早就知道你們會卸磨殺驢，想要讓我一個人擔責？哼，幸好老子留了一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
「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不怕死，但是姓趙的，你敢跟我魚死網破嗎？」
直接點出了趙家，這是一步險棋，如果幕後的人不是趙家，那陳凡以後恐怕就永遠查不到對方了。
這次過了大概三分鐘，手機振動，來消息了。
馮破軍點開一看。
「你什麼意思？」
看能到這消息，馮破軍嘴角一翹。
魚上鉤了，看來老闆賭對了。
對面就是趙家。
很快，對方打過來電話，馮破軍拒接。
對方再打。再掛掉。
這次，對方似乎有些怒了。
「你什麼意思？」
馮破軍回道：「抱歉，我現在不信任你們，我怕你們趙家出賣我。」
對方：「你是怎麼知道的？」
馮破軍：「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現在就一句話，你們要是想魚死網破，我今晚就可以去投案自首。」
果然對方態度緩和了。
「宋少，別生氣嘛。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出賣朋友，是你想多了。」
「這幾天不聯繫是因為我們也在想辦法讓你離開雲海。」
馮破軍：「少廢話。你們的話我現在一句都不信。」
對方：「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馮破軍：「很簡單。我要五百萬外加一張假護照。必須是現金。」
「把錢給我，我立馬消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對方：「你確定給了錢你就能管住嘴巴？」
馮破軍：「放心。我說話算話。」
對方：「好。你說個地方吧，咱們見面交易。」
馮破軍想了想回道：「明天晚上，西港碼頭，晚上十一點。記住，只能你一個人帶錢過來。」
「拿到錢，我立馬就走。」
「好。一言為定。」
馮破軍知道對方上鉤了，收起手機，起身朝旁邊臥室走去，他得跟老闆匯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