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生氣了啊?」
文靜跟在許諾的身後,兩人走到了一旁。
「沒你這麼幹的,簡直太過分了。」許諾擦了一下嘴角上殘留的文靜的余香。
「我就是和你鬧著玩呢,再說了你表現的也很好啊。」
「如果我清唱特別難聽呢?今天不就折在你手裡了?一傳十,十傳百,我以後還怎麼在音樂圈混?」許諾得理不饒人的質問道。
「可是你唱的很好啊,並沒有折在這。」
「沒有折在你手裡,那是我的本事大。」
文靜抓住他的衣角,撒著嬌,「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你又沒什麼損失,反倒是我平白無故的被你占了便宜。」
「那是你自找的。」許諾表情嚴肅。
其實許諾並沒有生氣,事情順利過關了,還生什麼氣?
只是心中對文靜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面前這個女生,任性妄為,做事情根本不考慮別人感受,典型的大小姐性格。
不知道什麼時候,追光燈又照到了他們兩人,現場音樂也已經停止,眾人的注意力還集中在他們兩人的爭吵中。
文靜眼珠一轉,嘟著嘴,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再讓你親一口,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好不好?」
所有人都聽到了她的這句話,又是一片哄聲。
許諾抿著嘴,盯著文靜,對她刮目相看,這個小女生可真是不一般啊。
竟然可以隨便把一件小事發酵到眾人關注的地步,再借著關注度,話鋒一轉就站在了道德制高點。
美若仙女、嬌羞可愛,撒嬌求諒解,可憐兮兮站在輿論風口,這一切都是專制男人的手段。
男人,你拿什麼和她玩?
只可惜文靜找錯了對手,許諾兩世為人,這一世還能讓一個小丫頭給欺負了?
「不好,好像誰願意親你一樣。」
這話一出,現場再次哄了一聲,這一聲絕對是送給文靜的。
文靜氣的一跺腳,「那你剛才還親?」
「要不是我臨時創作,靈感爆棚,進入意境,無法自拔,你以為我會親你這個心機婊啊?帶我來這烏漆嘛黑的地方,擺明就是想玩我。」
「心機婊是什麼?」
「就是你。」許諾可沒心情給她解釋這個詞。
「不親拉倒,好像我多求著你一樣,不就是一個小破歌手嘛,你這樣的人我在我爸單位見的多了,等你不紅的那一天,我看你還牛什麼牛。」
見美人計不成,眾目睽睽之下被懟的這麼慘,哪還有什麼臉面,文靜何時受過這樣的氣,立刻惱羞成怒。
「哎,你有沒有搞錯?是你很牛吧。」
「我就牛了,你能拿我怎麼樣?回去我就告訴我爸,讓他和各個單位說一聲,文化部的領導都是我爸的戰友,以後一點表演機會都不給你,我看你還怎麼唱?」文靜雙手掐著腰,氣勢逼人的看著他。
許諾無所謂的咧嘴一笑,撇了她一眼,「你牛什麼牛?老子才不怕這個呢。」
你牛什麼牛?
許諾瞬間想到了什麼?
