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壓箱底的收藏
不僅是高曉松和陶克祺，一屋子的調音師和伴奏們都非常興奮。
《人間煙火》發布與2022年，作者是寧缺（咱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位《將夜》的書迷）。
《人間煙火》一經發布很快就成了抖音神曲之一，請注意關鍵詞「抖音」和「之一」，是首好歌，但並不特別突出，因為把時間線推到2022年古風加戲腔的歌已經太多了，《赤伶》《芒種》《紅馬》《牽絲戲》《五家坡》……
聽眾雖然還說不上審美疲勞，但是你要說還有多驚艷，已經不太可能了。
可這是2003年，沒有任何鋪墊直接就到了高潮，一般人都受不了。
高曉松沉吟了片刻，「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這曲調和歌詞乍一聽讓我想起了李太白寫的《上陽台》帖。都是興沖沖的去拜訪朋友結果是失望而歸，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但是結合歌名，仔細品味，歌曲其實是在感懷人生，生老病死，甜酸苦辣都是人生命必經。
這首歌，不止是曲調優美，就你寫的大半段意境就相當不錯了，要想補齊還真得花點心思。」
陶克祺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山羊鬍，「嗯，就像把人帶到了裊裊吹煙的鄉間小路，仿佛是回到兒時那個無憂無慮的童年時代，聽著，好像就被催眠似的不由自主的開始回憶人生……」
孫濤低頭微笑，心說，「真TM的能扯啊，這要是把你們倆弄到高考出題組去能把考生搞死，作詞的寧缺自己來也答不上你們出的閱讀理解啊！」
孫濤說道：「你們真是過獎了，我這就是有感而發，再加上湊韻腳拼出來的歌詞。」
高曉松，「哈哈哈，誰不是呢，一個主題，一個曲調，有時候為了押韻還不得不犧牲歌詞的文學性……」
高曉松拉著孫濤的手，難掩臉上的興奮之情，頗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
一屋子人都覺得恰逢其會真是人生幸事……只有一個人例外！
看他們一個個興高采烈，韓海玉咳嗽了一聲，「咳咳。」
……
刷，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老太太身上了。
韓導揉了兩下額頭，「我得給你們潑冷水了，歌是好歌，曲調優美，歌詞雋永，可是，春晚上能唱嗎？
大過年的，聽聽你的歌詞，一人惆悵也就算了，還從此孤獨活，呵呵，更過分的是你還可憐良辰無多，這要是解放前去給達官貴人唱堂會，腿給伱打折都是輕的！」
【要不改改歌詞】伴奏里不知道誰嘀咕了一句。
孫濤看看高曉松，心說，「我只是好歌的搬運工，改詞別找我。」
高曉松認真想了一下，搖搖頭，猶豫了一下，「是我疏忽了，這歌確實不適合上春晚，但要是改了歡快的歌詞就糟蹋好歌了……」
陶克祺，「韓導說的是呢，不過這事我看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要不咱們先去吃飯，邊吃邊聊，說不定靈感就來了呢……」陶克祺一扭頭，韓海玉皺著眉頭看著他。
臥槽，現在輪到韓海玉緊張了，老太太心裡這個後悔，我多這個嘴幹啥，《人間煙火》哪有《好運來》適合啊，別一會兒他們吃吃喝喝把《好運來》給截胡了。
孫濤可以把《好運來》授權給吉春衛視當然也可以授權給央視，更關鍵的是吉春衛視還不敢炸毛，委屈也得忍著。
陶克祺心裡嘀咕，啥意思啊，你剛剛不是說不跟我們去了嘛。
「那個，韓導，要不一起唄，你是導演也能給點意見。」他就試探著問了一下。
韓海玉正在猶豫要不要跟著去，突然發現孫濤在一邊淡定的發著簡訊。
《人間煙火》不能上春晚，這事跟孫濤好像根本沒有關係！
其實孫濤也挺懊惱的，剛剛跟老文說了不陪高曉松吃飯現在馬上又要改口，都怪這個陶克祺，欠欠的，他這麼一張羅自己到不好意思說不去了。
韓海玉看著孫濤，陶克祺也發現了，「孫老師？」
孫濤一抬頭，「飯就不吃了，我這兩天事太多。」
「唉！」陶克祺沒想到孫濤居然對和高曉松一起吃飯這麼不上心，一時之間有點木。
高曉松也有點詫異，但卻沒陶克祺那麼不能接受，搞藝術的人內向的、孤僻的、桀驁的都相當多，他朋友圈裡還有一個怪胎朴樹呢，孫濤不願意一起吃飯不過是小尅絲。
孫濤淡淡道：「我正在改一個劇本，這兩天就要送審了，高老師來一次，我把我壓箱底的歌給你好了！」
孫濤一揮手，「哎，那個兄弟，吉他借我用一下。」
大背頭，長的有點像汪峰的吉他手小跑著把吉他遞給孫濤。
孫濤仔細辨認了一下，確定他不是汪峰。
孫濤接過吉他彈撥了兩下試試音，然後又閉上眼睛醞釀了一下情緒。
這跟他剛剛唱《人間煙火》的隨意態度大相逕庭。
眾人下意識的都微微後退了一絲，仿佛是被孫濤的內力震退一般。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一陣悠然的旋律，眾人確定這同樣是一首抒情歌。
草木會發芽孩子會長大
歲月的列車不為誰停下
命運的站台悲歡離合都是剎那
人像雪花一樣飛很高又融化
……
開頭很平淡，一屋子的人表情各異。
高曉松坐在轉移上雙手交叉墊在頜下：不是男歡女愛，孫濤的歌格局很大，就是這節奏是不是太鬆散了呢。
韓海玉靠著中控台，表情欣喜：呵呵，聽著開頭就不如《好運來》喜慶，不過可千萬別再有啥喪氣的詞了，趕緊把高曉松送走吧。
……
《人世間》是孫濤最喜歡的電視劇，相比起來《狂飆》離自己的生活太遠，可在看《人世間》的時候孫濤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劇中人一般。
琴弦被輕輕的撥動，伴奏很輕根本遮不住孫濤的聲音。
……
不管人世間多少滄桑變化
孫濤唱到：滄桑變化的時候四個字是一個個出來的。
這就像三級跳之前在踏板上最後的那一頓！
這一屋子都是搞音樂的，滄、桑、變、化，化字一出口，大家連呼吸都停頓了。
果然，歌曲中第一個高潮來了。
……
祝你踏過千重浪
能留在愛人的身旁
在媽媽老去的時光
聽她把兒時慢慢講
……
《人世間》這首歌其實沒有什麼高音，覺的高，其實都是前邊的那一縮襯托出來的。
孫濤一段唱罷，間奏一起，高曉松忍不住「嘶」了一聲。
韓海玉剛剛的笑容已經僵在臉上了：MD，人家都說是自己壓箱底的歌了，怎麼可能比限時創作的歌差啊！！！
可孫濤根本沒給他們思考的空間，歌曲中的高潮一開始，然後就是一浪一浪敲著聽者的心臟！
……
也祝你不忘少年樣
也無懼那白髮蒼蒼
我們啊像種子一樣
一生向陽
在這片土壤
隨萬物生長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吉他聲漸漸停歇。
韓海玉想要說點什麼，一張嘴沒有發出聲音，卻感受到了淡淡的鹹味。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高曉松已經站起來用力的鼓掌了，幾個伴奏用力的攥著拳頭嗷嗷亂叫……
「臥槽，孫濤，你太牛逼了。中國流行樂壇必定有你這一號了……」陶克祺衝過來抱住了孫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