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召開多次座談會,提醒計算機研究所的相關科研人員,放棄一些沒有價值的基礎理論研究。
將科研發展與經濟建設結合在一起。
磨磨唧唧幾個月,計算機研究所總算有了動靜。
然後又因為部分人員流失,開始和方林打起嘴皮子官司。
就像方林說的。
如果計算機研究所能為大家解決生活困難,這些人會離開嗎?
夏芯公司自主發展,難道計算機研究所就不能了?
劉秘書用怒其不爭的語氣說道:「丁所長,各位同志。有些話本來我不想說,可是如果我不說,相同的話從吳老口裡說出來,情況就會截然不同。」
「你們計算機研究所也有三產企業,也能進行市場經營,為什麼不在這方面重點發力?」
「聽說自從兩年前,你們將小集體變更成的計算機服務中心,每年獲得利潤從來沒有少過五十萬。」
「有了這麼多外部資金,日子怎麼還會過成這個樣子!」
劉秘書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吳老長期擔任科研領域的主管領導,與計算機研究所有過無數次接觸。
縱然身居高位,吳老依舊關注這裡的工作。
作為吳老的秘書,劉秘書同樣對計算機研究所的發展保持關注。
越觀察,結果越讓人失望。
四個字。
不思進取!
「劉秘書你消消氣,這件事情……我們……我們會做自我檢討和自我批評。」
丁永康心頭滴血。
明明是方林做得不對,用資本手段挖計算機所的牆角。
現在卻要讓所里做檢討。
這踏馬還有沒有天理了?
聽出這些話並非發自真心,劉秘書也沒有點破。
不輕不重地告誡眾人,好自為之。
夾著公文包,劉秘書離開了會議室。
「方林欺人太甚!!!」
劉秘書走後不久,丁永康當即暴怒,抓起面前菸灰缸重重地摔在地上。
原告成了被告,苦主變成兇手。
沒天理了!
參加會議的其他領導心裡都憋著一肚子火。
「劉忠義呢,把他給我叫過來。」
發完一通邪火,丁永康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所長,會開完了?」
過了一會,劉忠義出現在會議室。
丁永康開門見山道:「你願不願意承擔更重的擔子?」
聞聽此言,劉忠義心頭一動,旁敲側擊道:「方林同志不會是沒有道歉吧?」
「道歉!劉秘書沒讓我們和方林道歉,已經算是給我們所留面子了。」
丁永康怒氣沖沖地說道:「會議剛開始,劉秘書就站在方林這邊,方林的嘴皮子就和機關槍似的,懟的我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像道理全在他那邊。」
「用資本家的手段從我們這裡挖人,被方林說成了顧全大局,為國家分憂的好心之舉,我們反倒是不思進取。」
剛剛消下去的火,再次湧現腦海。
丁永康也不管方林和吳老到底有什麼關係。
黃大姐和一眾重要科研人員,已經棄計算技術而去。
目前,所里其他的技術人員也都是人心思動。
「老劉,從明天開始,所里工作交接給別人,你去計算機服務公司當經理。」
「所長,這恐怕不好吧。」
劉忠義內心狂喜。
這場衝突最大的獲利人竟然是自己!
計算機服務公司是計算機所下金蛋的母雞。
劉忠義不止一次打過這個單位的主意。
無奈,現任負責人汪天賜掙錢的本事在自己身上,並且很難抓住他的小辮子。
「沒什麼不妥的,汪天賜和方林一樣,做事情從不按規矩來,每一次都是先斬後奏,將所里處境弄得極為尷尬,絲毫不考慮上級的立場和感受。」
「像這樣的人即使再有能力,所里也不能重用。」
「當初任命汪天賜擔任服務公司的經理,也只是權宜之計,是時候將他調回來了。」
丁永康當場拍板。
劉忠義明天交接工作,後天和汪天賜交接工作。
提醒劉忠義到了新單位,既要進一步為計算機研究所獲取外部資金,又不能跟汪天賜一樣,把計算機服務公司當成他的個人王國。
身為下屬單位,一丁點下屬的覺悟都沒有。
每次汪天賜做出決定,開始工作安排,才會向所里報告。
無組織,無紀律。
桀驁不馴不堪重用。
「感謝所長栽培,我一定會帶好計算機服務公司,無論什麼事情首先向所里匯報,您不同意,我絕對不會蠻幹。」
「老劉,你的為人和能力我是信得過的,否則,也不會安排你擔任新經理,上來以後一定要給我干出個樣子,我要讓上級首長知道,我們計算機研究所也能創造經濟價值,也能……」
「算了,不說這些了。」
丁永康說道:「你今天早點下班回去準備,我要一個人靜靜。」
「不知天高地厚的方林,以為有上級庇護,手裡有點資金,就真的可以不將任何單位放在眼裡!一個民營單位光天化日挖國有單位的牆角,這要是在幾年前,方林早就進去了!」
「是,我就先回去了。」
走出會議室的一剎那,劉忠義感覺天是那麼的藍,空氣是那麼的清新。
夢寐以求的機會以一種令人想不到的方式,落到了自己手裡。
在汪天賜的主持下,計算機服務公司已經取得了一些市場聲望。
兩年多的時間裡,國內大部分企業的機房,都是由計算機服務公司幫忙建立。
自己過去不但能吃現成。
還能在前人搭好的戲台子上,唱一出屬於自己的經濟大戲。
到了第三天中午,黃大姐風風火火地衝進食堂,將正在吃飯的方林拉到一個僻靜角落。
「小方,你能不能去找找劉秘書,或者是你認識的領導,想辦法將汪工保釋出來。」
方林聽後眉頭一皺,說道:「黃大姐你先別著急,你說的汪工,是不是你們計算機研究所下屬計算機服務公司的經理汪天賜?」
「你認識他?」
黃大姐愣了一下。
「不認識,但是聽過他的大名,汪工出什麼事了?」
「汪工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耿直,受不了不公平的待遇。」
黃大姐緩緩講出,今天上午發生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