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十二斤的大口鲶!真服氣了!
「大魚!」
楊華平這一聲叫。
幾個人立即站了起來。
方鴻安也就是稍微慢了一點。
等他起身的時候,蘭建軍幾個人已經你追我趕的跑了過去。
然後撲通撲通一個接一個跳了下去。
見狀,方鴻安也是跟著跳了下去。
等幾個人遊了過去,楊華平便激動的解釋了起來:「我剛才摸到這裡的時候,那條就在這個石縫的口子這裡,我手摸過去,它尾巴猛地打了一下!
那勁不小!滑溜溜的,應該是石鲶子!我估計,少說也有五斤左右!
可惜我反應慢了,在伸手的時候,只摸到它的鬍鬚,沒能抓住!
不過這邊都是石縫!他大概率還在這裡面,咱們一起沿著這一塊摸一摸,興許能摸到!」
「五斤的石鲶子?」蘭貴海臉上壓抑不住的激動,「那可是大貨!咱們這蘭溪里的石鲶子,那可以是比別處的都好吃!」
「是呀!我去年在下邊河段網了一條,你們嫂子煮了一鍋湯,老頭子都多吃了一碗飯!」蘭建軍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話音落下,幾個人已經極有默契的以楊華平為中心。
埋著身子,在石縫裡摸了起來。
看他們激動的情形,方鴻安也不由得是靠了過去。
這石鲶子的叫法,好像是蘭溪這一帶的特有叫法。
方鴻安聽蘭文繡說過,好像是把喜歡生活在河流溪水石縫裡的鲶魚,都統一這麼叫。
實際上,應該包含著很多種鲶魚。
不過,如果楊華平的感覺沒有錯的話。
那五斤重的鲶魚,大概率就是大口鲶這一種了。
這種魚,在後世其實並不大受歡迎。
因為都是養殖的,泥腥味重,肉質也黏糊糊的,不大好處理。
但在這個年頭的天莽山一帶出產的大口鲶,那都是妥妥的野生種。
而且因為這邊的河流溪水都是大多都是沙底的緣故,基本沒有什麼泥腥味。
肉質方面,也得益於天莽山海拔高,河流溪水溫度偏低,偏向冷水魚的質感,只要上兩三斤的大口鲶,肉質都極為的細膩。
再加上大口鲶刺少,不耗油也不挑烹飪方法,無論是煮湯還是紅燒,簡單的處理就是一道難得的美味。
在這年代,那是相當的受歡迎。
剛過來的時候,方鴻安也特地觀察過了。
楊華平這摸到條魚的地方,正好是一道回灣,臨著岸邊,是一片亂石,這些亂石里這麼一圍,那正是大口鲶喜歡覓食棲息的環境。
唯一可惜的是,這裡附近的深度都超過了一人高,再加上楊華平已經是驚到了那條魚,在水量這麼多的情況下,縱然有這些亂石限制那條大魚的行動,要想抓住它,恐怕希望希望並不大。
更多的,也只是碰一碰運氣罷了。
而蘭建軍幾人,也顯然都明白這一點。
一個個嘴裡念叨著大魚你別走,一邊在奮力的摸。
見他們摸得認真,反正也是碰運氣。
方鴻安也就隨便找了一個地方,摸了起來。
這摸魚跟摸河蚌,那又有很大的不同。
河蚌不會動,所以關鍵是探,用腳去探,探到了基本也就成了九成九。
但在這種石縫裡摸魚,除了同樣需要運氣去探,另一個更重要的,就是要反應快了。
像這種岸邊的石縫,是很多魚喜歡棲身的地方,因為都是藏匿在石縫裡,探手進去要摸到魚,就必須得立即做出反應,儘量要把魚往裡面逼。
像這種岸邊的石縫,那一般都是水流侵蝕出來的。
越往裡,越是狹窄,等逼到最裡面的位置,也就等同於是瓮中捉鱉了。
當然,也有的石縫本來就是四通八達,任伱反應再快,也比不了水泥的魚快。
