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山雖小,但真的擁有很多潛在的危險。
隨著氣溫的攀升,這裡的蛇群可不像早春時節稀少,現在多得入目所及都能看到。
有的時候,一腳踩下去,很有可能就會被幾十條毒蛇攻擊,恐怖異常。
所以,在帶人來之前,張耀陽就不辭辛苦地,將這些蛇群清理了一遍。
也沒弄太多,就是清理出來一塊安全地帶,然後能帶著人在這裡安營紮寨就行。
這兩個愛鳥的人,眼裡就只有鳥,除此之外,別的都已經不上心。
手裡拿著一個照相機,這裡拍拍,那裡拍拍,無數的飛鳥盤旋天空,樹梢上的鳥更是多的一個枝頭都快裝不下。
這裡真的是鳥類的天堂,也是他們的天堂,二人就如同孩童一般,開心得快要飛起來。
張耀陽對於這個照相機還是挺眼饞的,攝影這種事情,在後世他雖然也喜歡,但並沒有得到趙小翠和那個野種的支持。
眼下,龐德龍他們用的,還是張明堂背包里取出來的,屬於借用。
當然,張耀陽在和張明堂在山上待著的這兩天,早已經事先已經打過招呼,得到對方的同意。
而且,兩人開誠布公地交談過,也對張耀陽沒把背包交給父母的事,表示過感謝。
甚至於,心灰意冷的張明堂,對此還表態過,他包里的東西全部送給張耀陽也沒問題。
畢竟,他還欠著對方一萬塊的駝鹿肉費用。
張耀陽自然也沒真要他的錢,對方和自己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錢也只能自己先墊著。
給杏花嫂子三千,陳二狗則三千五。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下杏花了,原以為,她掙到錢以後,回到婆家就能過上好日子。
哪裡想到,幾千塊錢才剛揣兜里,還沒有來得及捂熱,就被家婆聯合自家男人,硬生生給她搶奪了去。
而她每天除了要做辛苦的家務外,還要把那些物資背到集市上賣。
她的身上沒啥錢,兩個小孩在太陽天下隨著自己一起守攤,想吃根幾分錢的冰棒都不許。
她所掙到的每一分錢,都會被身後的家婆搜颳了去。
看著孩子大汗淋漓,曬得通紅的臉,杏花心疼啊。
不免和家婆伸起了手。
「阿姆,給我一毛錢,天太熱了,我要給孩子買冰棒。」
家婆坐在陰涼處,扇著蒲扇,指著娘三就是一通咒罵。
「啊呸!丫頭片子也配吃冰棒,老婆子的錢是要給孫子留著的,給我閃一邊兒去吧。哼!」
「真當自己是什麼嬌貴的,老太婆都捨不得花錢買,你們吃屁去吧!」
杏花咬了咬牙,執拗的伸出手。
「我讓你把錢給我,那都是我掙的,你憑什麼一分錢都捨不得給我花!」
家婆輕蔑的冷笑:「呵,沒有我們的支持,你掙個屁。」
「你個死婆娘,再敢嚷嚷,信不信我請你吃跳腳棒。」
這老太婆說著說著,就撿起一根棍子,專往兩個小閨女的身上抽打上來。
「讓你們嘴饞,一天養著你們兩個賠錢貨,有個屁用。」
兩個小閨女嚇得哇哇大叫著,拽著杏花的褲腿說不出的驚恐。
雖然張耀陽有警告過他們家的人,不許再打兩個小閨女。
但這家人早已經學乖了,只往看不見的地方抽打,還威脅兩個小閨女不許哭出來,不然就不給她們飯吃。
兩個小閨女才一兩歲而已,哪裡懂得這些,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年紀,卻早已經學會了看人臉色行事。
看到自家奶奶動了肝火,只恨不能插上翅膀飛離這可怕的地獄。
杏花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在這一刻,她明白了,在這個家,就算是她掙了金山銀山,都不會得到善待。
她的兩個孩子因為是女孩,始終是這家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如果沒有經歷過那十天自由自在的生活,放在過去,她咬咬牙就忍了過去,只護著孩子少一些挨打便好。
但現在,她突然忍不了了。
對方的每一句話里都是惡毒的攻擊語言,為了這一毛錢,恨不能將她們母女三個都搓磨死。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這個一向軟懦的女人,終於學會了反擊。
「不許打我的孩子!我和你拼了!」
對方有棍子,她亦不敢示弱的減起一塊碎磚頭,對著那微彎的脊背敲打了下去。
家婆不敢置信的摸著被打疼的後背,渾身氣得直哆嗦的吼叫起來。
「你個小賤人,藍獅婆娘,竟然敢打老人……」
「呸!打你怎麼了,你連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憑什麼我不能打回去?」
杏花就像是吃了炸藥一般,眼紅紅的拎著磚頭威脅起來。
「錢拿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家婆被她那一臉的兇相給震憾到。
平時只會小打小鬧的人,哪裡和人動過真格子的,自然是招架不住發飆了的杏花。
於是,對著周圍趕集的人哭天搶地地呼喊起來。
「快來人看看啊,這該死的女人發瘟病了,竟然敢打家婆子了,還有沒有天理在啊!」
這裡是鎮上,認識她們的人可沒有幾個。
杏花早就知道這家婆子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一點虧都不會吃,慣會利用輿論,將事情激化,然後把水攪渾。
這種爛招數見得多了,真的很讓人膩煩。
她想也不想地跳出來,不急著給自己洗清冤屈,而是把家婆子乾的缺德事加油添醋地說了一遍。
「諸位評評理,這么小的孩子,被這老瘟餿的打成這樣,她還有理了?」
「孩子熱成這樣,她的手裡拿著幾千塊,卻捨不得拿一毛錢給孩子買根冰棒吃,她還打人,她是人嗎?」
杏花有孩子做罪證,在場的人但凡是個人,看到孩子被打得嗷嗷哭的樣子,就知道該罵誰。
於是,這家婆子被眾人指指點點的,一張老臉皮漲得通紅,最終是捂緊腰包,準備先跑為淨。
哪裡想到,杏花剛才點明了她的身上有幾千塊錢,真是說著無意,聽著有意。
這集市之上,人來人往的,什麼樣的人都有,自然就落進了有心人的耳里。
於是,當杏花忙了一天,在日落天黑之前,好不容易才把東西賣完,帶著孩子回家時,卻沒有見到家婆的身影。
她突然人間蒸發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一時間,整個村子的人又被折騰起來,四處尋找,一直找到張耀陽帶著兩個老先生回到趙家村時,都沒有找到人。
於是,就在糾結著要不要報案的時候,人卻是被張耀陽給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