轉頭一看,那邊角落正好放了一架老式的架子鼓,雖然舊,但還能用。
許諾環視了一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笑什麼?」文靜見他還在嬉笑,更加氣憤的問道。
許諾沒有理她,直接走到那邊再次拿過麥克風,對著文靜,「既然你這麼想玩,老子就陪你玩到底。」
「好哦!」喜歡起鬨的年輕人們再次燥熱起來。
文靜憋著悶氣盯著許諾,想看看他到底要搞什麼鬼。
許諾直接走到架子鼓那邊坐了下來,將麥克風插在一旁的話筒架上,隨手拿過鼓棒。
『啪——啪——啪』
安靜的舞場,迴蕩著三聲清脆的木棒擊打的聲音。
許諾用手中的鼓棒頗有氣勢的一指文靜,「下面我給大家獻上一首架子鼓版的《你牛什麼牛?》」
「你......」文靜氣的狠狠的躲了一下腳,咬著下嘴唇,差點沒哭出來。
『動次打次』
『動次打次』
『動次打次』
「走出相思的困惑,捕捉燃燒的愛火。」
「你用高度想把我誘惑,哥的青春怎能讓你折磨。」
「等待邂逅的結果,最怕寂寞的承諾。」
「你用美麗想把我迷惑,哥的真心怎能隨便拍拖。」
「你牛什麼牛?你牛什麼牛?」
「你的金錢買不到哥的自由。」
「你牛什麼牛?你牛什麼牛?」
「哥的幸福只是那真心擁有。」
「你牛什麼牛?你牛什麼牛?」
「你的虛偽從開始都被看透。」
「你牛什麼牛?你牛什麼牛?」
「你從來都沒想過哥的感受。」
唱到這裡,許諾拿著麥克風走著嘻哈的步伐,來到文靜的身邊,開始了說唱。
「讓別人瞧瞧你花心腸,就像是披著羊皮的狼。」
「演完這場又趕下一場,你比任何人都要忙。」
「我的心兒變的冰冰涼,看穿了你心不再善良。」
「男人還得開防火牆,好好看清對方的模樣。」
說唱完最後一句,許諾將麥克風狠狠的摔在地上。
伴著音箱裡傳來『砰』的一聲響,許諾向舞場外走去,追光燈下一個神話般的身影,漸行漸遠。
節奏動感的架子鼓配樂,超出時代的犀利歌詞,酷炫的說唱RAP,再配上應景的現場氣氛,許諾活生生的把一首廣場舞曲唱成了神曲。
「許諾,你會後悔的。」文靜望著許諾的背影,歇斯底里的怒吼著。
此刻,文靜的內心已經被許諾當眾扒了個精光,根本顧不上原本仙女的形象。
掌聲轟鳴,年輕人們起著哄,「這個許諾,太酷了。」
文靜聽不得半點對許諾的誇獎,氣憤的轉過身,「不許誇他。」
隨後,舞場裡傳出只屬於青春的鬨笑聲。
文靜哭著跑出了歌舞廳,她的驕傲被碾碎成渣。
誰的青春不瘋狂?
上一世的許諾,11歲開始就為了填飽肚子跟著胡榮混跡在各個片場,哪有什麼值得懷念的青春?更別提瘋狂了。
這一世,他算是彌補上了青春的遺憾。
離開了歌舞廳,又和文靜鬧掰了,沒辦法再蹭大奔回家,許諾站在大街上兜里一分錢都沒有裝,連公交車都坐不起。
走回家?太遠了,還是算了吧。
這時,他看到旁邊有一個公共電話廳,他決定去給姐姐打個傳呼,讓她來接自己。
守著電話廳的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媽,她正在悠閒的給一盆仙人球澆水。
許諾沒有多想,直接拿起電話撥了出去然後便守在這裡等著回話。
「哎哎哎,誰讓你先打的?」
「我有急事。」
「有急事也要先付錢才能打啊,不守規矩。」大媽一敲桌子,「快點給錢。」
許諾有點難為情的撓著頭髮,「我沒帶錢,我打傳呼就是要讓人來接我的,等一會他回話了,我讓他再給你錢。」
一聽到許諾沒有錢,大媽不樂意了,雙手掐腰,「你小子,膽子挺大啊,沒有錢就直接撥電話,如果他不回話呢?你拿啥給我?到時候是不是還得再打一個?」
許諾深吸口氣,想試試說出自己的身份,看看能不能頂一下帳,「大媽,我是許諾,唱一把火的那個,明星。」
「什麼火?」
「《冬天裡的一把火》,春晚上紅衣服。」許諾連說帶比劃的提醒著,還比劃的是在春晚上的舞蹈動作。
大媽仔細看了看他,總算想了起來,「啊,是你啊。」
「對對對,是我,明星。」見大媽終於想起來了,許諾鬆了口氣。
「明星咋啦?你牛什麼牛?明星就能打電話不給錢啊?」
許諾完全沒有想到,大媽口風緊的很,完全不給他面子。
這時電話回了過來,許諾剛想接聽,大媽大手一按直接將電話按住。
許諾用手指著電話,滿臉誠意,「我不牛,你讓我接吧,接了就有人送錢來了。」
大媽輕哼了一聲,這才將電話推到他的面前,沒好氣的說道,「撥一個,接一個,五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