所以,要說這石縫裡摸魚,那運氣成分,比摸河蚌有時候還要更大。
方鴻安是覺得,這被驚到的大魚,大概率是早就溜到深水裡去了。
摸兩把,沒摸到任何魚,反而是摸到了幾顆螺螄。
拿出來托在手裡借著月光看了一下,居然是石灣村難得一見的山坑螺。
個頭還不小,一個個都有大拇指頭大。
這種螺肉質脆,帶一點甜味,比石灣村經常能摸到的普通沙螺嘛可是好吃多了。
見是這樣,方鴻安索性也就直接直接抹起了螺螄。
一小會之後,居然就收穫了滿滿的一捧。
上了岸,把這些螺螄往岸邊的石頭上一放,又下到水裡繼續摸了起來。
另一邊。
蘭建軍幾個人摸了好一陣。
應該是毫無所獲,都不禁有些失望。
而其中最沮喪的,當然要數楊華平了。
他一個勁的後悔當初自己反應為什麼不快一點,畢竟他剛才仔仔細細的把摸到大魚的那個石縫給探了一遍。
那往裡的話,完全就是一個死洞。
如果他能反應快一點,第一時間把石縫口子堵好了,是很有希望的把那條魚拿下的。
他越說這麼說吧,蘭建軍也是跟著嘆息。
這真要是五斤多的石鲶子,這等明天一鍋魚一鍋河蚌,那比今天吃的這壽席滋味還要美多了。
而蘭貴海和蘭建輝在感嘆了幾句之後,一轉眼卻正巧看見了已經摸起了螺螄的方鴻安。
笑了笑之後,跟著也是加入了進來。
方鴻安是感覺今晚到了這塘角口,就像是到了自己的福地似的。
這摸河蚌運氣爆棚,摸螺螄也是一摸一個準。
在蘭貴海和蘭建輝加入進來,摸了一會只摸到兩個,不由都有些意興闌珊的時候。
他這一小會的功夫,又已經摸了一小捧。
這不,新摸到一個石縫口,手一伸,便感覺到石縫石壁上那吸著的一個個螺螄,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個一窩蜂的呆在了一起。
方鴻安本準備先摸一小把出來,連同手上的這些,先放回到岸上等轉身回來再繼續。
這手摸了一小把,剛準備往回縮。
石縫裡,一陣激涌的水流忽的涌了過來。
「魚?」
方鴻安正驚詫間,一道滑溜的感覺緊跟著從手上傳了過來。
「鲶魚!」
電光火石間,方鴻安迅速做出了反應。
右手猛地一縮,探回到石縫口,死死的守住了石縫。
左手則迅速的把手上積攢的一捧山坑螺果斷的往水裡一扔,吸了一口氣,直接潛了下去。
等左手伸過去,蓋在石縫口的位置,右手整個已經探了進去,對著那涌動的水流一掏,手上再次摸到了那滑膩的魚身。
甚至,還摸到了兩根鬍鬚狀的東西。
「就是鲶魚!」
「還不小!」
「有可能……就是楊華平摸到的那一條!」
心中做出判斷的同時,方鴻安的索性將左手也伸了進去。
這道石縫口並不小,容納兩個手也是綽綽有餘。
但而好在的就是,根據方鴻安往裡摸的情況,越往裡空間就越窄。
往裡去,感受到那條鲶魚越發驚恐的扭動,很明顯石縫裡應該就是一條死路。
否則,這條受驚的鲶魚,受到驚嚇,早就從其他的連同的縫口逃出去了。
不過,雖然情況大概率是這樣,方鴻安也還是不敢大意。
憋著氣,雙手繼續往裡伸,待左手上再次傳來到那扭動著的滑膩感的時候,左右手繃緊了手指,猛地那滑膩感滑過去的方位,猛地抓了過去。
這一抓,兩隻手都已經鉗住了一雙手才能拿住的魚身。
但因為那魚身實在太大,又太滑,一道急劇的扭動,硬是從方鴻安雙手上掙脫了出去。
這感覺著都到手的猛貨,忽的就這樣逃脫了。
方鴻安微微失望的同時,心下卻更是激動了。
就這上手的感覺,這條鲶魚,確定是大口鲶無疑了。
但這重量,又何止是五斤!
