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崔興在帶隊前進,所以沒有人敢多話,最後還真的在大隊部里,停了下來。
「哥,你回來了!」崔福一直在大院裡等著呢,看到崔興回來了,一臉開心地跑過來,要崔興擁抱。
崔興笑了一聲,重重地把弟弟舉起,隨後抱在懷裡。
林秀娥在炒菜,聽到崔興回來之後,跑出來跟自己的兒子,打了個招呼後,又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王強跟他老婆李琴走出來,都想看看崔興獵到了什麼?
結果一看之下,崔興居然兩手空空!除了一桿獵槍和他弟弟崔福外,沒有其他獵物。
「崔興老弟,你這次連個野兔、野雞都沒撈到嗎?」王強走上來,接過崔興的獵槍。
「強哥說的那些,太雞肋了,這次我啊,搞了兩頭大傢伙。」崔興一臉燦爛。
大傢伙?
王強愣了一下。
「你不會是說狍子、野鹿那種的吧,雖然大歸大,肉可沒多少。」
「好了,人家崔興,能夠獵到野物,已經很不錯了,別挑三揀四的。」他媳婦李琴在旁邊搭話。
崔興把崔福放在地上,咳嗽了一聲,把自己擊斃了兩頭黑熊的事情,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什麼,你擊斃了兩頭幾百斤重的黑熊!」王強眼睛瞪大,不可思議道。
「嗯。」
崔興點頭,「這兩頭黑熊的屍體,目前躺在自殺溝的深處,我一個人根本推不動。」
「所以來跟強哥你說下,喊一些村里人,搭一個簡單的架子,把兩頭畜生的屍體抬回來。」
「哈哈,好,這件事我肯定辦。」王強笑著拍向自己的胸膛。
「這不是小芳嗎?怎麼來我們這裡了?」李琴等到崔興說完話,這才和他身後的那些人打招呼。
崔興就讓高小芳,膽子大一點,把她的事情,在這個大院裡,一五一十的說個明白。
高小芳剛開始還扭扭捏捏,看到崔興那鼓勵的眼神後,方才一口氣全部說完。
剛好這個時候,公社副主任唐國山走了進來,公社和大隊一起合作,統領全村的大大小小事務。
最近村裡的水壩,需要重新修建一次,他過來找王富貴,跟他商量一下,出工的人數,天數還有具體的工分結算。
結果一進來,就看到哭哭啼啼的高小芳,對著李琴訴說著什麼,崔家二小子崔興,還有王富貴的兒子王強,一臉的義憤填膺。
還有幾個看上去,畏畏縮縮的青年,不敢抬頭。
這一幕,看得他一頭霧水,王強眼光犀利,一下就看到了唐國山,急忙跑過去,「唐主任,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爸,商量一點事。」唐國山一邊說一邊走。
他身為公社的副主任,也沒有多少斤兩,身上衣服褲子上的補丁加起來,起碼有十幾個。
看得出來,這是勤儉節約的好官員。
「我爸去看望顧大嬸去了,最近她精神不好,一直神神叨叨的,顧大叔擔心這樣下午會出問題,喊我爸去看下。」
「這樣啊?那你轉告一下吧,之後王大隊長要是有空了,來我辦公室一趟。」
「唐主任。」
「怎麼了,還有事?」唐國山扭頭道。
「這裡還真有點事,只不過不是我的,是高小芳跟她家裡人,以及魏武元等人的。」王強直接道。
於是,在這個大院裡,除了崔興以外,唐國山,王強,李琴還有小小的崔福,都知道了高小芳,上山割草一事的來龍去脈。
聽完之後,把唐國山氣得,來到那幾個畏畏縮縮的青年面前,每人一個響亮的巴掌。
「真是畜牲啊!你們這些禽獸,竟是想著玷污人家的清白!」
幾個青年立馬跪下,開始磕頭,用上在草地里,對崔興的那一招。
「不用給我下跪,這件事情,公社會展開討論,幾天後,不用幾天了,明天吧,就會在廣場上,召集全村人,把你們幾個抓起來批評!」
崔興主動走過來,「這些人肯定是要處理,但是我們當務之急,是去自殺溝深處,把那兩頭黑熊給運回來。」
「另外去高小芳家裡,說明這個情況,她爸真的太不開明了!」
唐國山看著崔興,發現他說話的時候,底氣十足,大氣沉穩,腰杆子也挺得筆直。
以前他見過崔興,那個時候,崔興跟在崔大柱身邊打豆子,推磨盤。
整個人看上去畏畏縮縮的,跟剛剛被他扇巴掌的青年一樣,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看來大隊裡,傳的那件崔興救母入山溝,不是杜撰的!
「好。」
唐國山一口答應下來,他看著王強,「接下來你去安排人手,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把那兩頭黑熊運回來!」
隨即,他又看向高小芳,後者正搓著雙手,一臉柔弱的模樣,「妮子,走吧,我去你家,跟你爸說明一下。」
「他這個腦子裡的封建餘毒太深,簡直是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推。」
最後,他看向李琴,「王家的好媳婦,那就辛苦你,看著這幾個畜生了,要是你害怕,我給你多叫幾個人來。」
「不用了。」
李琴笑著捋開額前的髮絲,「我可是會使獵槍的,那幾個小子,可不敢對我怎麼樣。」
話語完畢,大家紛紛散去,崔興跟著王強,以及二十幾個精壯漢子,去抬黑熊屍體,抬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崔興這個時候,才不緊不慢地說魏武元,還昏死在灌木叢圍著的草地里。
王強也不打算親自去,喊一個路過的村民,把魏武元他爸喊來,說明情況後,讓這個糧食站站長,親自去山上撈人,不,是撈人渣!
他們村里,有魏武元這個人,真是恥辱。
第二天的時候,魏武元還是沒有醒來,但是批鬥大會,可不會因為你這個情況就特殊對待。
直接拿個擔架擔著,另外還有魏武元喊的那些青年。
這些人一個個跪在石台上,手上拿著一份懺悔書,這是他們一個字一個字寫上去的。
不寫?
那就永遠都是別想站著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