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殺人動機?
蘭漢文打開門,出現在眾人眼前。
羅銳注意到,他手裡還拿著一本書,書已經看到最後幾頁來了。
幾張頁面,垂在蘭漢文的腿邊。
走廊的風一吹來,紙張嘩啦啦的響動。
看見外面站著不少人,蘭漢文一點都不驚訝,並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架。
「你們是……」
羅銳拿出證件,遞在他的眼前。
「蘭漢文,你涉嫌殺害汪家玲,現在,我們沙河縣局,依法拘捕你!」
羅銳讓開身,大包和小五趕緊擠進去,把蘭漢文控制住。
出乎意料的是,蘭漢文並沒有反抗,而是任由兩個警員把他帶走。
羅銳沒打算在招待所審訊,這兒並不是主戰場。
江剛眨了眨眼,走進客房內。
羅銳也跟著一起進去,幾個人找到了蘭漢文的行李箱。
打開箱子後,他們在裡面找到一個黑色塑膠袋,袋子裡裝著的是蘭漢文在火車上穿著的衣服和球鞋。
衣服上還有斑駁的血漬,羅銳看過他的筆錄。
筆錄上,蘭漢文並沒有供述其他幾個人對汪家玲的毆打,他的說法和其他人並沒差別,先是歹徒闖進來,用斧頭砍向汪家玲,至於砍了幾下,他說是兩下。
這點就和其他人不符合,另外,就是汪家玲死了後,他抱起對方年幼、還不會說話的孩子,然後交給了乘警。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殺了別人的母親,難道對年幼的孩子還會心懷憐憫?
經過大半天的問詢,江剛已經對羅銳刮目相看。
13號車廂11號隔間,一共五名嫌疑人,那一對殺馬特情侶,詐唬一番,便把他們整的服服帖帖;吳自輝和趙建國,性格頗硬,用了一些小手段,也就老實坦白了。
最後的嫌疑人自然而然的浮出水面,那就是蘭漢文。
沙河縣局,老辣的刑警中隊長,江剛不是沒見過,但像羅銳這樣乾脆利落,能精準抓住嫌疑人心理防線的刑警,他還真沒遇到過。
這次跟著來招待所,還真來對了。
江剛對羅銳的觀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起初,他以為對方只是一個沒有城府、狠辣、靠裙帶關係謀到中隊長職務的年輕警官,現在再一看,成熟、穩重、雷厲風行,超出年齡的冷靜!
他有心豎一豎大拇指,但羅銳沒搭理他,而是片刻不停留,跟著返回縣局。
江剛只好再次坐上那輛拉胯的麵包車,不過這次他學聰明了,搶向坐進副座,免得一會兒路上顛簸,再吐出來。
在路上,羅銳就打電話給李農,把今天調查到的信息告訴了對方。
李農嚇了一跳,趕緊跑去找陸康民。
兩人都有些難以置信,K301搶劫殺人案,竟然是一個案中案?
