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那你不早說。」朱亞文一點沒慣著他，照著孫濤頭上拍了一下。
不重，就是朋友間那種打鬧的程度。
孫濤也不以為意，嘻嘻哈哈兩句便離開了會客區。
一起來面試的幾個年紀稍長的演員滿頭黑線……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沒畢業的大學生總覺得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根本不知道娛樂圈等級有多深嚴。
雖然中國沒有韓日那種前輩後輩的說法，但是在公開場合說錯了話坐錯了位置哪怕你是正當紅的炸子雞依然會被封殺。
演員有演員的圈子編導有編導的圈子，除非你到了陳道明、王學圻那個級別否則一個演員和導演哇哇亂叫，那跟作死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朱亞文現在還不懂，幸好，他碰上的孫濤也還沒完全進入編導的角色。
——
《黃金瞳》算是一部比較早期的網文了，還是孫濤開文具店的時候看的，大概是2011年前後吧。
小說的作者是打眼，講的是在典當行工作的小職員莊睿，在一次意外中眼睛發生異變。美輪美奐的陶瓷，古拙大方的青銅器，驚心動魄的賭石，惠質蘭心的漂亮護士，冷若冰霜的豪門千金接踵而來，他的生活也隨之產生了天翻地覆的反正就是一部徹徹底底的爽文。
但小說被拍成電視劇應該就到了2018年左右，那時候孫濤已經在送快遞了再也沒有了那些閒情逸緻，電視劇偶爾看了兩集只記得莊睿的扮演者是張藝興，劇中的大反派是李立群，其他配角的演員孫濤都沒記住。
……
「嗨，孫濤來的這麼早啊！」進了會議室剛剛喝了兩口冰鎮可樂，屁股還沒坐熱李紅就進來了。
孫濤放下可樂站了起來，「……」可他還沒開口李紅又開始給他介紹起來一同進來的幾個人。
「這個是老楊，老楊跟我合作過《大明宮詞》他對編劇也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楊新民，孫編導你好。」
楊新民大概45歲左右，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人看著就很嚴肅。
原來是同行，這樣看來孫濤的擔心倒是多餘了，孫濤不覺鬆了一口氣，一部電視劇拍攝周期起碼三到六個月要是真讓他跟著劇組轂轆在一起還真是麻煩事。
「楊老師您好。」孫濤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兩人愉快的握了握手，看起來很和諧。
「這個是王監軍。」
「哈哈哈，李導你又擠兌我，過去監軍可都是太監當的……孫編導，我是王海，燕京台影視製作中心的，這部劇里我掛了個製片人的名號……」
王海簡單介紹了一下《黃金瞳》的投資情況，燕京台既是最大的投資人又是電視劇的最大消費者自然要對整個拍攝全程監管，而他就是具體的執行人。
他說的很含蓄很客氣，但本質上就是那麼一回事，劇本定稿，選人，拍攝地點，拍攝進程等等等等都要徵求他的意見。
時間到了9：50，負責選人的導演、製片、編導都湊齊了一個女助理走了進來，「李導，現在開始嘛？」
李紅一皺眉，「說十點就十點，到了點再說，先給王總和楊老師上茶啊！誒，孫濤，你就喝可樂啊？那玩意不健康啊。」
王海也順著李紅的話跟孫濤開了個玩笑，「哈哈哈，年少不知……噢，殺精，小心。」
孫濤知道這個胖乎乎的看起來就色迷迷的中年人想說啥，不就是年少不知精珍貴，老來望*空流淚嘛。
這種電視台的買片人那就像買房子的大客戶一樣的，他們來探班的時候劇組一般都會把漂亮的女主女配帶過來陪他吃飯，喝酒，唱歌。
……有沒有後續這就不好說了，也不是每個小姐都出台的……
李紅是個女導演，而且是個圈內人脈超級牛逼的女導演，王海在她面前收斂了。
……
女助理躬身出去了，李紅衝著楊新民點點頭，老楊從包里掏出四份劇本遞給了在座的幾個人。
李紅看了看孫濤和王海，「老楊說他研究了孫濤寫的小說又仔細看了幾遍劇本，他有點想法想先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老楊，你說吧。」
楊新民先是衝著王海點點頭然後才看著孫濤說道：「我說幾點想法孫編導您聽聽啊如果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地方您多包涵，第一呢，劇中的感情戲有點多，我怕分散觀眾對於古董和鑒寶這個主題的關注度，我建議把女性角色修改一下。
咱們先說這個秦氏集團的總裁千金秦萱冰，珠寶設計師美艷聰慧，算是女主角了，但是我覺得原劇本中她身份有點太單薄太普通了，而且最後兩個人結婚還買了一座島過於理想化了。
如果咱們給她安一個多起墓寶盜竊案件的幕後操控人這樣一個身份，然後男女主愛恨交織，可能會更有看頭。」
看起來清純可人的美少女其實是大BOSS，很惡俗，不過很多影視劇都這麼演算一個普通套路吧其實也不算啥大事，孫濤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孫濤沒反對，楊新民微微一笑，「然後就是女警苗菲菲。不論小說還是劇本孫編導給她的定位都是女二，苗菲菲雖然也喜歡莊睿，不過她最後放下了這段執著的感情，嫁給了自己的青梅竹馬。
但是咱們從宣傳的角度講啊，主角娶一個海外富商的女兒還是娶一個女警察我覺得是值得商榷的，畢竟咱們是要在燕京台播的除了好看還要講點社會影響……」
女一和女二換了，這個改動就有點大了，孫濤猶豫了一下，小說嘛男主娶誰其實都無所謂，他瞄了一眼李紅和王海，兩個人都悠然的喝著茶很明顯楊新民的建議已經和兩人商量過了。
孫濤放下可樂，淡淡道：「本來嘛，《黃金瞳》就是為《一錘定音》助興的，感情戲並不是全局的重點，重點還在鑒寶上只要這一點不變，呵呵，男主娶誰關係都不大。」
王海呵呵一笑，「對對對，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甚至覺得莊睿就不應該談戀愛，鑒寶就鑒寶，老弄那麼多感情戲……」
李紅打斷了他，「收視率不要了，咱們可不是為了賠本賺吆喝你知道多少觀眾是衝著感情戲來的。」
李紅劈里啪啦一頓說，王海訕笑一下也沒反駁。
女助理第二次推門進來，已經十點了，到了約定的時間。
「李導？」
李紅一揮手，「讓他們等著，我們這還沒聊完呢。老楊繼續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