只怕,要往十斤以上去了。
而且,這大口鲶雖然掙脫了,但掙脫去的方向,也只能是往裡去了。
方鴻安憋足了氣,將腦洞緊緊的貼著岸邊的石塊,雙手再次往裡抓了過去。
這一次,方鴻安在摸清了頭尾之後,一隻手抵住魚身猛地一按,另一隻手沿著魚身迅速的往魚頭上摸。
在摸到滑膩的魚身和魚頭下方側鰭邊的那道縫隙之後,食指、中指兩根手指,猛地一摳,死死的摳進了那道縫隙里。
不出意外的,那道縫隙正是這條大口鲶的魚鰓。
被摳緊之後,這條大口鲶整條魚身都瘋狂的扭動了起來。
可方鴻安好不容易拿住了他的痛處,又哪裡肯放過它。
右手死死摳住魚身的同時,左手也猛的伸了過去,順著右手摳住的地方往上一摸,很快摸到了那兩根鬍鬚,然後再往裡,是大口鲶那一道巨大的嘴巴。
也是手指直接摳了進去,死死的摳住了它的嘴角。
一左一右同時發力,這條大口鲶拼死了掙扎,也沒能掙脫開。
感覺到胸悶的感覺越發難受,方鴻安摳著魚身,手上往外移動了一下,確定手上扭動的魚身沒法子脫離開來之後,一點點的移動到了石縫口的位置。
到這位置,看上去也就是差臨門一腳了,但方鴻安可不敢又絲毫的大意。
確定擺動了一下魚身,確定可以一口氣提上來之後,他提著最後一口氣,憋足了勁,雙腳踩著下方的石塊猛地一蹬。
身子猛地上躥的同時,雙手如鐵鉗一般,摳死了那條大魚。
等出了水面,幾乎是用盡了身上全部的力氣,雙手摳著那條魚猛地往岸上甩去。
「嘩!」
「砰!」
方鴻安破猛地竄出來的聲音,和那條大魚被扔到岸上的時間,幾乎是同時響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激烈一幕,驚得蘭建軍幾人頓時側目看了過來。
「鴻安!怎麼了!」
蘭建軍、蘭貴海和蘭建輝三人關切的聲音,幾乎同時響了起來。
乍然之下,他們也沒有看清方鴻安甩魚的動作。
見方鴻安付出水面後,就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還以為是出了意外。
趕緊是遊動著靠了過來。
可另一邊的楊華平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就在方鴻安的身邊。
不僅將方鴻安猛地竄出來,奮力甩魚的動作看得真真切切。
此刻,還正好可以看見岸上那條扭動跳躍的大魚。
呆滯!
呆滯了足足好幾秒!
等蘭建軍他們三人游過來了,他才指著岸上那條仍然在扭動的魚,駭然的喊了起來:「魚!大石鲶子!鴻安抓的!」
聽他這麼一說,蘭建軍幾人也趕緊看了過去。
這一看,一個個就瞬間就呆滯了。
然後,一個個張著那嘴巴跟那大口鲶一樣,表情木然的看向了方鴻安。
那臉上既寫滿了震驚,又寫滿了問號!
「運氣好!恰巧就摸到了!」
大口大口的喘了一陣之後,方鴻安總算也是緩了過來。
敷衍著朝眾人解釋了一下之後,見那條大口鲶還在死命的掙扎,擔心再不管它真會被它重新跳下來,趕緊是爬上了岸,找到先前裝河蚌用的網袋,往地上的魚抓了過去,把那條已經沾滿泥灰枯草的大口鲶裝了起來。
放到竹簍里後,拿著竹簍一起放到河邊里,清洗了一陣。
等把上面的泥灰洗趕緊,方鴻安提溜著網袋一看,確認了正是一條大口鲶無疑。
而手上那沉甸甸的感覺,也正好符合方鴻安之前的預期。
這重量,至少是奔十斤去了。
這時候,楊華軍幾個人也都已經上了岸,一個個激動的都靠了過來。
等方鴻安提溜著看完,蘭建軍便忍不住立即搶了過去。
「大口鲶!十二斤!這最少有十二斤了!」
「這是我在蘭溪里,見過補到最大的一條大口鲶了!鴻安!厲害!你是真厲害呀!」
激動之下,他也顧不上自己大舅哥那點架子,拍著方鴻安的肩膀,使勁的誇了起來。
「十二斤嘛?」
一聽這麼說,蘭貴海忍不住也搶了過來,提溜了一下。
馬上也是激動了起來,拉著方鴻安:「鴻安!你這條魚明天借我用一下!我家對門那建宏佬去年撈了條五斤多的大口鲶,拿這事已經在我面前嘚瑟了一年了,我明天把這條魚甩他臉上去讓看看!看他以後怎麼朝我嘚瑟!」
方鴻安:「……」