「汪家玲還真不是丁左殺的?」陸康明眨了眨眼,趕緊從沙發站起身來。
李農唏噓道:「幸好是羅銳,要是我們審的話,肯定把汪家玲的死,算在丁左頭上。」
「誰說不是呢,這次火車搶劫殺人案,所有歹徒都是羅銳的七中隊抓捕的,如果他查出殺害汪家玲的幕後真兇,我都不知道怎麼向上面報告了,這事兒還真的挺不可思議的。」
「誰說不是呢,算起來,距離案發三天時間都還不到,這破案的速度,嘖嘖……」
陸康明笑道:「咱們沙河縣撿了一個寶貝,以前都是在檔案上,知道這小子厲害,現在親眼所見,還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還有幾個月就到年底了,要是現案少的話,咱們清理清理積案,把破案率提上去,今年也能有一個好評,獎金也能多一點。」
李農忙點頭:「行,陸局,我先去把蘭漢文的資料準備一下,一會兒提審的時候需要這些東西。」
「去吧,去吧!」陸康明愜意的坐進椅子裡,啜了一口茶。
七中隊的辦公室里,對蘭漢文的調查正式開始。
因為確定了嫌疑人,所以調查都是有針對性的。
如此一來,就是拿著放大鏡找證據。
苗守強開始專門比對蘭漢文的腳印、指紋、毛髮等,韓金莉也把汪家玲的屍體從冰櫃裡拉出來,重新屍檢。
據其他乘客供述,蘭漢文並沒有參與毆打汪家玲,但他也沒有勸阻。
如果砍斷汪家玲脖頸的兇手就是他的話,那麼汪家玲身上,就不會殘留他的生物痕跡。
沒有參與毆打,但卻拿起斧頭殺人,這讓大家都有些想不明白。
江剛是最焦躁的,因為這個案子是由他負責。
他趕緊打電話給了檢察*院,把案子的細節告知自己的主任,主任給江剛加派了一名搭檔。
法院審理時,哪些證據能用,哪些不能用,要提前做好送審的準備。
所以實證很重要,而殺人動機,和兇手的口供同樣重要。
羅銳埋在李農收集來的資料中,仔細的翻看蘭漢文的信息。
蘭漢文,24歲,祖籍會寧市,帝城XX大學大四畢業生。
父母健在,九幾年下崗,之後擺地攤,這一擺就是十幾年,維持一家人的生活開銷,以及蘭漢文的大學費用。
李農打電話找了他的輔導員和大學同學,對方告知,蘭漢文性格沉悶,不善交際,學習成績很好,輔導員本來建議他讀完研究生,對以後的職業發展有很大的幫助,但他卻拒絕了。
理由沒說,但輔導員能猜到,蘭漢文或許是不想父母太過辛苦,所以剛畢業,就返回家鄉找工作,以便減輕父母的負擔。
蘭漢文的父母,縣局還沒有通知他們。
到了晚上六點,羅銳和齊磊來到審訊室。
他們沒有馬上進去,而是走進隔壁的觀察室。
蘭漢文已經在裡面待了四個小時,他的手和腳都被銬了起來,兩個民警站在他的背後。
他的臉色很平靜,並不像其他嫌疑人那樣,焦躁不安,或者是暴躁易怒。
「他有說什麼嗎?」
坐在桌子前的警員抬起頭來:「沒有,一句話都沒講,很平靜,是我見過最平靜的嫌疑人。」
這時,陸康明、李農和江剛也走進了觀察室。
羅銳向他們打了一聲招呼。
陸康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羅銳啊,這個案子搞定,我給伱放幾天假!」
羅銳皺了皺眉:「放假?陸局,我不是剛休息了一周嗎?」
陸康明老狐狸來的,打算用牛耕地前,準備讓牛休息好一點,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事兒的時候。
江剛也見過不少送審的殺人犯,有些人沒讀過多少書,並不懼怕警察和法律,不清楚自己的罪行有多嚴重,在法院審理時,大呼小叫,揚言要幹掉這個,幹掉那個,還叫法官閉嘴。
一直到宣判死刑時,這些人臉色大變,道兒都走不動,非得民警架起來,才能拖走。
有些人極度後悔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但那也只是宣判之後,鱷魚掉下的眼淚罷了。
沒宣判之前,他們都認為自己做的不是壞事,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為自己辯護。
和之前的丁左不一樣,嫌疑指向了蘭漢文,那麼口供就極其重要!
