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老銀幣
有一個叫馬塞爾·普魯斯特的作家，他有一部非常著名的著作。
書名大家應該都聽說過，但是通讀過這部著作的人肯定是鳳毛麟角，這本書就是《追憶似水年華》（又譯為《追尋逝去的時光》）
這本書大家千萬別讀，絕對看不下去，整部作品沒有中心人物，沒有完整的故事，沒有波瀾起伏，只有貫穿始終的情節線索，這部著作可以算是意識流的鼻祖了。
孫濤第一次聽說普魯斯特那還是在《讀者》里，對，是《讀者》還不是改名後的《讀者文摘》。
《讀者》里說普魯斯特有很多怪癖，其中最顯著的一項就是黑白顛倒，他極少社交因為白天他會拉上厚厚的窗簾在家睡大覺，等別人都睡覺他才起來寫作，如果沒有靈感，他就半夜兩三點離開家到空曠的街道上散散步……
當年孫濤就非常羨慕普魯斯特的生活，哦，《追憶似水流年》他也買了，開文具店那幾年沒事就捧著這本書書坐在店門口，三年七卷，他才看到了第二卷《在少女們身旁》，其實書他根本沒看進去，不過隔壁教小孩樂器的楊諾倒是釣到了。
……
2003年1月17號，參加完吉視春晚第二輪有觀眾彩排，同時也是備用帶錄製，孫濤就「失蹤」了。
一天三頓，只有吃早餐的時候他會出現在餐廳，四個水煮雞蛋，兩碗甜豆漿，四根油條，N個包子，一份白粥或者是南瓜粥、皮蛋瘦肉粥，咸黃瓜，蒜茄子……
中餐、晚餐基本都碰不到他，4309門上永遠掛著請勿打擾，手機白天總也打不通……
……
學了三天普魯斯特，孫濤感覺不錯。
白天手機關機拉上窗簾睡大覺，晚上看看簡訊再看看QQ留言，沒有十萬火急的事基本就不回復。
哦，QQ簽名他也改了：別理我，煩著呢！
事實證明，地球離了誰都一樣轉，過去好像總有事，總有人找自己，自我封閉幾天，啥閒事都沒有了。
2003年1月21號，臘月19，星期二，晚上11點。
孫濤洗漱完畢，吃了碗泡麵，加了兩根金鑼火腿腸一個鄉巴佬滷蛋，收拾利索了之後又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孫濤振臂一呼，「耶！又TM是正能量滿滿的新一天！」
手機開機、電腦啟動，甩甩胳膊擰擰腰準備開工。
「邦邦邦，邦邦邦」房門被人蠻橫的敲響。
孫濤從貓眼看去，「臥槽」一隻眼睛貼著貓眼在往裡看。
還好，是文建軍，不是《鬼吹燈》里的孤魂野鬼。
「團長，咋……」
孫濤想問的是：團長，咋這個時候過來啊？文建軍根本就沒容他把話說完就擠進了屋。
……文建軍進了衛生間，馬上又出來……文建軍掀起了孫濤的被窩……文建軍打開了房間裡的大衣櫃……文建軍拉開了窗簾……
文建軍打開了窗戶……
「臥槽，哎呀，團長，你咋了，有話好好說，有事好商量，你跳樓也別在我的房間跳啊……我這是四樓，摔不死，到時候缺胳膊少腿半死不活半身不遂的……」
文建軍抬起頭用鼻子在房間裡一頓猛吸……
文建軍很不甘心的貼近孫濤一頓猛吸，還是一無所獲。
沒等孫濤發問，文建軍先說話了，「知道大家怎麼議論你嗎？」
孫濤心說，「咋了，我醉心創作，三天寫了七八萬字的小說，還在論壇里回復了一百多條帖子，是這樣的工作效率讓大家震驚了嘛。」
孫濤說道：「不知道啊，我第二輪彩排之後就沒和大家見過面啊，是發生啥事了嘛。」
文建軍瞄了他一眼，「嗯，有點不好的傳言，你那首《人世間》不是上春晚了嘛，震動挺大的。
那天我們在電視台餐廳吃飯，隔壁就有幾個小丫頭在議論你，還說啥現在考個駕照都得陪教練睡一覺，想讓孫濤給寫首歌不當幾天星怒力大概是……」
孫濤，「胡扯！現在這些學藝術的小丫頭也太沒底線了吧，考個駕照還要陪教練睡覺？給拿一條芙蓉王不就完了嘛！」
文建軍，「扯犢子，一條芙蓉王夠干屁的，不送一條軟中華方向盤你都摸不著……哎，別扯犢子，現在說星怒力呢……」
