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目送這名年輕醫生離開，心裡總覺得這醫生有些眼熟。
過去這麼多年，她似乎想不起來。
不久後，林依涵的高中同學紛紛離開病房。
「媽！你剛才在門口跟醫生談話嗎？」
「是啊！一個又高又帥的年輕醫生，他就站在門口，媽媽還以為他是給你術前檢查的醫生呢！」
林依涵一愣，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激動，「醫生他人呢！」
「走了啊！」
王欣想了想說道：「媽總覺得那個醫生有些眼熟....」
何止眼熟，你當初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人家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配不上你女兒。
林依涵想到這事，她心裡總感覺挺對不起葉離的。
高三被嘲笑了整整一個學期。
當初葉離也因為這事，考試成績不理想，沒有考進理想的醫大，最終只能進三流醫大就學了。
......
葉離這邊，看了下時間，距離林依涵手術還有一個多小時。
可以去甲乳外科教科室，聽聽林依涵的術前討論。
打算冒充甲乳外科的助理醫生混入教科室。
教科室現在正討論林依涵的腫瘤問題。
葉離戴上口罩混入後面的座位，聆聽主任和其他醫生的討論。
對台上的這位主任，葉離並不了解對方的手術水平多高。
但可以從中學習。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辦法。
「主任！我建議做術前化療.....」
一名甲乳外科醫生提出要求。
「理由！」
「理由是近早控制微轉移病灶，使原發癌及其周圍擴散的癌細胞退變或部分死亡，以減少術後復發和轉移的可能性.....」
「我不同意.....患者入我院已經差不多一個星期，已經做過頭部CT檢查和其他常規檢查，都沒有發現異常。」
「我們應該要站在患者的角度去思考。」
主任看到兩名醫生都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術前化療不是每個病人都願意接受的，這要與患者家屬溝通，是否願不願意執行。
當然，醫生也要站在患者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而不能說，這治療就是絕對性的。
作為優秀的醫生，要做到獅心鷹眼婦人手，是不會跟患者保證。
天底下看病治療，哪個醫生敢保證治得好。
坐在後面的葉離跟那些實習醫生同樣懷著學習的態度，聆聽大家的術前討論。
讓他學習到能有利於林依涵手術有關的知識。
當然，外科和普外科的醫生只有天才型醫生，可沒有全能型，醫學領域科系太多。
沒辦法一個人全部掌握。
就算是有系統的葉離也無法掌握全部。
所以說，葉離擅長胸外科，一到甲乳外科又是新的領域。
就像翻過一座大山，又要開始翻過一座大山。
葉離幫助林依涵動手術是沒任何問題。
可現在。
經過眼前主任和其他醫生的討論以後。
重新對模擬空間裡的全息投影功能新的設定。
也隨著距離林依涵手術時間越來越近，就給葉離時間越來越少。
他決定先找二院的院長周彥順商量一下。
而周彥順因為股東家屬的事情感到頭疼，得知葉離親自找他也很驚訝。
周彥順問：「葉小子，你怎麼有空來找我！」
「院長！我來找您，是想請幫我在甲乳外科安排一個助手身份。」
「找我就為了這個提議！」
「是的。」
「那我能不能聽聽你的理由。」
「理由很簡單，我一個高中同學在過一會需要手術，所以.....」
周彥順聽完瞬間明白，這名年輕患者的病歷他看過，嚴重性現在沒辦法下結論。
但棘手問題也跟甲乳外科主任討論過多次。
認為這個手術還是很大。
如果有葉離的加入的話，這手術至少會輕鬆些。
「這是小事，如果手術成功的話，雖說不能跟三甲醫院相比，但對二院在錦市的影響力和口碑是有的。」
「那謝謝周院長....」
葉離對眼前這位院長只見過兩次面，談不上很熟。
但通過這次簡單的交流，看的出此人一心為醫院著想，這一點就足夠了。
就在葉離起身道謝之際，看到了桌上的律師起訴書。
葉離問：「周院長是醫院跟什麼人打官司嗎？」
「是啊，你知道咱們二院是私立醫院吧！」
「知道，聽說背後好幾個股東。」
「就是這樣，你說身為股東的家屬在投資的醫院看病不付錢，你說有這道理嗎？」
周彥順沒把葉離當外人，實情相述。
此事，葉離看出周彥順對此事心裡非常窩火。
當初周彥順被陳啟中逼走，他能來二院也是董光明找到了鄭州國，並且推舉周彥順擔任二院的院長。
可現在鄭興集團公司董事長換人，他就顯得被動。
也找過新董事長，對方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葉離不再問。
目前這個問題周如秋已經幫忙處理，很快就有結果。
當初鄭州國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才會讓其他幾個參股，如今沒必顧慮。
再說，真正握在手裡的實權還是鄭興集團的董事長。
周彥順不在這個話題上，而是拿起座機聯繫甲乳外科。
「小葉，我已經跟甲乳外科許主任交代清楚了，到時候你聽他安排。」
「可以....」
對葉離來說只要能進入手術室，一切都有機會。
這樣他不用其他方法。
......
