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遠沒有他倆想的那麼簡單,張鋒和他們交流了一陣,那群越南佬剛開始開心的不得了,各個露出酸爽的表情,還向張峰豎起了大拇指。
許諾看到這一幕可以想到,這一段肯定是張鋒和他們說了要請他們出去快活的事,他們才會那麼興高采烈。
可是他們用手一指這邊的許諾嘰哩哇啦的又說了什麼,張鋒急忙擺手表示不行。
再看,其中一位越南佬直接從腰間把手槍掏了出來,然後便大步的向這邊走過來。
張鋒快跑了兩步伸開手擋在那人槍前還在解釋著什麼。
「他們說什麼?」許諾實在安耐不住了,問道。
張鋒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這幫逼,要先弄死你再去開心,看來我得動手了,你也掙脫開躲起來吧。」
說完這話,張鋒手腕一轉直接將拿槍這人手中的槍奪了過來,然後回身一腳將他踹出去好遠。
許諾趕緊用力將繩索掙斷,直接向旁邊的角落跑去。
這突發的變故打的幾個其他越南佬措手不及,他們紛紛將槍掏出來,兩人對著許諾,三人對著張鋒,直接便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一通槍響。
許諾躲的地點不錯,旁邊是空的鐵皮汽油桶,子彈根本無法射穿,但也給他嚇的夠嗆。
槍聲大概響了十七八下,隨後便安靜下來。
許諾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就算是重生的人,那裡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啊,真是比拍電影要刺激多了。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雙腿發軟,別說逃跑了想移動一下都很困難。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走到他的身邊,靠在汽油桶上,喘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香菸,點燃一根,深嘬了一口,「他媽的,這些傢伙確實比沒打過仗的士兵厲害點。」
聽到張鋒的聲音,許諾慌忙抬頭,看到他額頭上全是汗水,左肩胛骨中了一槍正在流血。
「你中槍了。」許諾說道。
張鋒幾口將香菸抽完,直接把菸頭硬塞到中槍的傷口處,這根本止不住血,只是象徵意思的堵上了。
再看六名越南佬全都被張鋒弄死,有的是中槍,有的是中刀。
許諾急忙將衣服脫下來撕成布條幫他包紮傷口。
張鋒又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那幾個人,「後面有個地窖,一會你幫我把他們扔到裡面,你就可以走了。」
「那你怎麼辦?」許諾問道。
「我先找地方養傷,然後會去找你的,你記住,你欠我一千萬。」張鋒說道。
許諾點點頭,「你救了我的命,錢不會少給你的。」
張鋒一拍油桶,「行,那幹活吧。」
隨後,兩人將死越南佬都扔到了後面的地窖中,張鋒又往裡面倒了兩桶汽油,直接放了一把火。
在剛才搬運越南佬的時候,從張鋒的身上掉下來一塊懷表,許諾將懷表撿起來,看到上面的一張照片大吃一驚。
照片上的人許諾竟然認識,這才是讓他大吃一驚的原因。
「我媽和我妹,我媽瘋了,我妹精神也不太好。」張鋒累的氣喘吁吁,靠著牆壁坐了下來又點燃了一根香菸,隨後又遞給許諾一根。
許諾接過煙,張鋒幫他點燃。
「你多久沒見過她們了?」許諾神情凝重的問道。
「十三年,那年我十五歲去當兵了,我爸也是那年沒的。」張鋒回答道。
「她倆精神都不好,你怎麼還會放心把她們倆丟在家裡自己走了呢?」許諾繼續問道。
「年齡小啊,什麼都不懂,只感覺爸爸死了,天都塌了,沒想那麼多就去當兵了,結果一當就是十三年,當了一年新兵就直接被調到中越邊境了,在那邊一呆就是這麼多年了。」張鋒叼著香菸,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
「中越不是79年就打完了嗎?」許諾對這場戰爭的記憶都是上一世的,他記得從書中看到過79年2月戰爭就結束了。
「哪有那麼簡單,拖拖拉拉的現在還在打呢。」張鋒又用菸頭燙了一下傷口,嘟囔道,「這越南鬼子的槍就是不行,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那你怎麼變成僱傭兵了?」許諾好奇的問道。
