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人情薄如紙（2）
老文這人心還是很細的，不僅讓客服列印了劇本還順了一隻原子筆。
孫濤看見他低頭做著批註，趁機又消滅了一個蘋果派。
「哈哈哈，老師不記仇，這個轉折把我發動機都干冒煙了，臥槽，這台詞你都咋想出來的，平常你也不像那愛崩坑（抬槓）的人啊？」
孫濤呵呵一笑，笑容高深莫測，沒有回應老文而是又拿起了紅豆派。
昨晚熬了一個通宵，然後直接睡到中午，孫濤是真餓了。
文建軍也沒想讓他回答繼續快速看著劇本，他只要了一杯可樂，而且他也沒咋喝。
「哈哈哈，巨星孫濤，行，這個想法我覺得很不錯，艹，這個地方語句好像不太通順我給你劃出來了……」
……
墨西哥雞肉卷套餐吃完了，孫濤又要了一個嫩牛五方，什麼巨無霸孫濤是不願意吃的，賣房子的時候同事經常叫這個，噢，孫濤印象中外賣老早就有了，好像就是肯德基和麥當勞。
孫濤吃了兩份套餐花了60多，麥當勞在2003年還是高檔餐飲。
孫濤兩份套餐吃完了，老文一杯可樂還沒喝完，他也沒咋喝一直在看劇本。
麥當勞不趕人，噢，當然現在不是飯時，店裡也沒其他客人。
孫濤吃兩份套餐花了十幾分鐘，老文看劇本大概用了半個小時，劇本其實並不厚，幾萬字的劇本也就十幾頁但是他看的很細，一個字一個字的扣，錯別字，病句，拗口的，有點疑問的地方他都標了出來……
老文的心思孫濤是懂的，但是他不能給出任何的承諾，便只能裝糊塗。
「真好！」
老文把劇本遞了過來，然後一口喝光了可樂，「是不是要約章廠長晚上見面啊？」
「嗯，夜長夢多，速戰速決。」
老文猶豫了一下，「長影沒錢了！」
孫濤微微一笑，「知道啊，我不是也跟你說過嘛。」
文建軍十指交叉先是豎起來然後又扣到了桌面上，「你上次提過，章廠長準備用票房分成作為條件找人投資……」
「唉~~~」文建軍長嘆一聲，「我特意去打聽過，嗯，嗯，他現在已經沒啥朋友了，甚至是他們那些非常積極拍電影的，現在都快成過街老鼠了。
你不是他們碰上的第一根稻草。」文建軍認真的看著孫濤。
文建軍畢竟是歌舞團團長人脈不是孫濤可以比的，他要想去打聽事，一般人都瞞不住。
李曉君說文建軍年輕的時候好像還唱過樣板戲，結果剛有了點名氣運動就結束了，他不僅沒有撈到任何好處反而還受了牽連，後來他就一直從事幕後工作，只是偶爾喝多了才會追憶一下自己曾經的高光時刻。
孫濤已經明白了。
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是朋友，長影從1993到2003，中間差不多九到十年，看好他們的人，喜歡玩一下情懷的人大概，可能，八成，都已經被他們坑遍了……
有一部電影，賈樟柯親自出演的，他在劇中說：騙子是騙別人的錢，借錢，就是騙親戚朋友的錢！
章煥春他還能整到錢嗎？
換句話說，他朋友圈裡還有他沒坑過的人嗎？
孫濤也有點動搖了，他是重生了可他一時半會兒也變不出人民幣來呀！
難道是一場空歡喜？
……
麥當勞離雲林賓館不遠，三百多米，可來的時候卻走了十來分鐘，路況不太好，旁邊有很多樓房擋住了陽光所以路面上的雪雖然被清理了但是下邊還有冰碴子，走路不看著點容易來個腚墩。
老文，「來來來走上邊，我寧願踩著雪坷子走也不去打滑出溜。」
孫濤有點沉默。
老文拽著他的手，「劇本真是好劇本，你今天跟他好好嘮嘮，電影這個行當雖然已經對外開放了，但是你看著沒，市場上都是好萊塢「大」片，要不就是港台片。
老謀子的《英雄》伱說他是國產片啊，呵呵，李連杰，甄子丹，梁朝偉，張曼玉，也就陳道明是咱們這邊的，章子怡那角色也就是個龍套！」
孫濤一聲不吭小心的看著腳下，這些他都知道。
「電影市場雖然開放了，但是裡邊的彎彎繞繞，複雜的人際關係……看著即深又混，實際上也是即深又混而且水面下還有漩渦和暗流。
不過這些吧，對長影都不叫事，無論是開機許可還是發審環節，還包括院線渠道他都有，他就是沒有好作品。」
老文似乎有些話沒說透。
孫濤不知道他有事顧慮，但是想想，自己剛剛也因為顧慮有些話沒說出去。
有個破摩托從路上疾馳而過，後邊的音箱裡傳出勁爆的音樂，「狂浪是一種態度，狂浪在起起伏伏，狂浪狂浪……」
文建軍，「唱的啥七八玩意，哐啷哐啷的，他車是要散架啊。」
孫濤訕訕說道，「呃，我寫的歌，花都的菲菲唱的，不知道讓哪個損犢子又TM給盜版了。」
文建軍，「嗯~ o(*￣▽￣*)o，你別說，咋一聽不咋地，仔細聽聽還是挺有味的。」
孫濤哈哈哈大笑，「團長，不帶這麼埋汰人的，你要說不好聽就一直保持，你這麼一改口滿滿都是諷刺。」
文建軍，「哎，我沒開玩笑，你劇本里的那個2017年的流行音樂教父孫濤，我現在覺得能實現的可能得有九成！」
——
「唉，不好意思，讓你白忙一趟。劇本我就不看了，你留著，要是我聽說哪個導演需要個好劇本我肯定會幫你推薦的。」
章煥春說這話的時候面帶微笑，不知情的人大概還真會覺得是他把孫濤的劇本給斃了呢。
2003年1月12號，星期日，溫度零下23~零下6，偏西風3~4級。
晚上八點，雲林賓館大廳茶座。
孫濤是吃完了自助餐來的，其實當他約章煥春見面對方說有事，並且把時間定在晚餐後的八點孫濤就知道拍電影的事，八成是黃了！
如果沒有下午文建軍點破孫濤還未必能想清楚，他還一直以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呢。
「寫都寫了，章哥你就幫我看看吧，頭一回寫劇本，你給我指點幾句讓我學點東西不就不算白忙了嘛。」
「這，這，這不合規矩，我看了你的劇本……」
孫濤呵呵一笑，「我還信不著你嘛。」
章煥春不自覺的微微咬了一下嘴唇，【打住，打住，老章，我當你是朋友多餘的話我不想說，你來喝茶我歡迎……】
【……這個逼人怎麼還有臉來，呸。】
【……對不起我們老總不在……】
【……我們經理去羊城了，什麼時候回來還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