林依涵已經被送進手術室，父母送到了門口。
妯娌親戚也來了。
「小葉是吧！一會手術開始，你可別給我添亂....」
「好的，許主任，這次手術室保留切除還是....」
「先保留切除....」
葉離跟著許主任身後進入手術室，先到消毒區，將手到手臂十五厘米區域清洗乾淨。
手指指縫在這位主任的要求下清洗了三遍。
當穿上手術服的葉離，來到一旁角落。
觀察者這位許主任，一上手術台整個氣場變得不同。
沒有在教科室里那種儒雅隨和。
葉離考慮到如果自己突然表現出一副很懂的樣子，一定是被攆出手術室。
人員就位。
林依涵進行了局部麻醉。
手術開始。
刀口從R下開始，許主任根本沒有留手，為了彰顯自己的水平而故意切了小切口。
最後在皮下不斷的延伸。
手術過程很慢，動作非常穩。
而且，像惡性腫瘤細胞可無限增殖，腫塊質地硬，邊緣形似毛刺狀，常合併區域淋巴結腫大。
手術進行三十分鐘，許主任臉色變得沒那麼輕鬆了，變得沉默。
他注意到R下局部的表麵皮膚凹陷即「酒窩征」。
這是臨床表現。
如腫瘤生長至R房的淋巴管，則會導致R房皮膚「橘皮樣」改變
在葉離的觀察下，林依涵算是早期，腫瘤位置是在R下方的腺葉和R腺葉之間，要想整個游離出來，不傷到軟組織幾乎是不可能的。
要手術切除，是非常考驗醫生的手術能力。
錚亮的手術刀被R腺組織包裹沒了光影。
看到裡面五公分的瘤子後，許主任的無菌帽已經被汗水打濕。
就連身邊的一助二助看清後，倒吸一口涼氣。
這太難了。
葉離認為這種情況，都不如用手指去游離黏連的順手。
保證力度的同時保證安全。
但眼下是腫瘤，誰敢用手遊離。
連這位經驗豐富的許主任都沉默，他用手術剪刀一點一點游離R腺葉與腫瘤的黏連。
速度是龜速。
手術進行很慢。
預計手術時間是三個小時。
葉離看到這速度，恐怕要五個小時。
他看得出許主任壓力很大。
原本是採用全除手術，後來以患者的角度去考慮後，又改為保留切除。
手術室里所有人眉頭緊皺著，只有葉離最為輕鬆，他一邊觀望著許主任的手術手法。
一邊勾勒出基礎過程，再利用系統天賦能力複製學習。
但現有的水平，只能用四個字形容，一言難盡。
並不是這位許主任手術技術不行，而是局限於手術的經驗。
像三甲醫院的甲乳外科，專家教授每天有可能面臨三到五台的手術。
這是錦市小醫院沒辦法比。
而且，外科醫生也是從手術實踐中慢慢摸索。
時間一點點過去。
葉離這邊學習著許主任的手術，一邊利用模擬空間進行練習補充。
二個小時過去。
腫瘤才從R腺中游離三分之一。
許主任累的不行，眼皮耷拉下來，額頭的汗水斑斑駁駁。
巡迴護士不停給這位主任查看。
葉離回過神來，感受到這場手術異常枯燥，遙遙無期。
他心中嘆口氣：「哎，該死的技術....」
許主任也有些後悔，為什麼會考慮保留切除呢！
不保留，就一刀切。
但現在手術開始一半，現在只能硬著頭皮往下做了。
進行到這個地步，沒有後悔之路。
在進行到三分之二不到時，許主任出現手抖，體力不支。
開始唆糖了。
「我歇會，你們來....」
堅持不住的許主任終於開口，目光看向兩名助手。
結果遲疑了半天沒人自覺。
手術室頓時安靜，這讓許主任頗有些失望。
平日最為看好的門生也不敢出來。
見半天沒人願意，站在後面的葉離，見機會來了，他突然開口了。
「許主任！我試試....」
這讓手術室里所有醫護人員露出驚訝的表情，目光紛紛投向他。
因為這個高大的醫生他們不知道是誰。
「你可以嗎？」
「應該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