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畢業季

  此前，換句話說，是三年前種種，像高速攝像機一樣。

  在林余的腦海里以每秒萬幀的速度播映了一遍。

  林余揉揉眼角，他不是一個多情的人，但此時的再度重相逢，眼角卻有些熱。

  因為面前這鮮活的少女曾經那麼生動地活在他的青春里。

  不談前生，只說此世。

  依然生動活潑，無法無天。

  包廂里嘈雜的聲音掩蓋了那聲爸爸，也掩蓋了她的玩笑似的開場白，卻掩飾不住少女的內心。

  她甚至連身子都在顫抖林余肉眼可見地抖動著。

  可以看出她此時的情緒有多麼激動。

  「夢想實現了嗎？小富婆？哈哈」

  「哥哥，我想抱抱你，可以嘛？」，二次元美少女一臉的期盼。

  林余笑著點點頭，張開懷抱將對方抱在了懷裡，輕輕的在對方的後背拍了兩下，片刻便推開了對方。

  二次元少女，撅起粉嘟嘟的嘴巴，嗔怪地看著林余。

  對擁抱的時長很不滿意。

  此時，包廂里有幾個滿臉興奮的同學大聲起鬨，「抱一個，抱一個！」

  林余雙手向下一壓，頓時安靜了下來，余哥雖然走了，但是原班級依然流傳著余哥的傳說。

  「同學們，時光匆匆，轉眼已過四個春秋，咱們在這裡相識相知相愛，古語云，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而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在這裡，讓我們互相祝福，因為你我曾參與到了各自的青春里，在這裡，請我們相互祝願，前程似錦！」

  「好！」

  「好！」

  「.」

  包廂里響起了潮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四哥，這邊，來這邊坐，位置都給你留好了！」

  「哎，好的！」

  林余雙手抱拳對所有人拱拱手，徑直來到了格圖他們一桌。

  「四哥.」

  512寢室同仁統一稱呼林余為四哥，經過了歲月的洗禮，他們也都明白事了，林余對他們的好是發自內心的好，絕對不是說說而已，從大一開始就為他們規劃好了路線。

  這裡面最感謝林余的就是李鵬還有秦亮，最最感謝林余的當然非格圖莫屬。

  兩人之間的感情，不需要說太多，房子已經轉到了他的名下，學校外綠波小區的那棟。

  「寶寶們，還不見過義父大人！」

  「艹！」.