江剛看向羅銳:「有信心拿下他嗎?」
羅銳整理好資料,回答道:「誰知道呢。」
羅銳顯得很輕鬆,看了一眼齊磊。
兩人走出觀察室,然後推開審訊室的門。
椅子上的蘭漢文立即抬起頭來,向羅銳眨了眨眼。
羅銳瞥向他身後的民警,道:「給他換活動手銬,再給他端一杯水來。」
民警點頭,照辦了。
「謝謝。」蘭漢文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羅銳沒吱聲,而是坐下來,低頭整理資料。
蘭漢文接過民警端來的紙杯,同樣說了一聲謝謝。
他喝上幾口水,把紙杯放在審訊桌上。
羅銳這才抬起頭來,看向這個斯文的大學生。
「汪家玲是你殺的吧?」
羅銳沒有打算拐彎抹角,而是直接拋出了這個問題。
齊磊身體一愣,就連觀察室里站著的陸康明、李農和江剛也是菊*花一緊。
「沒錯,是我殺的。」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蘭漢文就直接這麼承認了,連一句抵抗的話都沒有。
羅銳也很意外,他們準備了好幾個小時的資料,屍體重檢,物證對比等等,就是覺得這個案子比較特殊,一屍兩凶,拿下蘭漢文非常困難。
13號車廂的11號床鋪,不是說沒物證,而是物證太多了!
六個人,擠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指紋、毛髮、頭屑、腳印等等,四處都是。
但最為關鍵的是,作案工具上,並沒有任何人的指紋。
因為鍾大明他們行兇時,戴著手套,而且斧頭的手柄也是被擦拭過。
所以這個最重要的物證消失,再加上,最開始是丁左向汪家玲砍了一斧頭,因為這個行兇過程,蘭漢文要是死咬著不承認第二斧是他砍的,羅銳還真拿他沒辦法。
可能只能向上面申請專家來,從微量物證入手,要耗費很長一段時間。
就算是之前推理的,吳自輝和殺馬特情侶出去之後,汪家玲脖頸被砍斷,噴濺出大量的血跡。
如此狹小的空間內,只存在趙建國的血腳印,就連蘭漢文的腳印都沒有。
幾個小時前,羅銳重建過犯罪現場,蘭漢文肯定是在門邊砍殺的汪家玲,所以他的腳上並沒有粘染上血跡。
而且當時,趙建國是背對著他們的,他並沒有看見殺人情形。
他從上鋪下到地面時,汪家玲已經倒在床上了,況且這廝當時喝醉了,迷迷糊糊的。
他不僅沒看到,就算看到了,他的證詞能不能採納還兩說。
殺人只是那幾秒鐘,且都是根據血跡分析推斷出來的,所以並不能直接作為證據使用。
只要蘭漢文不承認,那麼證據鏈就不完整。
法院絕受理的難度就會很大。
但此刻,蘭漢文卻很輕鬆的承認了,確實讓眾人目瞪口呆。
羅銳在心裡吐出一口氣,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汪家玲?」
蘭漢文抿了抿嘴,沉吟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直視著羅銳的雙眼。
「因為她想死!」
「別和我扯這個!」羅銳岔開話題:「說你的殺人的原因,不要把理由推到受害者的身上。」
蘭漢文窒了一下,道:「警官,你有沒有嘗試過,你曾經站在很高的天台上,望著下面螞蟻小的人群和車輛,你就很想往下跳去?」
不待羅銳回答,他又道:「我就這麼想過,而且這個想法折磨了我很多年!」
「我爸媽以前是廠里的職工,那個時候,我家裡還算殷實。我們住在胡同里,沒有什麼高樓大廈,每當旁邊起了一棟高樓,我就想從那上面跳下來,我曾經很多次站在天台邊緣,差點就沒忍住!
