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強的話,吳翠蘭和王淑勤對視了一眼,似乎是在徵求對方的意見。
看彼此沒有反對,她們跟著江強走了。
若是換做別的陌生人跟她們這樣說,或許她們還會考慮考慮。
但這江強看上去也就六七歲的樣子,她們自然是放下了戒心。
她們是沒看到,江強一直在偷摸地打量王淑勤的身材,而且眼光...不怎麼好,要是看見了,她們恐怕也不會跟著江強走了!
不多時,江強帶著吳翠蘭和王淑勤來到了家裡。
江強一進門,便朗聲開口:「娘,有人來找我哥!」
「找你哥?」
侯桂芬正在做晚飯,有些疑惑地開口,同時從廚房走了出來。
她正準備說你哪裡有哥,卻看到了吳翠蘭和王淑勤推著的鳳凰牌自行車。
以及...那車把上掛著的禮品網兜。
頓時,她換了一副面容,開口問道:「你說你哪個哥哥?大哥二哥?」
「是我大哥。」
江強背對著吳翠蘭二人擠眉眨眼的開口道。
侯桂芬當即會意,她迎向兩人,道:「走走走,先進屋,江河還沒回來呢,咱們先進屋等會兒。」
說話間,侯桂芬很自然地從車把上把東西給取了下來,嘴上雖然說著讓吳翠蘭他們兩個進屋,眼裡卻只有東西。
吳翠蘭皺了皺眉頭,她大小也是個地領導,若不是江河對家有恩情,而且江河還很合她的胃口,今天又誤會了他,她又怎麼可能來他家?
可他家這待客之道,實在不敢恭維。
哪有從客人手中搶東西的?
但吳翠蘭也不好因此說些什麼,她帶著王淑勤進了屋。
其實她還真不想著讓吳翠蘭和王淑勤進屋等著,她們是來找江河的,又不是找她的。
她想著都是收下東西就行了。
但是她們要一直在這裡坐著,遲遲等不到江河,肯定是要問的,萬一到時候露餡了,這到手的東西不是跑了?
侯桂芬也是,不知道說她是窮怕了好,還是說她天生愛占便宜好。
在江雪的建議下,他們家是給養魚場投了四十塊錢的。
雖然因為江河經常在養魚場,江鐵漢從來不去養魚場上過工,但是光分紅,他們也是分了有三百多將近四百塊的,他們現在手裡是有錢的。
吳翠蘭她們買的東西,不過是一些水果、酥餅什麼的,雖然在現在也是稀罕物,可是侯桂芬他們有錢的話,就是去黑市換票也能買來,可她還是想要占便宜。
就這樣,吳翠蘭二人進屋後,侯桂芬明顯表現得不是很熱情,甚至連個凳子都沒給她們搬,連口水也沒給她們喝。
過了沒多大會兒,侯桂芬轉頭問江強:「小強,我突然想起來,你大哥今天是不是說去你大姐家串親戚?回來是不是都沒點了?」
「好像是。」
江強正吃著吳翠蘭她們拿的東西,抬頭開口道。
隨即,侯桂芬的目光落在了吳翠蘭身上。
這意思很明顯,你們今天可能等不到江河了,你們是走還是不走?
吳翠蘭挑了挑眉頭,站起身來:「既然江河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就先走了,等他回來你跟他說一聲我們來過。」
侯桂芬連忙起身,連句挽留都沒有。
見狀,吳翠蘭直接帶著王淑勤離開了這裡。
侯桂芬這才是鬆了一口氣。
吳翠蘭和王淑勤走出江家後,王淑勤對吳翠蘭開口道:「媽,他家人這也太...」
王淑勤沒往下說,可是吳翠蘭很明白她什麼意思。
哪有從客人手中搶東西的?
哪有不給客人搬個凳子,喝口水的?
就算她們是騎車來的,這麼遠也騎得口乾舌燥的!
還有,他們拿來的東西,本來是給江河的,江河還沒回來,客人還沒走,江強就當著客人面自顧自的扒開了袋子自己吃了起來,甚至連讓讓吳翠蘭她們都沒有,就自己在吃。
這,已經不光是待客之道不行了,已經是沒有家教了。
吳翠蘭心中也是不悅的。
她們來這裡,是有王淑勤誤會了江河鬧了鬧的緣故,可卻不乏她想來看看江河家裡人的原因。
現在結婚,大部分還是靠相親,很多人可能結婚當天才會見到。
也正是因此,很多人都會在結婚之前打聽打聽對方家裡的情況。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是看看對方的家裡人怎麼樣,人品行不行。
可吳翠蘭看下來,只覺得江河這人行,家裡人真的很差勁。
她甚至在想,這樣的家庭,怎麼會教育出來江河那麼好的孩子。
同時,她心中對江河的滿意度也直線下降。
她就這一個寶貝女兒,所以不想讓女兒遠嫁,而江河是正好對上了她的脾氣罷了。
但若是家裡這個情況的話,估計王淑勤真是將來嫁過來的話,估計也不會好過,既然如此,此事就有待斟酌了。
頓了頓,吳翠蘭開口道:「江河那孩子腦袋瓜子挺好使的,我們已經來了,他家裡人肯定就知道我們知道今天是誤會了而專門來走一趟了。」
「我們就等著看,如果這孩子有心的話,就會去找我們,如果他不去找我們的話,那以後也沒什麼必要聯繫了。」
「我是想給你找個踏實能幹的,但我也要考慮他的家庭,實在不行,我也不會讓你受苦。」
可她不知道的事,侯桂芬巴不得江河不知道她來送東西了,又怎麼會告訴江河她們來了?
而王淑勤聽到這話喜笑顏開。
果然,自己的媽媽還是疼自己的,幹什麼都為自己考慮的周到。
至於江河...她想到江河,突然想到今天江河的窘迫的樣子,嗯...倒也是個實在人。
吳翠蘭和王淑勤是走大隊西頭回的縣城,而江河他們是走大隊東頭回來的。
江河回到家,正準備做飯呢,二狗蛋拎著一隻燒雞還有一瓶散白來了。
「師傅,今晚喝點?」
二狗蛋湊到江河跟前,對江河開口道。
「行啊。」
江河點了點頭,隨後他的目光落在了二狗蛋手上的燒雞和散白上。
這...得花兩塊多。
頓了頓,他對二狗蛋開口:「二狗蛋,你有個錢,還是存著吧。」
「師傅,那不是得孝敬孝敬你嘛,要不是你,我也掙不了這錢,這段日子也是你在接濟我和曉霞。」
二狗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
都說徒弟徒弟,三年奴隸。
可江河對自己太好了,他都有點不太好意思。
江河沒再說什麼,支起了攤子,準備喝酒。
「大河,晚上喝點?」
這時,李建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豁,趕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