  包廂里熱鬧了起來，三十多號人，伱來我往，喝的不亦樂乎。

  有高興的，有難過的，有憂愁的，前面兩種不用多說，後一種是因為不能第一批畢業，比如汪涵同學，比如孫良同學。

  逃課，掛科，這就是惡果，先甜後苦，這是必然。

  先苦後面不一定甜，但是一定不會是苦，和有些事情正好相反。

  「來，四哥，咱們大夥敬你一杯，感謝你為咱們哥幾個做的一切！」

  「對，感謝四哥！」

  「感謝四哥！」

  「.」

  大家一起舉起了酒杯，齊聲喊了一句，舉杯痛飲。

  一桌十人，四個女生也坐在他們一起，姜馨語和劉雯雯兩人不停地小聲嘀咕著，學霸雯不停地搖著頭，姜馨語也同樣搖著頭。

  只見姜馨語隔著劉雯雯，一拳錘在了格圖的胳膊上，被劉雯雯立即拍了一下阻止，誰男朋友誰心疼。

  「格圖，咱倆換一下！」

  格圖看著她笑了笑，巋然不動，繼續往杯里倒酒。

  「老三，考哪裡了，為毛沒聽你有個動靜？」

  「考的還好，濱城的…可是我想創業。」

  「嗯？」

  李鵬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酸嘰嘰地說道，「我想做個有錢人！」

  「滾回去，好好上班吧…」

  「不是…四哥，憑啥我不能成為有錢人！？」

  「一流的人才在體制，二流的人才在改造，三流的人才在商界…你不要白瞎了你那提上了褲子就翻臉的技能，找對方向好吧！」

  「嘿嘿…」

  酸狗李鵬看林余發達了，眼饞，他剛才的話當成牢騷聽聽就好。

  林余不想搭理他，轉頭對秦亮問道，「亮仔，你考哪兒了？」

  「晉城交大，老四，謝謝你，敬你一杯！」

  此時，不需要太多話語，不需要烘托氣氛，淡淡的離愁早已縈繞在眾人的心頭，眾人舉杯一起喝了一杯，默默無聲。

  相互地打量著，又慢慢地將酒杯斟滿。

  青春的歲月，每個人都身不由己，被這大時代驅趕著，根本停不下自己的腳步。

  待有了閱歷，明白了這社會運轉的法則。

  那時可能已經雙鬢染霜。

  就比如林余的班級里，有的人再次躍升了社會層次，有的人卻跌下了基準水平。

  林余轉頭看了看劉雯雯和格圖二人。

  「雯雯呢？」

  「保研奉大。」

  林余豎起大拇指，格圖和雯雯面色紅紅的，雯雯考別的地方也是有能力的，至於為什麼留下，三人心裡都很清楚。

  「你們倆加油，老六有什麼打算，想好了告訴我，不著急。」

  「知道了，四哥！」

  林余捅咕了格圖一下，格圖先是看了一眼，立即附耳貼了過來。

  「你們進度到哪種程度了？」

  格圖的臉瞬間發燙，慢慢地紅了起來，低頭不語，嘿嘿地笑了笑。

  得了，明白。

  「四哥…四哥，關心關心我們倆啊，一碗水端平！」

  孫良和汪涵兩人叫囂著，或者說是喊叫著，哭的猛的孩子有奶吃。

  林余靠在椅背，戲謔地看著兩人，這兩個貨面色紅潤，都胖了，連身子都圓潤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您二位春風得意的，不知道需要什麼關心，我這裡只有打擊送給二位！」

  「不是，四哥，你不能這樣啊…」

  「四哥，不夠意思啊…」

  「說來聽聽！」

  林余抱起雙手，看著兩人，等待二人的相聲表演。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又吞吞吐吐的，最終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不久之後，兩人就湊在一起嘀咕了起來。

