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東海省，所有的走私生意，幾乎都是席氏集團在暗中負責。」
「當年，為了擴大規模，他們選擇跟林代曼合作，成立東海商會。」
「說起來也可笑，堂堂地方商會，竟然成了走私的擋箭牌！」
「我當時剛剛加入東海商會，因為跟席天磊是大學同學，加入商會後成為了副會長。」
「然後我才發現，席氏集團表面上是開設商場招商引資，可背地裡卻是為了銷贓！」
「這些年，我們靠著走私的利益，一步步做大做強，其中包括臣元集團，靠著走私電器，然後拿到席氏集團旗下大商場售賣，一件電器的利潤高達六成。」
「而我是食品行業的，涉及並不深。」
「十年前，席天磊詐死之後，我就任東海商會會長，除了萬益集團以外，臣元集團、席氏集團和海昌國際集團，全都在暗中負責銷贓。」
「銷贓得到的贓款，東海商會吃掉兩成，剩下的，全部都得走帳洗出去。」
葛成天嘆了口氣。
一旁的莊升榮也跟著嘆了口氣。
「這件事，最開始的時候，我們也不想干，但那段時間，隔三岔五就有商會的人出意外被車撞死，再加上席天磊威逼利誘，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摻進這趟渾水。」
「十年了，我連一天安穩覺都沒睡過，擔驚受怕了十年，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被車撞死算了。」
莊升榮哭喪著臉。
華陽輕笑一聲：「莊總，我看你這麼多年過得挺自在的，完全不像是睡不好安穩覺的樣子。」
「你也不用在這賣慘，你什麼人，大家心裡都有數。」
「說說，你們這些年來，到底給林代曼賺走了多少錢？」
「包括你們東海商會拿的兩成，也都算進去！」
他目光掃過葛成天和莊升榮。
這是他一直都好奇的事情，在零三年，走私可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剛剛葛成天也說了，光買電器一件利潤就高達六成，要知道不少刑法的生意，都達不到六成的毛利率！
可想而知，林代曼這些年從東海省，轉走了多少錢……
葛成天和莊升榮對視一眼。
「粗略估計，十年時間，起碼也有一千億左右！」
葛成天嘆了口氣。
他清楚，一千億幾乎是濟山市一年所有產值的三分之一。
華陽深吸一口氣，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他簡直無法想像，十年時間，區區一個東海省，走私金額高達一千億。
這可是二零零三年！
一千億，相比於二十年後五千億也不為過。
他拼死拼活，白手起家到今天，創建出來的江華集團，估值也不過一百億！
而其中，最為人稱道的就是，他只用了短短一年時間！
堪稱東海省的商家奇蹟！
這還是因為，他有上一世的記憶加持，能精準的預判未來的風向。
可林代曼卻通過走私，十年時間，輕而易舉捲走了一千億，平均一年捲走一家江華集團！
如果這一千億沒被轉移出去，而是放在城市規劃上，現在的東海省的城市規模，起碼能擴大百分之三十！
城鎮化的程度，能推進起碼三成……
何況，這還只是東海省一省，整個北方十二個省，臨海的除了東海省，還有另外三個省。
就算走私的行為還沒伸向內陸，光沿海算起來，總金額起碼高達三千億！
去年，國內一年的生產總值，一萬四千七百億！
一個走私團伙，十年時間，相當於捲走了去年整個國家三分之一的GDP！
華陽想到這，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葛成天看著華陽。
「華總，該說的我和莊總都說了。」
「希望華總能保證我和莊總的人身安全。」
葛成天有些擔心。
他深知林代曼背後老闆的做事風格。
上次，海昌國際集團的鄧暉，要不是因為進去了，肯定也得被席天磊弄死。
華陽看了葛成天一眼，擺了擺手。
「這個你們放心。」
「黎傑現在已經被秘密關押了。」
「就算是有人找上門，也會先拿黎傑開刀。」
華陽看著葛成天。
黎傑死亡的當晚，省廳和市局連夜召開會議，一致決定隱藏消息，對外宣稱人已經逮捕，看看能不能詐出黎傑背後的人。
他知道這件事，自然不會實話跟莊升榮和葛成天說。
倆人一聽黎傑被捕，臉上沒有絲毫輕鬆，反而更加凝重。
「原來是這樣……」
莊升榮低語一句，眼中多了幾分慌亂。
華陽微微眯起眼。
「你們是不是在擔心，黎傑和林代曼背後的老闆，會報復你們？」
話音剛落，莊升榮連連搖頭。
一旁的葛成天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看向一旁。
華陽冷笑一聲。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還不打算坦白？」
「坦白從寬，也是要看看，提供的情報是否夠重要，越重要的情報，換取的減刑就越多。」
「現在要是不說，等到時候黎傑說了，你們可就沒機會了！」
華陽看著葛成天和莊升榮。
葛成天聞言，有些猶豫。
一旁的莊升榮則眼珠一轉，率先表態：「我說！」
「這林代曼和黎傑背後，還有一個人。」
「但這個人是誰，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個人的能量很大！」
「不然，林代曼也不會走私十年都不被發現……」
「我就知道這些！」
莊升榮看向葛成天。
葛成天嘆了口氣。
「除此之外，這個人應該是港島人，涉及到華僑商會。」
「華總，最後我再勸你一句，往後你可要小心了。」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何況你斷掉的可是價值千億的走私路線。」
「這筆帳，遲早算在你頭上！」
葛成天看著華陽。
華陽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
「我的安全，就不勞二位操心了。」
「你們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華陽看著倆人。
倆人搖了搖頭，該說的他們都說了。
華陽轉身剛要走，卻又被莊升榮叫住了。
「華總，我還有件事，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
莊升榮看著華陽。
華陽回過頭，微微皺起眉頭；「什麼事？」
莊升榮思索片刻：「其實黎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早在去年黎傑就來東海省，只不過一直在用另外一個名字，李經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