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業從桌子底下掏出一條用破背心剪裁成的擦腳布，一邊擦腳一邊開口道。
「什麼原因？你我都清楚，無非就是看咱家小凡出息了。」
「這種事情吧……無可厚非，我也能理解。畢竟大家都是普通人，要是換做我和你，也同樣會這樣選擇。」
「再說這些年我們陳家幾個兄妹雖然磕磕絆絆，偶爾還會吵個架，但是大的恩怨並沒有，大家一直互相扶持，維持著這個大家庭。」
李錦秋撇撇嘴：「我也沒說什麼啊，只是提醒你一下。」
「對了，今天他三嬸私底下跟我旁敲側擊，看那意思似乎是想讓陳凡幫幫她閨女小婉。」
陳建業抬頭看過來。
「怎麼幫？」
「她沒有明說，估計是想要借錢幫女兒開一家美容美髮店。」
「你答應她了？」
李錦秋搖頭：「我沒接她的話。」
「還有讓他二姑，雖然沒說借錢，但是聊天中也說他兒子這幾年一直想開個修車的門頭，不過錢不太夠……」
陳建業嘆息一聲，「其實前幾天在醫院小凡把自己開俱樂部的情況一說，我就預料到這種事情了。」
「這孩子在他四叔的事情上這麼上心，花不少錢。」
「這讓其他人怎麼看？」
李錦秋一瞪眼：「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小凡花錢還花錯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陳建業連忙解釋道：「我是說……既然是一家人，這種事情就避免不了的。」
「你借了錢給老四治病，總不能不借給其他人吧，一個處理不好，會讓人有想法的。」
李錦秋有些拿不定主意，「那怎麼辦？這錢到底借不借？」
「他們不是沒直接說要借錢嗎？」
「對啊。」
「那就先不要管。」陳建業淡淡道：「錢是兒子賺的，到時候讓小凡去決定。」
李錦秋有些為難：「我就怕這次借了下次又有別的事情借錢，小凡這孩子萬一抹不開面子……」
陳建業卻呵呵一笑：「放心吧，你兒子能開那麼大一個俱樂部，管理那麼多員工，這點事情還能處理不好？」
李錦秋卻突然嘆息一聲，有些心疼。
「這孩子，從小到大在咱家也沒享什麼福。現在一個人在外面既要上學又要創業，我都不敢想他到底有多累。」
「這次回來，我看兒子的臉都瘦了。」
「也不知道在學校有沒有按時吃飯。」
「行了，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兒子又不是小孩子了，他還能不知道吃飯？」
陳建業往床上一躺，「你呀，也該改改自己的觀點了，不要總把他當孩子看待。」
李錦秋仿佛沒聽到丈夫的話，喃喃道：「明天回學校，估計下次回來得過年放寒假了。」
「不行。我得把他冬天穿的秋褲跟去年織的那件毛衣給放到行李箱裡。」
看著妻子又下床忙活，陳建業搖搖頭有些無奈。
這個世界上，當所有人都在關心你飛得高不高時，只有父母才關心你飛的累不累。
……
第二天上午，陳凡一個人開車返回學校。
因為還在暑假期間，整個校園裡學生很少。
沒有去宿舍，直接把行李扔到公寓，然後從行李箱裡翻出老媽準備的各種吃的，一一塞進冰箱
中午的飯局已經提前跟丁點約好了，慶祝她出院並且身體康復。
陳凡趕到飯店的時候，丁點還沒有來，陳凡跟服務員說了一下名字，被領著去了訂好的包間。
坐下喝了兩杯茶，丁點來了。
丁點後面還跟著一個人，郭文東竟然也一塊來了。
陳凡笑呵呵地起身打招呼，丁點指了指身後的郭文東。
「你打電話的時候，剛好這傢伙也在，非要厚著臉皮一塊跟來。待會兒吃飯讓他付錢就行。」
陳凡笑呵呵地伸手跟郭文東握了握。
「我倆就不需要介紹了，老熟人了。」
三人入座，陳凡看向丁點笑著問道：「怎麼樣？恢復的如何了？」
丁點活動了一下手臂。
「這隻手臂活動稍微有點影響，不過問題不大。」
「我想儘快上班。」
陳凡笑了。「不用這麼急吧，你可以再多休息一段時間。」
丁點卻堅決搖頭。
「我在家無聊得緊，再說我上班又不做體力活，我想儘快上班。」
陳凡又問了一句：「真沒事了」
「真沒事。」丁點看著陳凡，「俱樂部接下來馬上要開業了吧，有一大堆事情需要處理，你這個甩手掌柜基本上啥事兒不管，我作為總經理總得出面吧。」
陳凡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就上班吧。說實話，沒有你在俱樂部盯著，我總覺得不放心。」
「哼。現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以後對我好點。」
陳凡一臉無辜，「還不夠好啊，其他人在我面前可沒有這麼囂張。」
丁點一伸手：「廢話少說，之前我住院的時候是誰說要送我一輛車的。」
「車呢？拿來！」
陳凡呵呵一笑：「還記得呢。」
「廢話。這種好事兒我當然記得。」
「你不會打算耍賴吧？」
陳凡搖搖頭，「那不會。我是覺得車還是你自己去挑選最好，萬一我買了你又不喜歡，那多尷尬。」
「這樣，你自己去店裡挑選，五十萬以下隨便挑，挑好了我付錢，就當是獎勵你這段時間為俱樂部的付出。」
「哼。這還差不多。」
郭文東坐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兩人聊天。
說實話，在這兩人身上，他看不到絲毫的上下級的關係，反倒更像是親密無間的老朋友。
而且作為一個曾經追求過丁點的失敗者，他對丁點十分了解。
他能看得出來，陳凡對丁點是沒有半點其他意思，但是丁點對陳凡，卻有些不太一樣。
至少自己認識她這麼多年，可從來沒見過丁點朝哪個男人「撒過嬌」。
吃飯的時候，丁點主動聊起正事兒，詢問陳凡這次俱樂部準備叫什麼名字。
陳凡沒有思索，直接回答道。
「叫什麼名字？還是叫勳章俱樂部啊。」
丁點眉頭一皺：「還叫勳章？會不會引起麻煩？」
「上次趙家被你坑那一筆，到現在可還記著仇呢。」
陳凡樂了。
「糾正一下，我可沒有坑他們，是他們自己投資不善。遇到了拆遷。」
「第二，我只是把俱樂部賣給了他們。可沒說把勳章俱樂部這五個字賣給他們。」
「這五個字我可是早就申請了商標專利註冊了。」
當然，還有一件事情陳凡沒說，當初俱樂部開業，陳凡可是跟好幾個明星簽了代言合同的。
其中任仙齊跟F4去年都到期了，但是SHE跟周杰侖可簽了三年，剛好今年是最後一年。
這個要不好好利用起來，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現在是2003年，周杰侖剛好火得一塌糊塗。
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完美。
陳凡在心裡默默想道，要不開業的時候把老周請來唱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