你問我殺人的理由,那這就是理由!」
蘭漢文臉色很平靜,完全不像一個初次殺人的嫌犯,竟然顯得一點兒都不慌張。
倘若任由他發展下去,是非觀念扭曲,恐怕以後會變成一個變態殺人狂。
羅銳知道,不讓他說下去的話,很難抓到這小子的殺人動機。
「剛才你說,汪家玲想死,你是怎麼知道的?」
但蘭漢文卻並沒有回答,而是講道:「我有個問題,很不理解,大人們是一個什麼樣的生物?雖然我已經成年,但我到現在都還沒搞懂這些人。
我小時候,我們胡同里養了一條狗,鄰居家的小孩和我是同學。
大人們很喜歡那條狗,它很乖,我家裡要是剩下一點兒飯菜,我爸媽就叫我拿去餵這隻狗。
當時,我和同學年齡都小,就討厭那狗,特別討厭,然後呢,雷子,就我同學,用棍子把那狗的後腿給打斷了,並且還殘忍的用繩子把它吊起來,殺了它,並剝掉了它的皮。
就這樣了,那狗也沒咬人,他的手就在它的嘴邊,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扒皮,也沒咬我!
它就這麼死了,大人們下班回來後,就揍我們!往死了打,我爸跟瘋了一樣打我,說我殘忍,說我很壞。
雷子也挨了一頓打,屁股上都是血痕,當時,我倆在胡同里都是被大人們指指點點,抬不起頭來。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天晚上,讓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疑惑,對人充滿了深深的厭惡。
我挨打的那天晚上,我家的晚飯就是那隻狗!
鄰居家端來的,用八角、桂皮、陳皮這些香料燉的,香極了。
為此,我爸媽專門買了兩瓶啤酒,一邊高興的吃,一邊喝酒。
還不忘記往我嘴裡塞。
但我,卻蜷縮在角落裡,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筷子也沒動過,只是覺得噁心……」
蘭漢文說這段話時,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猙獰,失去了剛才的平靜。
「那個女人,叫汪家玲,是嗎?她和我童年時期,那條狗沒什麼兩樣,與其讓那些人生吞活剝,不如死了算了。
這個世界沒什麼好留戀的。
如果你們警方要確切的殺人動機,就是這個。
汪家玲在火車上多次打過電話,向電話里的人表示想要自殺的心愿,她受不了她丈夫的家暴,也忍受不了長年累月的照顧孩子,她下定決心離婚,但她父母還讓她繼續忍耐。
這個世界已經如此冷漠的對待她,那又何必苟活?
13號車廂那些乘客,討厭這個吵鬧的孩子,我想告訴他們,最討厭這孩子的是汪家玲!是她這個母親。
你們應該查過那些人,這些人是怎麼對待他的?
就連歹徒就能選中她,砍了她一斧子,你說,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當時,我等對面床鋪的三個人跑出隔間後,下床看見汪家玲的模樣,她眼神告訴我,她想死,她不想活著。
我沒猶豫,我撿起地上的斧頭,比劃她的脖子。
我看見她向我點頭,於是我蒙住了她孩子的眼睛,最終殺了她,抱著她的孩子,跑出的車廂!」
齊磊聽的目瞪口呆,蘭漢文什麼意思?
難道這是正義的事兒?殺人,無非是為財為利,或者是因為激情殺人。
但他的殺人動機,卻不是這樣,合著是遵照受害者的意願?
難道汪家玲還要對他說一聲謝謝?
謝謝你殺了我,這樣?
這些讀過書的,也太TM的能狡辯,黑的能說成白的。
齊磊瞄了一眼羅銳,只見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嘲笑。
蘭漢文也注意到這諷刺的笑容,皺起了眉頭。
「警官,你什麼意思?你們想要的,我已經給你了!難道你不信?」
羅銳冷哼一聲,緊盯著他:「蘭漢文,你把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汪家玲泉下有知,能放過你嗎?」
「你……」
「我聽出來了,你骨子裡就是一個壞種!
你說的事情,我只相信一半!你是學法律的,你知道等待你的將是什麼樣的結果,你被我們抓住了,便準備混淆視聽,以便減輕自己的罪行。
你無非就是撿到一個最容易下手的犯罪現場,汪家玲被搶劫的歹徒砍了一斧頭,13號車廂的乘客都毆打過汪家玲。
而且當時,隔間裡全都是你們的指紋、毛髮,和一般的殺人現場不一樣,這些東西根本當不了物證!
