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還是算了。」
陳凡看著蘇若初，咧嘴一笑。
「我送你回去吧。」
蘇若初面露詫異。
「你……確定？」
「我要是回去了，你怎麼辦？」
陳凡聳聳肩，「我也回家唄。總不能我一個人進去住酒店吧？」
「可是……」
後半句蘇若初沒好意思說，她知道陳凡期待這一天已經期待了好久了。
「沒關係的。」
陳凡輕輕將蘇若初擁進懷抱。
「就像你說的，愛情不僅僅是性，還有其他。」
「我愛你。所以我不會強迫你去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情。」
蘇若初低聲道：「我……沒有不喜歡。」
陳凡笑了，「那今天時間不對，證明緣分未到。」
說完輕輕在蘇若初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我希望我們倆的愛情是融洽自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這對你來講，同樣應該是一生中最值得留念的一次經歷，所以，我希望給你一個最完美的回憶，而不是以後回想起來，帶著遺憾。」
蘇若初滿是感動，抱著陳凡輕聲道。
「對不起。」
「不怪你。」
「要怪就怪這該死的天氣，好好的下什麼大雪嘛。」
陳凡這話成功把蘇若初逗樂了。
「那……我回去了？」
「回去吧。」陳凡點點頭，「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咱倆又不順路。我自己打車就行。」
「你也早點回去吧。」蘇若初有些不舍地抱著陳凡。
「到家你要給我打電話報平安哦。」
「遵命。」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陳凡這才攔下一輛計程車，看著蘇若初上車離開。
揮揮手，目送蘇若初離開。
陳凡放下胳膊，扭頭看向面前的快捷酒店，忍不住長嘆一聲，苦笑搖搖頭。
已經連續兩次出現意外了。
自己這愛情也太……一波三折了。
重新裹了裹羽絨服，陳凡邁步沿著街道往前走，準備攔一輛計程車離開。
結果剛走沒幾步，陳凡又站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熟人。
馬路對面，一個中年人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那裡，手上還捧著一個硬紙板。
凡是遇到從酒店停車場出來的私家車，這中年人便會跑過去跟對方推銷自己。
但是得到的往往是拒絕跟大聲喝罵。
接連被三四個人拒絕，中年人臉上並沒有失望的表情，只是有些麻木了。
他將硬紙板暫時放到地上，然後雙手踹在袖口裡，用力在原地跺了跺腳。
用這種方式來給自己取暖。
大雪越下越大，這人身上只穿了一件髒兮兮的普通褂子。
根本無法禦寒，一個人站在馬路上凍得有些瑟瑟發抖。
應該是看路上的車越來越少了，這中年人一咬牙，收起硬紙板，轉身離開了。
陳凡站在對面，將這一切全都收入眼底。
這個中年人就是今天中午他跟蘇若初碰上的那個人。
陳凡沒想到竟然又在這裡撞見了。
一天內碰上兩次，看來還真是有點緣分。
記得這人之前說是因為有家人在醫院搶救室，急著湊手術費，他才出來湊錢的。
中午的時候陳凡並不怎麼在意，但是現在看到這一幕。
他反倒有些相信中午這個中年人的話有可能是真的了。
看了一圈四周沒有計程車經過，反正也閒著沒事。
陳凡索性邁步跟了上去。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中年人到底有沒有說謊。
前面中年人走得很快，腳步匆匆，似乎急著趕往下一個地方。
陳凡在後面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
一連穿過三個路口，就在陳凡氣喘吁吁準備放棄的時候，前面的中年人突然停留下來。
站在路邊遲疑了幾秒，最後還是轉身進了旁邊的一家超市。
陳凡躲在遠處等了一會兒，很快中年人走了出來，手中多了一個塑膠袋，陳凡看得很清楚，裡面裝的應該是一串香蕉。
見這人穿過馬路，陳凡的目光往對面看過去。
區醫院。
竟然真的來醫院了。
陳凡心想都到這裡了，跟著邁步進了醫院。
男人沒去門診樓，而是進了住院部。
陳凡跟在後面，跟著對方上了五樓，眼睜睜地看著中年人進了一個病房。
陳凡佯裝病人家屬，快步從走廊上穿過。
經過那個病房門口的時候，目光往裡面掃了一眼，然後快速離開。
來到走廊盡頭的醫生辦公室，陳凡過去敲了敲門。
「你是……」
裡面一個醫生疑惑地抬頭看著陳凡。
「大夫，我是32床病人的朋友，我想了解一下病人的情況。」
「32床？」
大夫愣了一下，「他們不是說沒有家人朋友嗎？」
陳凡笑笑：「我是從外地趕過來的。」
大夫沒有多想，在桌子上翻找了一會兒，找出一份檢查報告。
「32床的情況十分嚴重，我們醫院的建議是馬上轉去省級醫院治療。」
「但是他們卻不肯轉院。」
陳凡立馬猜到，應該是中年人沒錢了，所以才不願意轉院。
「大夫，我問一下32床得的是啥病啊？」
「胃癌，晚期了已經。」
陳凡愣住，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胃癌……那她這個情況……如果手術的話有治癒的可能性嗎？」
醫生嘆息一聲，搖搖頭。
「可能性很低。」
「而且手術成功率並不高，再加上費用有點高，他們兩口子好像交不起手術費……」
陳凡想了想問道：「手術成功的話，能治好這個病嗎？」
醫生搖搖頭。
「機率微乎其微。她現在是胃癌晚期，就算是手術，頂多也只能是幫她減輕一些痛苦，延長一點生命時間……」
「那如果她不手術，還剩多久？」
醫生想了想回答道：「一個多月吧。」
「一個多月……」
陳凡在心中嘆息一聲。
現在他有些理解，為何這個中年男人今天會在外面不顧面子，一次次的主動去找人推銷自己了。
都是苦命人啊。
雖然陳凡跟對方素不相識，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認識。
但是這一刻，陳凡突然有了一個衝動。
自己來幫對方出手術的費用。
重活一世，難道僅僅是為了享受嗎？
陳凡不這麼認為。
他倒不是故意去做這個濫好人。
而是今晚因為剛跟蘇若初分開，他的心情不太好，有點鬱悶。
急需做一件事情來發泄一下。
花錢就是個不錯的發泄辦法。
所謂千金難買我樂意。
陳凡看向大夫。
「醫生，我問一下，他的手術費用一共多少錢？」
「兩萬兩千多吧。」
「這錢……我幫她交了。」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