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濤對人性的了解比李曉君更深刻，所以他對親戚朋友根本沒有太多期待。
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稍微碰上一個重感情的，懂感恩的孫濤都覺得是幸運他自然也會給對方更多回報，遇上狼心狗肺的對孫濤也造不成什麼傷害。
掛斷電話，孫濤並沒有急著返回演播廳而是撥通了石鎮的電話。
不應該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但是生活中也不應該全是利益的算計。
「嘟嘟嘟，嘟嘟嘟……」
之江衛視的導播室里石鎮得意的給壓陣的劉正博展示了一下手機，「孫濤的電話，我出去接一下。」
劉正博拍拍他的肩膀，「還是你了解他啊！」
「呵呵呵，是個人就有弱點，孫濤再怎麼少年老成畢竟也是個小伙子嘛，這個李怡然一路的選秀孫濤一路給她寫歌，倆人沒有一腿都見鬼了。」
劉正博呵呵一笑，「哈哈哈，老石你也學壞了喲，唉，你要是腦子早這麼靈光副台長說不定早就當上了。」
電話嘟嘟嘟了七八次才被接通。
「哈哈哈，孫總，我剛剛在導播大廳里不方便接電話，這是一路小跑才出來的。怎麼樣我的安排你還滿意吧。」
這個時間段打電話過來，石鎮無比確信孫濤是為了李怡然的事情來跟自己道謝的。
其實今天場上無論是主持人還是幾個嘉賓都收到了導演石鎮明確的指令，就是明確的指令，所謂選秀其實真的就是一場秀，策劃人、主辦方、導演、主持、評審甚至是一些現場觀眾無數人都知道自己是在演戲，只有電視觀眾才會當真！
「呃，噢，是是是，今天的安排你費心了，過兩天我到杭城來，你把相關的人，導播啊，主持啊都叫上我請大家吃飯。」
「誒，那就不必了，這本來就是他們的工作嘛，你要是覺得我安排的不錯請我一個人就行了，哈哈哈哈哈。」
孫濤也跟著呵呵一笑，「老石，那個，其實我找你是有別的事。」
表錯情了，這就有點尷尬了。
石鎮愣了一下，馬上把剛剛的話題拋開，似乎他完全沒提過，「你先說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我先跟你說件事，美德電器這兩天正在跟台里聯繫想要《中國達人秀》的冠名權，他們的條件是五年一點五億，台里的心理價位是兩億，但是還沒正式談，因為我們要先徵得你的同意。
對了，我們老大發話了，這一季結束馬上就跟你談續約的事，條件隨便你開，他還有八年退休，所以想續約八年。
嗯，我就是續約這事的第一責任人。
好了，我說完了。
你剛剛要說啥，好事還是壞事？」
石鎮從剛剛的嘻嘻哈哈一下切換到苦大仇深壓力重重，中間只停頓了0.5秒。
孫濤呵呵一笑，「好事，好事，大好事，不過不是續約的問題，那個等我過來再說。我可跟你說，燕京這邊直接給我安排了一套獨門獨院的四合院，等我過幾天到杭城來你要是還給我安排快捷酒店……」
「怎麼可能，西湖邊的度假酒店，私家園林，噢，蔣經國故居你知道嘛，你要是有興趣我離開就想辦法？」
孫濤連忙搖頭，「欸欸欸，你可得了，荒山野嶺的深宅大院，我怕碰上女鬼！」
石鎮，「噢噢噢，女鬼，明白明白，給你安排……哈哈哈哈……」
孫濤，「你你你，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石鎮哈哈大笑，「我也是說正經的啊，現在是只要你願意續約，女鬼真不是問題，要是你覺得一個不過癮我都能給你提供一個班，哈哈哈，現在這個年月想出名想出頭的女鬼比西湖里的魚都多。」
雖然聽起來孫濤是在表達對上次接待的不滿，但實際上他提的是一個非常容易解決的問題，石鎮秒懂，孫濤並不排斥和之江衛視續約。
領導只是讓他和孫濤談續約，只要在他石鎮的努力下孫濤願意續約了那他負責的部份就完事了，至於孫濤後邊提什麼條件，那是更高層考慮的問題。
石鎮心情不錯，言語間越發肆意，「跟你說啊，那些女演員都不用我提醒，我把你往深宅大院一安排她們就會排著隊去敲門。
我要說的是我們台里還真有幾個新來的漂亮實習生，漂亮到我這個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一輩子的老漢都不敢直視，一個媚眼就能讓人渾身燥熱……不過我只能給你引薦，能不能拿的下來就靠你的本事了……哈哈哈……」
到了杭城有李曉君，有杜鵑，有李怡然，還有祁金花，孫濤對石鎮描繪的誘人場景只能望洋興嘆了。
孫濤無奈打斷了石鎮，「老石，你誤會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說正事，我是有了一個新的創意……」
「噢噢噢，我知道了，是不是電影《夏洛特煩惱》里說的那個《中國好聲音》？？？孫南跟我聊天的時候說過，他說這個是純粹的唱歌比賽，雖然波及範圍沒達人秀這麼大，但是你一直跟他說收視率還能再拔高！！！」