  這時，一陣香風襲來，站在了林余和格圖的中間。

  林余抬頭向斜上方看了一眼，一雙大眼睛對他眨了眨，一股熟悉的噼里啪啦聲響。

  來人不再看著林余，轉頭對著格圖，低聲說道，「你換不換？不換的話我就坐你腿上，給雯雯看…」

  格圖無奈地看了林餘一眼，見他四哥點點頭，於是抬起了屁股。

  姜馨語放下了精緻的小包包，坐到了格圖的位子上。

  雙腿併攏，轉向林餘一側。

  「爸…」

  不待她第二個字出口，林余對他左手邊的汪涵訓斥道，「能不能畢業？」

  汪涵頓時蔫了下來。

  「說話！不然我給你爹打電話！」

  「能…能吧…」

  「四哥，你身邊缺不缺幫手？」

  「嗯？」

  林余疑惑了起來。

  「就是跑腿，打雜，買菜，拎包之類的，我不挑，都能幹！」

  汪涵和孫良商量的結果。

  如果在林余身邊，或許可以開兩份工資，一是林余給的，二來，沈嘉頤或許還能給一份。

  兩人活的很瀟灑，完全是因為金主老闆沈嘉頤。

  既然要畢業了，那麼僚機的工作也將終止，事實上早就終止了，只不過沈嘉頤本著從善的原則，想要一直照顧他們到畢業，現在還發著工資。

  只因為他們倆是林余的同寢同學。

  「你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衝鋒上不去，吃喝玩樂第一名，義父養不起！」

  「別呀，四哥，你一旦拒絕，我們倆會活不下去的…」

  「為啥？」

  汪涵又沒動靜了，不敢說。

  把事情挑明了，他擔心他四哥又要盯上了他的屁股。

  姜馨語小臉氣的一鼓一鼓的，因為林余的插科打諢，不給她機會，自己已是成年人了好吧。

  大眼睛四處瞅了一眼，纖細的小手神向了林余的後腰，放在了他的屁股上。

  面色如常地看著桌面。

  林余向上翻了一個白眼，這真的是…豈有此理。

  魚哥從來沒有吃這樣的虧，這輩子這樣的虧都在這個女生身上被吃的，還別說，還有一個李帛臻，不過和她的方式不同，那位是個女君子。

  這到底鹹豬手還是紅酥手？

  不管什麼手，桌上一輪喝酒的熱情又洋溢了起來。

  汪涵眼睛一轉，姜馨語一直對林余虎視眈眈他是知道的，這不，機會就來了！

  趕緊表忠心！

  於是拿出了手機快速地編輯了一條簡訊，急匆匆地發了出去。

  心裡念叨著，四哥，我這是為你好云云…

  最後強行催眠了自己，死道友不死貧道！

  酒桌上的氣氛一度熱烈，一度消沉，在高興和悲傷之間不斷地切換著。

  對面桌上的兩個難兄難弟，勾肩搭背地哭著，那模樣，可能真是死去了青春。

  幾人隨著林余的目光都看著對面。

  林余本桌上的人，不知誰說了一句，兩人失戀了，氣氛更低沉了。

  「小語，你的手確定沒有感受到氣流的衝擊？」

  姜馨語抬手就在林余的屁股上抽了一記，「哥哥，你還是那麼討厭！」

  打過了之後，聲音低沉了下來，「哥哥，這些年過的好嘛？」

  林餘溫和地笑了笑，女兒長大了。

  「挺好的，為何當初不告而別？」

  「我和你道別了好吧！」，姜馨語牽強的說道，她明白林余問的什麼意思。

  「哦？沒什麼印象，難道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這些年，想我了沒有呀？」

  姜馨語急忙轉移了話題，這件事或多或少都不光彩，是她自己的問題。

  當拿到了那五百萬的時候，就代表著她已經放棄了追逐的權利。

  恨或不恨那個用錢砸人的富家大小姐已經沒有意義了。

  木已成舟！

  「呵呵…」

  簡短的兩個字，就將姜馨語打入地獄。

  雖然她一度開解自己，拿了錢就要認命，可真正面臨現實的時候，心裡的波瀾一浪接著一浪。

  真的失去了這麼好的男人了嗎？

  只見，她輕輕地咬著嘴唇，一雙大眼睛噙著淚水，說不定在下一刻就要滑落。

  「你怎麼那麼狠心！」

  「這是從何說起，看到你過的好我很高興，心裡挺滿意，不枉咱們師徒一場，呵呵」

  林余本想說父女一場，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生活過的好好的，不能讓對方亂來了。

  心裡有著自己的底線，李芷涵已經夠讓他煩的了。

  正在這時，包廂的門開了。

  高陽先映入林余的眼帘，接著李明玥出現了，女神出場，氣壓全場。

  全班的同學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房間裡瞬間鴉雀無聲。

  一身純潔無瑕的連衣裙，配以李明玥那絕美的面容，秀髮順在了兩側。

  像一株盛開的雪蓮。

  一雙粉色的高跟鞋，腳踝處賽如雪，膩如膏。

  噠噠噠…

  李明玥走進了兩步，雙手抓著玉粉色的小包包，垂在小腹前。

  對著所有人，微微點頭，「學弟學妹，你們好！打擾了，我是來找林余的…」

  「喔…」

  一陣陣起鬨的聲音響起，頓時沸騰了起來。

  雖然李明玥早兩年畢業，但校園網上還掛著女神的傳說。

  在奉城大學基數龐大的學生群體裡，玥女神一直都是傳說，今天終於見到真人了。

  就連畢業季帶來的傷感似乎都沒那麼痛了，剛才摟在一起放聲哭泣的兄弟倆也興奮了起來，抻著脖子像門口瞅去。

  「玥玥！」

  李明玥聞聲看了一眼。

  接著對同學們說道，「同學們，我想陪林餘一塊兒，會不會打擾大家的興致？」

  「歡迎學姐…」

  「歡迎女神…」

  「歡迎女神學姐！」

  李明玥再次釋放了那絕美的笑容，歉意地說道，「謝謝大家，一會兒敬你們一杯，祝大家前程似錦！」

  「喔，喔…」

  除了林余和四個女生，全班的男生都歡呼了起來。

  噠噠噠…

  高跟鞋砸在地磚上的聲音，仿佛帶著神奇的魔力，一聲一聲砸在色胚們的心頭上。

  林余長身站起，將她讓了進來，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轉身對著汪涵踹了一腳，眼神示意對方該換地方了。

  汪涵翻著白眼，即便一臉的不服氣，還是拿著自己的酒杯走了，在孫良和李鵬之間，加了一把椅子。

  仇人相見，格外眼紅！

  李明玥嘴角含著笑，眼神裡帶著莫名的意味看著姜馨語。

  姜馨語回以不服氣的眼神，一臉的反骨，像一隻小野貓一樣，齜著牙但卻不敢攻擊，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

