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恐怕要取消了。」
一聽這話，陳凡頓時心中咯噔一下。
不過語氣卻沒有表現出來。
「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蘇若初的語氣有些悲傷。
「剛接到電話，我姥姥昨晚突然暈倒住院了。大夫說是腦梗出血……」
「我這會兒正跟我爸媽一塊往機場趕。」
蘇若初的姥姥家在江南，這次趕過去估計要呆好幾天時間。
電話里蘇若初的語氣有些自責跟愧疚。
「對不起啊……」
陳凡笑著安慰道。
「沒事。意外誰也沒法預料。」
「再說這頓飯什麼時候吃都可以，又不是非得今天。」
蘇若初還是有些自責。
「原本都訂好的日子，叔叔阿姨一定準備了好久吧。」
「我總覺得放了他們鴿子……」
「我爸媽？」
陳凡笑了，「沒關係，我跟他們說一下就好。你等一下啊……」
陳凡來到客廳，一手捂著手機。
「爸媽，別整理了，今天的見面取消了。」
「啊？」
見老兩口愣住，陳凡解釋道：「若初打來電話，她姥姥昨晚突然暈倒住院了。這會兒一家人正往機場趕呢。」
接著陳凡低聲道：「若初有些不好意思該怎麼跟你們解釋……」
說著指了指手機，遞了過去。
李錦秋趕忙拿起手機。
「喂，餵？」
「若初，閨女啊，咱不哭啊，沒事沒事……小凡都跟我們說了。」
「嗯。今天不見那就再找日子唄，我跟你叔叔反正有的是時間。」
「對，孩子你要照顧好自己啊，別太傷心……嗯。阿姨這邊沒事，跟你爸媽說咱們以後再重新找日子見面……」
李錦秋笑著安慰道：「其實就算不見面也沒事，阿姨早就把你當成自家兒媳婦兒了。」
「這輩子如果小凡不娶你，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李錦秋拿著手機嘮叨了半天才還給陳凡。
陳凡笑著打趣道：「你都聽到啦？你現在在我們家的地位比我高，我只能排在第五，排在大黃後面。」
「哦，大黃是我們家的狗。」
李錦秋瞪了兒子一眼，都啥時候了沒個正形。
陳凡則是繼續安慰道：「不要多想，先去看看姥姥，過日子就是問題疊著問題，咱們唯一能做的只有面對它，解決它。」
又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陳凡笑著朝一旁的爸媽聳聳肩。
「看來只能重新安排時間了。」
李錦秋嘆息一聲。
「這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這麼好的衣服白買了。」
陳建業則是一瞪眼。
「怎麼能叫白買了？你不會留著下次見面再穿啊？」
說著邁步就要往門外走去。
「你幹嘛去？」
「見面去不成了，我去老四家串門。」
「哎，先把衣服脫下來。這麼好的衣服你穿著出去顯擺啥……」
看著老媽追出去，強行讓老爸將身上的衣服給換下來。陳凡有些哭笑不得。
老兩口節儉了一輩子，雖然現在兒子有錢了。但是想要改變兩人的這種觀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今天這個飯是吃不成了，陳凡開始考慮接下來的安排。
按照蘇若初的說法，跑那麼遠去看望姥姥，估計一兩天回不來。
陳凡不可能一直在家等著，雲海那麼大一個攤子呢。
晚上一家人吃飯，陳凡跟爸媽說準備明天返回雲海。
一聽兒子這話，李錦秋把筷子一放，頓時就沒了食慾。
「你說你自從上了大學，假期回來哪一次呆超過半個月的？」
陳凡連忙笑著解釋：「媽，兒子可不是去玩啊，我還有那麼大一個公司在雲海呢。」
一旁的陳建業跟著說道：「別理她，婦道人家啥也不懂。」
李錦秋哼了一聲。
「你懂！你啥都懂，也不知道是誰每次放假前都天天掐著時間問兒子啥時候放假。」
當著兒子的面被拆穿，陳建業老臉一紅，只好用喝酒來掩飾尷尬。
李錦秋則是嘆息一聲，起身朝臥室走去。
「媽，你不吃啦？」
「吃飽了。我先給你整理一下明天帶走的衣服。」
陳建業看著兒子。
「別嫌你媽嘮叨。她只是想你。想讓你多陪陪她。」
「我們做父母的，其實不在乎你這輩子能取得多大成就，只要能開開心心，順遂平安地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你一個人在外面也不用太忙，別光想著賺錢，錢是賺不完的。要勞逸結合。」
「等明年畢業，再找個合適的時間跟若初領證結婚，到時候你倆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有時間呢就回來看看我們老兩口，我們這輩子就沒啥遺憾了。」
陳凡被老爸這話說得有些鼻頭髮酸。
「爸，瞧您這話說的，我就是回學校，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陳建業被逗樂了。
「你們倆這輩子能過好自己的日子，我就算是死了也瞑目了。」
陳凡卻呸了一聲。
「大過年的別說這種話，您跟我媽就拼命活就行，以後還指著你倆幫我們帶孫子呢。」
「臭小子，婚還沒結呢，就想著孩子的事情了。」
……
大年初七。
陳凡喊上馮破軍一塊返回了雲海。
路上給蘇若初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蘇若初的情緒不太高，聲音有些沙啞，明顯哭過。
根據蘇若初的說法，姥姥這次的狀況不太好。病情有點嚴重。
昨天已經進了一次搶救室了，直到現在姥姥都還沒有醒過來。
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面對這種生老病死的大事，陳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陪著蘇若初聊了一會兒電話，安慰了幾句。
回到雲海，陳凡把行李往公寓一扔，然後讓馮破軍開車先去了非凡科技。
過了一個年，公司基本上沒啥變化。
三個公司裡面，非凡科技是最穩定而且給陳凡賺錢最多的公司。
無論是非凡殺毒軟體還是工作室研發的第一款小遊戲，每天都在幫陳凡創造源源不斷的利潤。
從非凡科技出來，陳凡想了想，啟帆建設剛完成框架組成，明年才開始第一個項目的開發，目前也沒啥好看的。
至於手底下那個初見網咖，陳凡都已經快一年時間沒有去過了。
隨著勳章俱樂部跟非凡科技發展起來，曾經為陳凡積累了創業資金的網咖，如今越來越可有可無了。
郭帥還在女朋友家討好丈母娘。
宿舍里那幾個兒子都還沒返校。
一時間，陳凡竟然沒處可去了。
真要算起來，陳凡的朋友其實少得可憐。
除了寢室這幾個傢伙，陳凡身邊就只有蘇若初一個親人。
無論是學校還是社會上，他都沒有一個可以交心聊天的人。
唯一的一個與自己靈魂年齡相當的朋友，如今已經去了娛樂圈打拼。
這一刻，坐在車上，望著窗外的風景。
陳凡突然覺得很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