「這條……應該就是我摸到的那條!」這時候,楊華平也湊了上來,看著蘭貴海提溜著的那條魚,那真是一臉的羨慕。
「那華平呀!看樣子你這石縫摸魚也比不上鴻安呀!怎麼辦,這牛皮吹破了呀!」蘭建軍在一邊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楊華平臉上掠過一陣尷尬,攤著手無奈道,「鴻安這運氣,簡直太爆棚了!」
「不過……」他旋即又點點頭,一臉嘆服的道,「鴻安這一個人能把這條魚乾上來!這本領……我是服的!」
「服!服!服!不服不行呀!」
「河蚌摸得比我們加起來都多!螺螄也是,還要加上這條魚!」
「鴻安!你這家發得我是服氣了!你有什麼好路子,以後一定帶著我呀!」
蘭貴海一臉諂笑著摟住了方鴻安的肩膀。
「這樣吧!」蘭建軍也是跟著表態,「明天這河蚌,就我們四個人一起來剖!煮的話就勞煩鴻安了!到時候我拿兩瓶好酒,咱們一起陪鴻安好好喝上一頓!」
「這樣呀……」
見蘭建軍居然主動邀請他們陪方鴻安喝酒。
眾人臉上都不由得有些愕然。
不過,略一回想這今天一來,方鴻安的種種表現。
又很快都釋然了。
就這表現,還不主動去彌補關係,那這個大哥,也就太說不過去了。
一陣感嘆。
幾人帶著這滿載的收穫,開始返程。
與此同時,紅磚大瓦房的門口,蘭文繡躺在坪子的上的躺椅上。
換作是在石灣村,這時候她多半有已經有些困了。
不過這是在娘家,今天自己的男人又給娘家帶來了一個又一個驚喜。
以至於,他那對方鴻安本來意見很大的大哥,態度上都是肉眼可見的直接改觀了。
這次一行,她雖然都做好了大哥繼續回跟方鴻安起衝突的準備。
但能不起衝突,那自然更令她欣喜。
「放心吧!文繡!他們估計也就是摸開心了,多摸了一會!這再等等,肯定就會回來了!」
薛芬見蘭文繡一隻盯著路口那邊看,以為他是擔心方鴻安,便笑著迎了上來,安慰了起來。
「我沒擔心的!」蘭文繡給了自己薛芬一個堅定的神情,「這種事情!鴻安有分寸的!」
說完,她還轉頭看著薛芬,淡淡的道:「就退一萬說,如果大哥真要跟鴻安起衝突!那吃虧的也多半是大哥了!」
「這……」
聽著看文繡這話,薛芬尷尬的怔了一下。
但隨後,摸著腦袋一想。
似乎有覺得,蘭文繡這話,確實是相當有道理。
就今天方鴻安的種種表現。
幾乎是全面壓制著他那位火爆脾氣的丈夫。
可更關鍵的是,自始至終,方鴻安都是謙讓禮勁的態度,沒一點跟自己丈夫作對的意思。
就這份本事,連他那位公公剛剛都在撕下來背著他們在向那幾個老朋友在炫耀。
真要是有什麼衝突,估摸著還真相是蘭文繡說的。
吃虧的是自己的丈夫。
這麼一想,她倒是有些擔心了起來。
心底,不由得暗自祈禱著了起來。
這一幕,落到一邊蘭文慧和蘭文娟眼中,兩人互看了一眼,臉上卻不由得是泛起了一番感嘆。
就他們兩人這比來比去,先前也始終沒把老三看在眼裡。
但眼下,就這壽禮一天,老三家裡那位,就把一切都顛覆了。
這麼一看。
他們這攀比來攀比去的,又哪裡還有半點意思……
各懷心思的沉默了一會。
路口那邊,很快傳來了動靜。
豎著耳朵一聽,聽著是有說有笑的聲音。
薛芬這心底半懸著的心,頓時就落了地。
而等蘭建輝和蘭貴海把背著竹簍一卸,將那兩簍子河蚌和那條超過十斤的大口鲶往地上一放。
圍過來的幾個女人,看得也不由得更是驚得瞪直了眼。
「看好了!看好了!大豐收!大豐收了!」
「這一簍子河蚌是我們四個人摸的!」
「這一簍子河蚌和這一條魚!都是鴻安一個人弄到的!」
「別不信吶!我可沒開一點玩笑!」
「鴻安一個人,頂我們四個還要多……」
「我們是真服氣了!」
等蘭建軍揮著手,昂然的說完這一道道勁爆的消息,連同著聞聲迎出來的蘭振山和羅冬清兩位,整個屋門口的一眾人,除了蘭文繡之外,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一臉震驚的把目光看向了方鴻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