  李明玥一直這麼笑著。

  姜馨語被壓制的死死的，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接了那張紙，就意味一敗塗地。

  見對方神情收斂了，李明玥看向林余。

  看的他直發毛。

  「玥玥，你別那麼看著我，我害怕！」

  林餘聲音不大不小，身邊的人都能聽得見。

  姜馨語失魂落魄一般站了起來，來到格圖身邊，踹了一腳他的板凳，「起來，滾回你那兒！」

  坐下之後，心情更不好了。

  李明玥微笑著，看了林餘一眼，眼神示意了一下，算你乖！

  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林余的話，李明玥非常滿意，既展現了李明玥的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還順帶敲打了姜馨語。

  「玥玥，你怎麼找來的？」

  李明玥不會無故地來參加他的畢業散夥飯，一定是有什麼原因，比方說在他屁股上的那隻小澀手，又或者是得知姜馨語坐在身邊。

  這件事看似事小，卻讓他有些驚魂，難道說是因為心靈感應，才來拯救自己的。

  那麼李芷涵…

  「回家再說，和同學們好好敘舊吧，這是你今生最後一次，沒有我在旁邊參加的同學聚會！」

  「咦…」

  李明玥拿過林余的酒杯，噸噸噸倒滿，起身對所有人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在場的所有雄性都跟著舉杯，同飲杯中酒。

  林余直翻白眼，心下打定主意，回家再說。

  事情有了開頭，必須要有個結尾。

  一番敬酒的場面拉開了序幕，男同學不再顧忌對方是不是林余的男朋友，紛紛來到他們這一桌敬酒。

  目的不言而喻。

  林余和李明玥的對面圍了十多個人，這要是喝起來，神仙都得倒下。

  林余心裡做了決定，準備豁出去了，大不了魚死網破，和這些曹賊拼了，竟然不顧林班長曾經的恩惠，覬覦起了他的女友，雖然只是簡單的喝個酒。

  李明玥看著林余那生氣的神情，開心極了，桌上唯一不開心的就是姜馨語。

  期望李明玥趕緊倒下，不然，她準備了那麼多的話，都沒有機會對林余訴說了。

  李明玥輕輕地站了起來，微微欠身，對眾人說道，「學弟們，我不能再喝了，抱歉！」

  說完，輕輕地拍了拍小腹，羞赧一笑。

  「喔」

  眾人起鬨道，雖然沒有經歷過，但都能秒懂。

  一箭雙鵰，既擋了酒，又一刀斬向了那個二次元美少女。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那老班長喝！」

  「喝！.」

  林余起身雙手往下壓了壓，嘈雜的聲音消失。

  「同學們，明天咱們就拿畢業證了，從此各奔東西，有的路遠的，明天就要啟程了，咱們小酌一下即可，不要為了在奉大女神面前表現而強喝，她已經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了，所以咱們還是唱首歌吧.」

  「吁」

  傷感的情緒，隨著林余的話音落下之際，又蔓延開來，爬上了眾人的心頭。

  包廂里有電視和音響，一個巨大的背投。

  這個時期還沒有超薄的平板電視，有超薄的氣球，有朝薄的蘇菲。

  此時，李鵬提議，唱首悲傷的歌曲。

  林余當即瞥了他一眼，真特麼是個餿主意，比老叟還餿，而且這個五音不全的傢伙，居然點了一首相親相愛，雖然要表達的是和諧和團隊合作，但是用在畢業季真不怎麼應景。

  「我喜歡一回家，就有暖洋洋的燈光在等待」

  林余覺得明天會更好都比這個要好一些，即便不情願，他也跟著唱了起來。

  下面就是麥霸爭相PK的環節了。

  這時，從外面抽菸歸來的林余頓時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李明玥，李明玥也正戲謔地看著他。

  林余退縮了一步，準備撤出門口。

  李明玥對他勾勾手，林余搖搖頭。

  小老虎一瞪眼，林余笑眯眯地回了座位。

  靜靜地聽歌吧，這不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嗎，只見一個雙馬尾的二次元少女拿著麥克風，閉著雙眼，深情地唱著歌。

  曲名，《信仰》。

  李明玥對林余挑挑眉毛，林余雙手一攤，聳聳肩。

  姜馨語邊唱邊回憶，如果回到從前的那個時間節點，或許會有另外一種光景吧。

  「我愛你，是多麼溫暖多麼勇敢的力量.」

  「.」

  「愛是一種信仰，把你，帶回我的身旁！」

  早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