「去年在前線上我收到了一封來信,說我老娘被車撞死了,妹妹進精神病院了,我不相信就想回去看看,結果上面不同意,我就和幾個戰友一起溜了,後來被抓了回去當逃兵處理要槍斃我們,還好那些人我們也都認識,他們就偷偷的把我們放了,然後用幾具越南鬼子的屍體狸貓了換太子,我們這才活下來。」張鋒又點燃一根香菸,「可是沒錢回去,又趕上越南的長官請僱傭兵,我們就去了,想賺點錢回家,我們心裡都清楚,他們要偷襲的地方其實是一個被放棄的聯絡點,沒啥大用,還能坑點錢所以就同意了,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許諾這下終於明白了來龍去脈,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手中懷表上的照片,張鋒的媽媽就是張大娘,妹妹就是張燕。
「看啥看,還給我吧,你可別看上我妹妹啊。」張鋒開玩笑的說道。
許諾也將菸頭掐滅,一直在聽張鋒講事情這一根煙他幾乎沒有抽都是被燒完的。
「我見過你張大娘和你妹妹張燕。」許諾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一聽許諾竟然知道自己妹妹的名字,張鋒相當吃驚的看著他。
「那封信上的內容是真的。」許諾繼續說道,隨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了出來。
聽他說完,張鋒冷笑一聲,「原來信上提到的那個好心的歌手就是你啊。」
「我答應了張燕姐,有機會就去看她,結果我這邊也發生了很多事,現在來明珠發展了,一直也沒回去。」許諾說道。
張鋒將嘴裡的菸頭吐了出去,然後站起身,單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既然這樣,那一千萬我不要了,算是感謝你照顧我的妹妹吧。」說完,便準備離開。
「你要去哪?」許諾也跟著站起身問道。
「回家啊。」張鋒轉過身回答道。
「你都被定性為逃兵了,並且還被執行了槍決,連身份都沒有,回燕京不是等著被抓嗎?」許諾繼續問道。
「抓就抓唄,我想看看我妹妹,我想她了,我也想去看看我媽,看完她們以後就算被殺被剮我都認。」張鋒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回答道。
「你留下來跟著我吧,我正好缺一個保護我的人,然後我會幫你辦一個新的身份,等有機會咱倆一起回去,我也得兌現我對張燕姐的承諾要去看她呢。」許諾建議道。
聽到這話,張鋒看了他一眼,「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現在回去也沒用啊,張大娘已經走了,你妹妹在精神病院有人專門照顧也挺好的,你就為了見她們一面就豁出命去,這樣不值得,難道你不想未來能有機會和你妹妹生活在一起嗎?到時候多多照顧她,這才是你這個當哥哥的,應該做的。」許諾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們這些有文化的人,是不是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張鋒問道。
「這是道理,並且我認為這樣最好。」許諾堅定的回答道。
張鋒抿著嘴點點頭,「你回去就和警察說,你是偷跑出去的,然後帶警察來這裡,他們看完現場肯定會認為是同夥火拼,這樣也說的過去。」
「那你呢?」許諾問道。
「我先找地方養傷,等我養好傷就去找你,然後按你剛才說的辦。」張鋒繼續向外面走去,最後又留下一句話,「對了,我的假身份還想用這個名字,弓長張,鋒利的鋒,這是我媽給我取的,我不想改。」說完,便離開了。
望著張鋒的背影,許諾表情有些凝重,心中暗想,自己和張大娘一家人的緣分沒想到會影響的這麼深遠,看來是張大娘在天有靈幫助自己躲過了這個生死劫啊。
經歷了一番生死,許諾走出廢舊工廠,抬頭望向藍藍的天空。
遠處傳來張鋒漸行漸遠幾近哽咽的歌聲......
「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里穿行,
晚風吹來一陣陣快樂的歌聲。
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
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
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