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無他，唯手熟爾
呂海不解的看著龐北喊道：「你去哪兒弄去？這天可不早了啊！」
「你就等著吧，天不黑還不好弄呢！」
龐北一面喊，一面笑著擺手。
現在，呂海倒也不擔心龐北了。
在他看來，龐北這就是個人形牲口。
眼下只要不進深山，龐北幾乎就是最大的凶獸。
龐北拿著手電筒，他也沒打算往遠走。
他進山之後，就直奔套子走，這幾個兔子套依舊沒抓到，只不過最近總能抓到野雞，龐北斷定，這附近可能再找到！
野雞是群居生物，一般都是幾隻到十幾隻，以一個小家庭組成基本單位，活動範圍內，還會有其他的同類。
基本上，而且野雞是留鳥，四季都能看到。
龐北提著手電筒，他在部隊的時候，老班長教過，用手電最大的亮度照雞，雞就不動了。
過去說不清楚是咋回事，老班長也沒說為啥。
龐北自然是查過的，人類的視網膜感應細胞一共五種，都是無序排列的。
但雞不一樣，雞的是有序排列，而且是最大限度的排列。
雞的視覺系統跟人不同，雞是異步成像，說白了就是兩個畫面。
所以在雞的正前方劃線，雞不動了，那是因為雞造成了眩暈，站不起來。
而手電筒強光照射，雞本身對光就敏感，所以容易眩暈。
還有就是膽子小，造成應激反應，最後全身僵直，更有甚者，容易當場死亡。
龐北拎著手電，四處搜尋，等天黑了，他終於發現了一個野雞窩。
冬天，抓野雞是相當容易的。
因為他們能活動的範圍特別少。
而且，是一窩一窩地緊挨著的。
龐北悄悄的靠近，生怕驚到野雞，當然他也不會竭澤而漁，他就是抓兩隻。
走近之後，龐北蹲在地上仔細觀察，這裡比較隱蔽，有幾塊大石頭遮擋，野雞就在縫隙之間，一窩挨著一窩的。
一般來說，他們都是一窩一窩的擠在一起。
龐北拿著手電直接照射野雞，結果這些野雞都不動了。
龐北上去一把提起一隻野雞，掐住它的脖子，接著用力向上一提，野雞竟然一聲不吭，就這麼被他給掐死了。
龐北笑著將野雞夾在腋下，接著又抓一隻。
突然想到，母親和小茜在家，龐北眼睛一轉，順道又抓了一隻。
只可惜，這隻大花尾巴公雞少了仨老婆。
龐北嘿嘿一笑：「雞哥，借你老婆一用，嘿嘿~~」
說完，龐北提著三隻野雞，笑著往家走。
到了家門口，龐北看到母親正在等他。
一見兒子回來了，母親緊張問：「怎麼樣了？他們沒把你咋樣吧？」
呂秀蘭是真的擔心兒子，龐北笑著說道：「娘，沒事兒了，隊長可護著我了，他們也沒把我咋樣，我想著，得回報一下啊，一會兒我帶著雞跟隊長和副隊長在那邊吃，這個給你！」
龐北順手給母親一隻最大的野雞。
呂秀蘭吃驚的看著龐北：「你又去打獵了？你這孩子，天這麼黑，你還敢進山？」
龐北嘿嘿壞笑，他從腰間把手電筒抽出來。
「隊長給的！有了這個，晚上抓野雞都不用費勁~~」
呂秀蘭看到兒子手中拿著手電筒，她忍不住抿嘴笑了：「你個臭小子！拿手電筒照野雞啊？哎？這不是偷雞的才這麼幹嘛？」
說完，呂秀蘭立即盯著兒子問道：「你說，是不是偷過？不然你咋知道的？」
龐北撓頭，接著小聲說道：「沒幹過幾次……」
「那也不行！我告訴你啊，在村里，可不興這麼幹啊！」
龐北點頭：「當然了，娘，我這想吃啥，自己上山研究去，犯不著！」
呂秀蘭拍了一下龐北的後背，抿嘴笑著說道：「好了，去吧，別讓隊長他們等急了。」
龐北笑著點頭，接著提著野雞往隊部走。
一到隊部，呂海看到龐北手中兩隻野雞，他忍不住笑了：「你小子啊，把山裡面當自己家了哈？說抓就抓來啊？」
副隊長連忙接過野雞，他嘴裡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畢竟，這都多久沒吃過肉了。
「咳！我就這點手藝，哎？隊長，今天趙所他們不來村子了麼？」
呂海看看牆上擺來擺去的掛鍾，他也忍不住好奇：「是啊，趙所他們咋這個點都沒過來？估計是去山下了吧！咳！管他呢，人家調查案子，咱們也別瞎湊熱鬧。」
龐北哦了一聲，覺得倒也是這麼個理。
他坐下，跟副隊長呂健一起收拾野雞。
會計燒水，龐北拿著刀熟練利落的掏內臟，呂健一面收拾，一面笑著說道：「小北啊，你小子行啊，這一當上守山人，工作就像樣了啊！這才剛剛開始，就能幫忙破案了，你是不知道，咱們這山上，隔三岔五就能看到死孩子，哎……這日子啊，難過，養不起，你說還非得生……」
呂海抽了一口菸袋鍋，他眯著眼睛說道：「不說別的，南面的亂石崗，那不經常遇到？不少都是咱村兒的孩子。真的養不起，大人沒奶，孩子就餓死了，年年都有……」
「咱們這兒還好，地不肥，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所以咱們種的東西也不用還債，我聽說山下那邊，餓死不少了……」
呂海說到這裡，他敲了敲菸袋鍋子。
龐北聽到這些，都感覺跟做夢一樣。
呂海他們口中說的事情，應該就是這幾年全民還債的事情。
那時候確實難，不過，也是真有骨氣。
要不是這麼有骨氣，也不會有龐北他們那個時代的硬氣。
腰杆子，也不會那麼直。
正聊著，會計則突然開口說道：「話說，那孩子我怎麼看著有點面熟，好像是今天孫紅兵他們隊的孩子！我記得我下山的時候，見到過！這孩子他們家，應該不至於吧？他們家孩子也不多啊！」
會計這一張嘴，呂海，呂健還有龐北都愣了。
「孫紅兵他們隊裡面的？」呂海忍不住皺起眉頭，龐北疑惑道：「怎麼又是他們村？這有點巧了吧？」
呂健哼了一聲，接著說道：「巧？哪兒TM有那麼多巧的事情？我看，他們生產隊絕對有問題！」
就在幾個人正聊天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有人用力推開房門。
龐北一怔，接著就看到趙曉恬急匆匆的跑進來：「隊長！不好了，有一個警察同志渾身是血的在我家門前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