孫濤兩手一攤，「團長，你看我像那變態的人嘛？」
文建軍嘻嘻一笑，「你先照照鏡子再問我。本來大家都覺得她們是瞎扯，好幾個姑娘還說伱為人正直……結果你連著三天都沒露面……就有人說看見你跟一對雙胞胎談笑風生……」
孫濤哭笑不得，「我，我，我TM冤枉啊……」
「哈哈哈，喜歡小姑娘有什麼稀奇，人不風流枉少年嘛，我就是怕你不知道愛惜身體把自己搞的灰飛煙滅咯。話說回來，你有自助餐不吃，貓在屋裡吃泡麵，你到底幹啥呢？」
孫濤一頓解釋，文建軍相信了，臨走嘴裡還嘀咕著，「難怪外國人這麼少呢……」
……
這些天，有很多人掏弄到了孫濤的聯繫方式。
不過，無一例外，打過去對方都關機。
【你弄來的手機號到底對不對啊？】
【應該是對的，他過去的同事給我的，不過我試了一次也沒打通。】
……
【我聽說他現在是吉視春晚的特邀評審，會不會是工作忙啊。】
【這個人有點高冷啊！】
【看來沒有人引薦，想認識一下都有點難啊。】
……
文建軍考查過了，謠言破碎了，孫濤又過了幾天安靜日子。
——
2003年1月25日，周六，小年，陰有小雪。
時間剛過晚上5點半，天就已經黑透了。
幽暗的路燈只能照出模糊的影子，孫濤騎著二八大槓載著李怡然「吱嘎吱嘎」壓著積雪。
「這地方不錯，離李可上班的地方挺近。」
「嗯，主要就是考慮這個，其實我在家的時候又不多。」
「李可忙啥呢，今天你演出的時候也沒看見他。」
「上班啊，我又不是第一次登台，還能讓他請假啊。」
……
小區是敞開式的，沒有物業，叫什麼紅葉一村，李怡然租的是頂樓，501。
……
李怡然進屋脫下羽絨服就進了廚房一頓忙活，孫濤也沒去給她打下手，要是被李可撞見就瞞不住了。
客廳里擺著花生瓜子，孫濤抓了一把瓜子就倚在門上磕著瓜子跟李怡然閒聊。
「本來還說今天早上回來的，結果昨天晚上那個副縣長陳義興帶著王軍直接殺到電視台去了，就在演播大廳門口薅住我就TM一頓合影。」
「噗呲~」正在切皮凍的李怡然被他逗得一樂差點切到手。
孫濤疾步上前，「沒事吧？」
「沒事」李怡然笑著伸出左手，中指的指甲上留了一個刀印。
孫濤握住看了一眼發現有道紅印，還想攥在手上仔細檢查的時候，李怡然紅著臉拽了回去。
為了緩解尷尬，孫濤轉換了話題，「呦，我看看你都準備了些啥，皮凍，爾濱紅腸，噢，這是炒雞雜，蝦仁咋做啊？」
「蝦仁炒雞蛋，酸菜配白肉血腸，另外我還準備了一瓶紅酒。」
孫濤磕著瓜子，「酸菜先燉上，雞蛋等李可回來再炒。」
「李可今天值班，24小時，明天早上才回來。」李怡然轉頭看向孫濤。
……
「臥槽，他不回來啊，那咱就整快點我都快餓死了。這麼地，你去切肉和血腸，我來炒菜……」
孫濤的廚藝很好，完全出乎了李怡然的預料。
倆人喝著紅酒聊著天，經歷和見聞，現在和未來，還聊起了有人給李可介紹了對象可這煞筆連見個面都不願意……
倆人還一起看了吉春電視台的春晚，等晚會結束已經十一點了。
——
2003年1月26日，周日。
六點多，孫濤推著自行車在大雪裡艱難的前進。
不走怎麼辦，被李可堵在家裡怎麼跟他解釋。
最初李怡然並沒在孫濤的選項里，但是他現在心情卻有點低落。
……
李怡然，「我想過的就是普普通通、平平安安，沒有波折也沒有大起大落的日子。」
孫濤摟著她，「巧了，我就這樣的人啊，日子嘛能過得下去就行，開心快樂最重要。」
李怡然，「你不是，你就是那種白天瘋玩，騙同學說自己從來不學習，晚上嗷嗷刷題的老銀幣。」
……
孫濤，原來我是老銀幣啊！
當然這不是孫濤心情低落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孫濤發現他愛上了李怡然帶給他的家庭氛圍，但是李怡然既不想給人當小三也不想有人來跟她搶老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