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被打成死狗的張建設身前，蔣美蘭彎腰拍了拍張建設的臉。
心裡說不出的得意。
打從今個起，誰再敢欺負自己，蔣美蘭會讓他生不如死！
張建設不是第一個，更不是最後一個。
「這不是張爺嗎？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
蔣美蘭陰沉沉的挖苦張建設如今是不人不鬼。
剛剛的囂張氣焰都跑哪去了。
「蔣美蘭，我錯了……饒了我吧。」
張建設有出氣沒進氣，慘兮兮地向蔣美蘭求饒。
鬼知道這娘兒們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心狠手辣不說。
還能找他還這麼多人給她賣命。
不管蔣美蘭說什麼，張建設都不敢頂嘴。
恐怕又是一頓暴打。
蔣美蘭一臉得意地將雇來的無業人員打發到走廊。
隨手關上門，蔣美蘭趾高氣揚的教訓道：「你們幾個都給姑奶奶聽著，姑奶奶嫁了個有錢人，現在別的不多，就是錢多！」
「別說幾百塊錢，就算是再多十倍，姑奶奶也不放在眼裡。」
「張建設，你要是不想繼續倒霉，姑奶奶問什麼，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回答，敢有一句假話，我讓你下輩子只能躺著吃飯。」
「不敢不敢，我什麼都告訴你！」
張建設連忙說道。
坐在張建設的床上，蔣美蘭蹺二郎腿，瞥了一眼散落在地，被鮮血染紅的鈔票。
「李秋月為什麼給你這麼多錢？」
「你認識她？」
「嗯！」
蔣美蘭眉頭一皺。
張建設急忙說道：「李秋月托我幫忙聯繫有能耐的人，幫她弄到一批鋼鐵批文。」
「鋼鐵批文是什麼？」
蔣美蘭不解道。
聞言，張建設現場科普。
伴隨著南方幾大經濟特區的建立，大量外資和港資企業拔地而起。
同時，南方還誕生了一大批民營集體企業。
無論是修建廠房，建造車間，還是開展生產，全都離不開鋼材。
南方鋼鐵企業少，鋼材開始變得有價無市。
目前。
一部分企業實行計劃內和計劃外兩種生產，銷售方式。
計劃內和以前一樣，統銷計劃上交國家。
計劃外是完成上級的生產任務，企業將多出來的商品，以市場價對外銷售。
張建設沒倒騰過鋼鐵批文，但多少有些耳聞。
靠著聽說的一些內容，硬是將李秋月忽悠得一愣一愣。
一噸鋼材的市場價大概在三千多塊。
十噸就是三萬。
李秋月一口氣索要五十噸鋼材批文，總金額高達十五萬。
里里外外的利潤，絕對不少於五萬塊。
「李秋月打了一輩子鷹，竟栽在你這個混蛋手裡。」
嘴裡諷刺李秋月有眼無珠，蔣美蘭臉上笑開了花。
李秋月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
她找的能人張建設，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蛋。
別說過幾天。
就算到了下輩子，張建設也弄不到鋼材批文。
「你……你不會也要倒騰鋼材批文吧？」
張建設隱約感覺蔣美蘭好像再動歪心思。
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嘴裡喃喃自語。
「我的事情你少管，記住，這件事情沒完，別想著跑，你就算藏在老鼠洞，老娘也能把你給揪出來。」
「李秋月給你的這些錢，就當是你們的醫療費了，過幾天我還會來找你的。」
離開張建設宿舍的同時，一個大膽念頭浮現在蔣美蘭腦海里。
倒騰鋼材批文屬於嚴重違法行為。
如果抓住這條小辮子，李秋月恨不得任由自己揉捏。
敢不聽話，蔣美蘭就送李秋月進監獄。
除非，李秋月遠走外海，一輩子都不回內地。
「李秋月，千萬別怪我心狠，誰讓你先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蔣美蘭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可行。
想要讓李秋月跌入陷阱，首先要把批文給她。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捏住李秋月的七寸。
另一邊。
夏芯公司，會議室。
黃大姐看到汪天賜安然無恙地跟方林過來，不斷噓寒問暖。
汪天賜既是個能人，又是個苦命人。
發生在汪天賜身上的不公平遭遇，但凡有點良心的人全都看不過去。
被黃大姐帶來的技術人員，不但有技術能力，人品同樣可以。
眾人和黃大姐一塊安慰汪天賜想開一些，丟了計算機所的工作，人生未必就是灰暗的。
「黃工，各位同志們謝謝你們了，我真的沒什麼捨不得的，離開計算機所又不是天塌地陷的末日，大家把心放回肚子裡。」
眾人本想安慰汪天賜，沒承想汪天賜反客為主。
主動安慰眾人放寬心。
砸了鐵飯碗，與計算機所一刀兩斷，對於汪天賜真的不是世界末日。
汪天賜用輕鬆的語氣說道：「就是計算機所不趕我走，我自己也要走了，不是明年就是後來，反正我是一定會離開。」
「人挪活樹挪死，去外邊闖出一片天空，這是我早就想好的事情。」
提前離開也不算什麼壞事，汪天賜依舊能夠干出一番名堂。
方林不但承諾接收計算機服務公司的年輕人，還會給大家更好的待遇。
心無旁騖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汪天賜高興還來不及。
眼見汪天賜臉上充滿輕鬆笑容，黃大姐放下了擔憂，笑道：「既然你這樣想，我們也就不替你操心了。」
「汪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汪天賜聽後看向方林。
方林說道：「黃大姐，各位同志們，你們繼續負責微型計算機和大規模集成晶片的研究，汪工這邊，我另有安排。」
等到夏芯公司的研究機構建設完成，方林將安排汪天賜帶領新入職的科研人員，進行計算機視窗系統和辦公軟體研究。
花了幾分鐘時間，方林將交付汪天賜的工作一一講給眾人。
計算機研究所不敢幹的項目，方林敢。
他們不用的人，方林用。
兩個項目組，暫定為A組和B組。
由黃大姐和汪天賜擔任組長。
缺的技術設備和材料，方林負責解決。
福利待遇什麼的，比計算機所只高不低。
現階段。
黃大姐負責的A組是重中之重。
不管是視窗程序還是辦公軟體，全部依託新型計算機和半導體晶片。
A組項目有了眉目，B組項目才能加快進度。
「方總，你能不能先出來一下，有件事情想向你匯報。」
汪天賜很快進入角色當中，改口稱呼方林為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