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趙家村的時候,二人並沒有將二舅爺帶回來。
此時的陳二狗家,一群村民正在屋頂上忙得不可開交,幫著他們家翻修稻草屋頂。
這是一個大工程,非一兩日能完工。
眼下家中亂麻麻的,無法安置人,只能等新房建好後,再把人接回來,到時候就安逸多了。
張耀陽跟著看了一眼,於是把三輪車借給了陳二狗用,讓他自己去瓦廠,將瓦片拉回來。
2000塊瓦片,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少說也要跑個兩三趟。
這是個力氣活兒,張耀陽的三輪車還是太小了一點,但凡是個拖拉機,只需要跑一趟就能齊活。
看來,要想富,得先修路,還是挺有必要的。
回到張家的小院子後,他正在院子裡面忙著洗漱呢,就聽到門口處傳來洪亮的呼叫聲。
「請問……張耀陽家是住這裡嗎?」
張耀陽挑了挑眉,聽出來是錢衛興的聲音。
看來,這父子二人應該是將張耀陽這個人調查一番後,確認沒有問題了,這才找來的。
劉惠芳此時正開心地餵著小野豬,又逗著小狼狗玩耍,聽到這個聲音後,急忙把錢家父子領進了院子。
張耀陽拿著毛巾擦拭著頭上的水珠,一邊故意的逗趣道:「錢先生,這次來是想要什麼山貨嘛?你儘管大膽的說,我保證給你弄來。」
錢衛興嘿嘿一笑,當即順著話題道:「嘿嘿……還真的有一樣東西,想求著小兄弟幫忙弄到手。」
其在耳邊嘀咕起來:「你只要能弄來老山參,兩萬塊絕對沒問題,怎麼樣?這個價格已經很高了吧?比你捕獵賺得多多了。」
又是老山參,這一天天的,都盯上這寶貝了吧。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才剛有個深港來的商人,願意花10萬塊買老山參,被我拒絕了。」
「嘶……十……十萬,你竟然還不干?這也太……」
太貪得無厭了吧!
錢衛興把這句傷人的話艱難的咽下了,畢竟他還有求於人,求購老山參是順路的事,真正的大事兒,還是忙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呵……區區十萬而已,這老山參可遇不可求,千金也難買,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買賣,我覺得挺合理。」
「是是是……這本是你情我願的事,可惜,我這裡沒那麼多錢,看來是和這等寶貝無緣了。唉……」
「錢和命比起來,錢就是王八蛋。能換一條命苟活著,就算傾家蕩產,那也應該是很多人趨之若鶩的吧!」
張耀陽不欲在這種無聊的話題上繼續交流下去,反正,以錢衛興的能力,他目前是達不到這個要求。
「錢先生,你還有別的什麼事嘛?如果沒有的話,我還忙著……」
張耀陽現在有錢了,準備趁著陳二狗家翻修新房的時候,把自己家的房子也重新搞一下。
現在的這個老房子,是又破又爛的黃泥草屋,一到冬天就會冷得刺骨,下雨天也不太好住,會漏雨。
眼下春暖花開之際,經歷了一場大暴雨的洗禮後,自然是要提前把居住環境改造一下,說啥也要過一個暖冬才行。
他真的很忙的,沒功夫一直閒坐閒聊。
錢衛興見狀,趕緊把在院子裡面東張西望的錢宇拽了過來。
「上一次你說的輔導成績的事,我們考慮了一下,如果你真的能辦到的話,為了孩子的前途,這個錢,我們家還是願意出的。」
「只不過,現在只能先給5000塊錢定錢,等考試分數下來後,再把餘額補上,你看這樣可行?」
「行啊,我相信錢先生也不會是那種會賴帳的人,既然你提了條件,我也有條件,畢竟空口無憑,還需要立個字據才行,你覺得呢?」
這是後世社會發展積累下的經驗,萬事不能隨意,有憑有據,不管做什麼都底氣十足。
錢衛興好歹也是一個幹部,對於這種事情還是很能理解的,當即從自己的皮夾公文包里,取出來一本信簽紙。
此人一氣呵成,連個錯別字都沒有,就將協議擬定,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張耀陽接過信紙,看了看上面的紅色抬頭,寫的是青陽鎮糧食局,可見這個人在裡面應該是個一把手,不然的話,兩萬塊錢說拿說能拿出來,半點不帶猶豫的。
果然是個肥差,這個時代,糧食還是挺值錢的。
一目十行的掃了一遍後,張耀陽確認內容無問題,就果斷地在兩份協議上籤下自己的大名。
錢衛興的字寫得龍飛鳳舞的,勝在灑脫,但毫無美感可言。
但是張耀陽的字卻帶著行草的痕跡,更加飄逸和好看,一看就是練過的。
光是這一手字,就已經把錢宇給征服了。
這年輕人原本是有些桀驁不馴的,他和張耀陽是同一屆的學生,但還小著一歲,據說是五歲半就被其父母塞學堂里做了旁聽生。
錢衛興一心望子成龍,對教育抓得挺緊。
可惜,這兒子玩心太重,心思都沒用到學習上,眼瞅著現在已經是四月份,離著高考日期只有兩三個月,摸底考試下來後,才考了兩百多分而已。
就這爛泥一樣的智商,錢衛興就算有錢也沒法給他塞進大學去。
要知道,現在的大學門檻很緊,分數也很高,而且學校也很少,錄取率極低。
還沒有人針對高考這方面進行輔導的,張耀陽這一番行為,無疑是開創了先河。
但其實,他也只能走到這一步,僅此而已,並沒有想依靠這種事情去賺錢的想法,太燒腦子。
而且,鄉下破地方,付得起這麼高學費的人家也找不出來幾個,完全沒必要吃這碗飯。
錢衛興當時就把5000塊定金拿出來,然後約定好上門教學的時間後,就準備帶著錢宇離開。
也就是這個時候,張安欣正好放學回來。
學校今日有個大掃除任務,所以取消了晚自習,這才能提前在天黑前回來。
她現在的穿著打扮,已經不似從前那般土氣,被張耀陽一番收拾後,落落大方又青春靚麗。
在鄉下這種地方,算得上出類拔萃的好姑娘,把錢宇的目光一下子就吸引住了。
有心想要留下來說兩句話,可惜,天色已經不早了,錢衛興強行將他帶走,父子二人各自騎著一輛自行車離去。
而也就是這驚鴻一瞥,卻是給張家帶來了不小的波折,在此卻是不提。
卻說張耀陽幾次三番成功上山後,張家的煙囪裡面一直飄著濃郁的肉味,可把村裡的年輕小伙子勾得心火直冒。
雖然村裡面死了一個人,隔壁姓吳的還有一個在衛生院搶救,生死不明,但對於肉的渴望,還是讓他們忍不住在張家的院子外面徘徊游晃。
如一頭飢餓的狼,眼裡都是噬血的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