孫濤呲了一下牙，「那個再說吧，《中國好聲音》和《中國達人秀》有太多重合的地方了，要是搞出來就是左右互搏了，我這次要跟你說的是一個生活類的綜藝。」
孫濤找石鎮也是因為他怕別人對生活類綜藝不感興趣，其實他完全是多慮了。
他低估了百分之八點幾平均收視率的價值，現在他就是個金字招牌，一舉一動都引人注目。他沒去杭城參與《中國達人秀》的拍攝而是應馬博的邀請去了燕京台策劃節目，無數人都盯著呢。
燕京這邊的《一錘定音》雖然僅在拍攝階段還沒正式開播，但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節目錄了兩周，裡邊的種種細節都被人探測到了，就說石鎮，他也被台長叫去開過會，會議的主題就是估算一下《一錘定音》的收視率！
一群專業人士討論了一個下午，最後的結論是百分之三點五到百分之四！
看起來遠遠不及《中國達人秀》但也是全年收視率排行榜能進前三的水平，聽說節目策劃剛出來馬欄山二鍋頭就用800萬拿下了冠名權！
……
孫濤的新創意第一個來找自己了！！！
石鎮心花怒放……這TM真比得上三伏天喝冰鎮啤酒一樣爽啊……石鎮已經看見自己被台里提撥為副台長的畫面了，過去的同事們對自己畢恭畢敬，老婆在家再也不敢對自己大呼小叫了，美艷的實習生爭搶著要和自己一起出差……
孫濤說完生活類綜藝，石鎮遲遲不說話，孫濤眉頭皺了起來。
孫濤心說：我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好，看不上是吧，我回頭就找丁潔去，誰說燕京台做節目就不能在杭城拍攝啊！多花個三五百萬你看他們在乎不在乎！
孫濤意興闌珊，「沒事，你要是看不上我再找別人，你放心這跟《中國達人秀》續約的事不搭界。」
孫濤淡淡的語氣擊碎了石鎮的美夢，渾身上下只剩下黑絲的美艷實習生化作了一縷輕煙，砰！消失在眼前。
石鎮，「哎哎哎，不是，不是，老孫，老孫你別誤會，我不是不感興趣我是太激動了。有興趣，我太有興趣了！你快跟我說說……」
石鎮到後來都快大喊起來了，聲音震的孫濤腦袋瓜子嗡嗡響，孫濤趕緊把手機從耳邊拿開，30秒後石鎮嗓音開始沙啞孫濤重新把手機放在耳邊，「這個綜藝有個前提，齊家地產你知道吧？」
呼~~~~孫濤沒掛電話，石鎮一口氣總算鬆了下來。
「噢，祁偉開的公司嘛，我知道啊，《中國達人秀》他們也是贊助商之一，排第五的吧，他們公司也算有點規模的本地企業，怎麼了，你跟他很熟嗎？」
石鎮提到祁偉口氣中毫無敬意，這一點孫濤確實沒想到。
「我跟他不熟，不過，他女兒是我的朋友。」
「噢，我們台里報導過幾次客戶維權的案例提到過他們公司，攤子鋪的太大，我覺得他們公司有點，有點，呵呵呵，貪心不足……」
石鎮淡淡的點評了幾句祁偉。
孫濤聽著石鎮的話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頭。
明白了，現在齊家地產，還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2009年地產公司，2003年群雄並起，齊家地產在杭城也還沒熬出來呢，自己覺得幾億、十幾億、幾十億很牛逼了，但是在這個行業里還不算什麼。
孫濤所知道的齊家地產高峰期應該是2015年，至於後來，離開了杭城提起地產公司也就是恆泰，紅桂園，萬達，保利這種全國性的大公司了。
石鎮見過太多大佬，祁偉在其中真不算什麼。
其實石鎮的財富是遠遠不及祁偉的，但是他還是可以看不起他。
羅永浩曾經講過一個事，做金融的尤其是做風頭的女性很難找到對象，他見過一個女生，女生提起馬雲都是很不屑的口氣，「馬雲嘛，我們當時很看好那個小伙子覺得一提摟他就能起來了……」
石鎮和那個女人犯了同一個錯誤，馬雲牛逼是因為他是馬雲，她們現在牛逼是因為她們屁股下那個位置。
馬雲永遠牛逼，她們離開那個崗位就是狗屁。
石鎮喋喋不休，孫濤聽出了一點酸味，或許石鎮是一兩千沒買房現在看著杭城的房價直逼四千心理不平衡了。
孫濤呵呵一笑，「行了，別抱怨了，回頭作為節目我讓他們給你弄一套特價房，呵呵呵。」
果然，孫濤說完石鎮的語氣就變了。
「哈哈哈，用不著，用不著，哎，你說了這麼長時間祁偉，你還沒說這個生活類綜藝的具體內容呢？」
「一兩句說不完，等我到了杭城聯繫你。」
……
孫濤掛斷電話回了燕京台的導播廳獨留杭城的石鎮在風中凌亂。
石鎮久久不歸，害怕事情有變的劉正博出來尋他，兩人聊了一會兒也不得要領，劉正博思索片刻呵呵一笑，「哎，咱倆傻了，孫濤不說就去問祁偉唄，這老小子的電話我還有呢，前幾天求著我見面說要給他們那個風雅什麼苑的項目做個專題，我沒搭理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