這麼理想的殺人場所,你按耐不住,你忍不住想要動手殺人。
你就想製造一件完美謀殺案,警方肯定抓不到你,對吧?
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
用你嘴裡的仁義道德,世界坍塌來哄騙我們警方?你侮辱人了!」
一聽這話,蘭漢文整張臉都扭曲了。
「你胡說!汪家玲確實是拜託我,讓我殺了她!我沒說謊,你可以去查她手機的通話記錄,便能知道真相!」
羅銳冷笑一聲:「是嗎?汪家玲的孩子才兩歲,這兩年來,她沒有工作,全心全意照顧孩子,做家庭主婦。你讀書讀死了!剛生產的媽媽,都有產後抑鬱症!」
產後抑鬱症這個詞,在08年,還不太為人熟知。
但羅銳是重生回來的,在未來,因為產後抑鬱,壓力過大,許多年輕媽媽因為瑣事,一時間想不開,選擇了輕生。
汪家玲也不例外,但並不代表她真的想死!
那只是人生當中一段晦暗的時光,只要熬過去了,就沒事了。
如果真如蘭漢文所曲解的那樣,這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
殺人就是殺人,這沒什麼好說的。
華夏的法庭,跟國外不一樣,根本不會過多的解讀犯罪者的心理,該判你死刑,就判你死,這是對受害者最起碼的尊重。
「產後抑鬱症?」蘭漢文吞了一口唾液,似乎第一次聽見這個詞語。
羅銳繼續道:「我很想問問你,你看國外的書,是不是看多了?你的那本刑法,是翻譯國外的一個讀本,你的這套說辭也只是適合國外的情況!在這片大陸上,咱們是不需要的!
另外,你說你父母吃了那隻狗!你想沒想過,你父母是從什麼時代過來的?他們有沒有和你講過,他們小時候因為饑荒,吃不飽飯,怎麼熬過來的?
我告訴你,這個時代,沒有哪家的長輩是會浪費糧食的!
他們打你,是因為你殘忍!
他們吃了那條狗,那是咱們華夏人基因里,幾千來的飢餓感所促使的!
難道你還想,他們給那隻狗辦一個葬禮?全家人帶著你懺悔一翻?
是要這樣,你才能成為一個好人?
你父母,底子乾淨,一輩子沒犯過罪,勤勤懇懇的供你讀書,他們偉大的一面,你沒看到,竟然還把這些惡毒的東西,栽贓到他們頭上?」
羅銳的反擊,鏗鏘有力,而且是句句誅心。
不僅齊磊,就連觀察室里站著的一干人等,都愣住了。
這簡直把蘭漢文駁斥的體無完膚!
大家都明白,如果蘭漢文死咬著自己是出於無奈,那麼法庭是否會酌情宣判?
況且,一屍兩凶,判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但羅銳只想他去死!
蘭漢文面紅耳赤,喘著粗氣。
他完全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警官,能把自己設想的話語,逐一的駁斥掉。
羅銳站起身,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最後看向他。
「我要的只是你承認殺人,殺人動機,我不在乎了,你也別妄想法庭不會判你死刑!」
蘭漢文怔住了,臉上的表情回歸正常嫌犯的樣子,惶恐、虛弱,他似乎還想掙扎:「殺汪家玲的不只是我一個人,那個歹徒,也砍了他一斧頭!」
他的這句話,完全把自己暴露了!
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大義凌然」,就不會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羅銳看向他最後一眼:「我告訴你,不是一屍兩凶,而是一屍兩命!你殺汪家玲時,她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
你殺害了兩個人……」
羅銳最後這段話,聲音很小,細不可聞,為的是不讓攝像機錄到。
「去死吧,人渣!」
聞言,蘭漢文癱坐在審訊椅里,大汗淋漓,兩眼無神的望著羅銳的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