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無以為報
「咋這麼晚來呢？」孫濤並未多想，只是隨口問道。
李可，「我姐她們去沈家店演出了，下午才回來，這不是明天要開幕了嘛她嫌我說的不清不楚非要當面和你聊聊。」
「噢，你擱哪呢？」
「新安鄉，這邊的水電站壞的很徹底，我們來了仨人都沒修好得擱這過夜了。哎，你好好跟我姐說說。」
「放心吧，我啥人伱不知道啊？對了，咱姐叫啥名啊？」
「李瀟，瀟灑的瀟。」
孫濤一撇嘴，「你姐起了個男生名，你起了個女生名，你爸媽真會起名！」
「滾！趕緊給我姐回電話，聊完把我姐送回去。」
……
雖然同學了三年，但直到昨晚在公交站台孫濤才了解李可家的情況。
上幼兒園他爸就沒了，具體原因他媽沒說，李可也不太知道；初二，他媽病死了，癌症，那時候他姐讀高二，是班上的文藝委員，父母雙亡直接就輟學跟著表舅學藝去了；
他媽活著的時候一家三口住肉聯廠的宿舍，他媽沒了，國有企業還是很講人情的一直就讓她們姐弟住，一直到現在那裡還是他們姐弟的家。
雖然有地方住，但是位置太偏，在遠離市區的城鄉結合部，更靠近紅旗鄉一側，中間有很長一段路是沒有路燈的土路。
現在李可住水利局的宿舍，她姐在市區里和同事合租了房子，逢年過節姐弟團聚的時候才回去。
可是，李可沒說他姐租的房子在哪。
……
孫濤猶豫了一下，讓一個女生半夜到宿舍來不太好，單位里一堆碎嘴子，他無所謂，對李瀟不好。
如果李瀟住的地方不遠，孫濤就準備走路送她回去，一路上也足夠倆人把情況說清楚了，其實路遠也沒關係，那輛馬自達的車鑰匙還在孫濤這裡呢。
「嘟嘟嘟」孫濤回撥了回去。
電話秒接通，「喂，你是孫濤嗎？」聲音很清脆、很甜，但有一股凜冽勁，說話的女生應該是個非常果斷的人。
「對，姐，我是孫濤，剛剛我在澡堂子洗澡呢才出來，剛剛李可都跟我說了。姐，你在哪呢？」
「在你們單位大門口，和門衛大爺聊天呢。」
「姐，你住的地方遠不，要是不遠我就送你回去，路上再跟你細說。噢，那啥，我那宿舍旁邊就是男廁所，晚上接待你不太方便。」
「呵呵呵，行。是我來找你辦事的，你說咋的就咋的吧，那我就在這等你啊？」
聽聲音，聽嘮嗑，確實是個利落人，孫濤就願意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十分鐘，我從澡堂子過來就十分鐘，姐你等我吧。」
「我不急，你先把東西送回去也行。」
……
和李瀟聊完，孫濤撥通了堂兄的電話。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小濤啊？咋才回電話啊，忙啥呢？」聲音里略帶不滿。
「上浴池洗澡去了，剛剛在大池子裡泡著呢，才出來。哥，你找我啥事啊？」
「沒啥事，你嫂子說你不是在那個歌舞團嘛，她，還有她的幾個姐們兒說要去報名，問你能不能給找找人……」
在五安就是這樣，無論你辦啥事，是孩子上幼兒園，還是生病去醫院看病，甚至就是買個豬膀蹄第一個想法就是找找人。
五安人就認為，找找人就能少花點錢，找找人就能獲得更加耐心細緻的服務，找找人就能買到更好的商品。
這個意識根深蒂固，以至於他們都不會仔細的算算帳，找人，你能空手嗎？別人白給你幫忙啊！
找人不僅不省錢反而花的更多；找人也不能買到更好的商品，殺熟這個事一直存在，但殺熟這個詞還沒有傳開。
孫濤笑了，找人？我給你找個屁！
不瞎折騰她還能多跟你過幾天，參加了達人秀長了見識「嗖」人就沒了。
嗯？？？
嘶，也不對，孫濤發覺自己忘了考慮自己的因素，如果堂嫂發現小叔子這麼牛逼說不定真的就安心跟堂哥過日子了。
孫濤沒說話，孫洋誤會了。
「沒事，我知道你也是個新人，你也別為難幫不上就算了，你嫂子也就那麼一說。洗完澡早點回去別在外邊瞎晃，行了，我掛了。」
電話一掛，搞的孫濤不好意思了，他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不把親情當回事了，上一世自己倒霉的時候堂兄是力挺過自己的。
可是他也沒辦法，兩輩子他都沒跟這個嫂子打過交道，啥樣人都是別人說的，他沒辦法預判未來會如何，孫濤邊走邊想，最後也只能得出個順其自然的結果。
……
當李瀟看見一個小伙子從工人文化宮裡出來，她覺得這個人應該就是孫濤，因為他頭髮還沒幹，因為他整個人透著那麼一股懶散勁像剛搓完澡的樣子，更主要是因為門衛老頭緊張的出來迎接他了。
剛剛她也沒白等，和門衛聊了很久，孫濤的底細，能力她都已經打聽清楚了。
門衛室門口就坐著那麼一個人，那肯定就是李瀟了。
孫濤快跑了兩步，老李頭從門衛室迎了出來，連忙跟他解釋，「……」
白體恤，牛仔褲，運動鞋，肩膀上還搭了一件牛仔服，長頭髮隨意的扎了個低馬尾，眼神清亮，渾身透著一股英氣。
有點神似《繁花》裡邊的黎李，那是孫濤重生前看的最後一部電視劇。
孫濤根本沒管老李頭說了啥，「李大爺，一會兒給我開一下門。」
「哎哎哎，我一宿都不睡等著你……」
孫濤已經走到黎李面前了，噢，不對是李瀟面前了。
「姐，我從宿舍後邊小門過來的，走外邊得繞個大圈！」
……
倆人並沒走多久，也就幾百步路，孫濤剛起了個頭問起李瀟擅長什麼。
李瀟停住了腳步，她嫣然一笑「到了。」
剛剛李瀟就說很近，走路就行，她沒騙人，文化賓館，就是從前的文化局招待所，旁邊那家西餐廳就是孫濤和秦博雅吃飯的地方。
孫濤猶豫了，啥意思？
「來吧，我那是和別人合租的房子，這麼晚了也不方便帶個男生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