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博濤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只要能順藤摸瓜，查到新的線索，他不介意去省里跑一趟。

  「行，我答應你。」

  「三天之後，我在這等著你。」

  孟博濤看著華陽。

  華陽笑了一聲：「孟教授，你介不介意讓我跟審訊室里的老頭聊兩句？」

  孟博濤點了一下頭。

  「可以，聊幾句都行。」

  話罷，孟博濤帶著華陽回了審訊室。

  華陽二話不說，直接來到嫌疑犯面前，點了根煙遞了過去。

  老陳看了華陽一眼，把頭轉了過去。

  「我什麼都不會說，什麼都不知道！」

  「華陽，你別以為遞根煙，就能收買我……」

  老陳冷哼一聲。

  華陽有些意外：「看不出來，你還認識我。」

  「那就好辦了。」

  「既然知道我是誰，那就痛快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還能爭取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老陳冷笑一聲。

  「你明明什麼都知道，還用問我？」

  「怎麼，張洋對你還有隱瞞？」

  老陳盯著華陽。

  他故意漏出口風，就是想試探一下華陽。

  要是華陽有一點神情變化，那就說明，張洋就是他們之中的內奸！

  不然，華陽也不可能得知五個倉庫的位置。

  華陽頓了半秒，笑了一聲。

  「想套我的話？」

  「就算我現在告訴你，你又能怎麼樣？」

  「光憑一點危害公共安全罪，就能判你十五年，更何況你身上也不乾淨，後半輩子等著在監獄裡過吧！」

  「別以為席天齊有本事把你保出去……」

  華陽冷笑一聲，湊近老陳的耳邊，刻意壓低聲音。

  「沒錯，就是張洋出賣的你們。」

  「他在外面欠了巨額賭債，不敢跟席天齊講，於是就找到了我，用倉庫的信息換了一個億！」

  「反正你也出不去了，告訴你，對張洋也沒什麼威脅。」

  「你就在監獄裡好好看著，席氏集團被我一點點弄死吧。」

  話罷，華陽輕笑一聲，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老陳看著華陽離開的背影，臉色變了又變。

  果然，叛徒就是張洋！

  枉費席天齊那麼相信張洋，監守自盜就算了，竟然還出賣席氏集團！

  他必須要想辦法把消息傳遞出去……

  審訊室外，華陽徑直走下了樓。

  一邊走一邊在腦中復盤，看來他記得沒錯。

  上一世，席氏集團因走私被查辦的時候，電視和報紙上曾經刊登過，除了席天齊以外，其他幾名重要涉案人員！

  年紀最大的就是屋裡的老陳。

  其次還有身背三條命案的吳老狗。

  另外幾人分別是老朱和張洋。

  其中，這個張洋還是席天齊的小舅子，嗜賭如命，為了還債，經常監守自盜，偷偷拿倉庫里的走私奢侈品出去賣。

  當年市局能破獲席氏集團走私的案子，正是靠著張洋盜賣的奢侈品，順藤摸瓜，才徹底打掉席氏集團這顆毒瘤。

  原本他就打算以張洋為突破口，所以他才會去跟老陳接觸，故意把偽造的消息，告訴對方。

  到時候，席天齊可定會派遣律師來跟老陳接觸。

  只要老陳把消息透露出去，按照席天齊的性格，肯定繞不了張洋。

  離間計能不能奏效，就看接下來三天的了。

  華陽走到門口，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去黑河路！」

  華陽坐上車，招呼一聲。

  黑河路是濟山市有名的服裝批發市場。

  他想要套路張洋，還得裝扮裝扮才行。

  畢竟濟山市認識他的人不少，要是一下被看出來，張洋肯定會有所防備。

  收拾一番，華陽再出來，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鬍鬚假髮，黑框眼鏡，牛仔褲，花襯衫，整個人里里外外透著一股盲流子的味道。

  華陽對此十分滿意，隨後他開始在附近的地下賭場閒逛了起來。

  直到晚上八點，他才在某家場子發現了張洋的身影。

  這家場子位於城中一家電玩城內。

  穿過電玩城的暗門，就進到了裡面。

  華陽一進門，周遭全都是喧譁聲，一個個嘴裡叼著煙，不斷搓著麻將和手中的紙牌。

  其中不少人穿著光鮮亮麗，顯然有些身價。

  可在這裡，很多人一夜就能輸掉所有的身價，甚至還要欠上幾十萬！

  華陽走到一張麻將桌前，張洋坐在北面的位置，其餘三人依次入座。

  張洋叼著一根煙，不斷抓牌打牌，滿臉寫著陰沉，顯然是輸了不少錢。

  「三餅。」

  張洋打出一張牌。

  對家坐著的胖子，滿面紅光，瞬間攤開麻將：「胡了！」

  「清一色……」

  「拿錢，拿錢！」

  胖子朝眾人招了招手。

  眾人嘆了口氣，一人掏出一沓錢，扔在胖子面前。

  張洋則掏了三沓錢，扔了過去。

  「真踏馬晦氣，再來再來！」

  張洋伸出手，將麻將打亂。

  正在這時，胖子收好錢站起了身。

  「不玩了，今天賺夠了，明天再來玩。」

  「先走了。」

  胖子正準備走，卻見張洋拍桌而起。

  「怎麼著，贏了錢就想走？」

  「不行，繼續給我玩！」

  「老子今天必須把輸的錢，全都贏回來。」

  張洋瞪著胖子，眼中滿是火氣。

  胖子皺緊眉頭。

  「張總，你是不是輸不起？」

  「我前兩天輸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態度！」

  「別以為，你姐夫是席天齊，我就怕你……」

  「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今天就要走，看你怎麼攔我！」

  胖子看著張洋，冷哼一聲。

  一旁負責維護現場秩序的打手，紛紛圍了過來。

  而場子的負責人，也快步跑了過來。

  「這怎麼回事？」

  負責人看了胖子一眼。

  胖子看了看張洋：「我贏了錢，打算走，他不讓我走！」

  「你說這不是輸不起嗎？」

  負責人轉頭看了張洋一眼，頓時賠了聲笑：「張總，場子有場子的規矩，贏了錢不讓走的話，傳出去，以後我這場子也沒法開了是不是？」

  「要是缺人，我跟你湊個局。」

  「今天，肯定給您玩盡興。」

  負責人搓了搓手，滿臉笑意。

  他可知道張洋是席天齊的小舅子，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張洋看了負責人一眼，冷哼一聲。

  「用不找你來。」

  「上次跟你玩，害的老子一晚上輸了十萬！」

  「行，今天我就賣你一個面子，讓他滾吧！」

  張洋氣呼呼的坐了下去。

  他也不敢太過分，要是被席天齊知道，他打著席天齊的幌子，在外面耀武揚威，肯定會被狠狠教訓一頓！

  胖子走後，牌桌三缺一。

  華陽順勢坐了下來。

  「哥幾個，帶我玩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