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吐了口煙，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我不管你們銀行有什麼流程，未來江華集團抵押的股份，必須由於宏偉全權代理，任何人不得插手。」
「我就相信我大哥，其餘人我信不過！」
「而且，江華集團抵押貸款的事情，必須保密。」
華陽看向秦承福。
秦承福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沒問題，這件事我親自下去通知。」
「保密性就算你不說，我們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第一個要求，完全在他的職權範圍內，至於幾十億巨額貸款，如何秘密轉移到江華集團帳戶上，其實很簡單。
只需要東海銀行對接四大行之一，通過四大行的系統走，就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都不是一個系統，也就不涉及泄密的問題。
華陽點了點頭，伸出第二根手指頭。
「第二，我不管你們董事會的任命，在江華通訊科技技術公司，研發出3G技術一周之內，於宏偉必須擔任東海銀行行長一職。」
「是行長，不是代理行長！」
「而且是擔任，別想著走個過場糊弄我……」
華陽看著秦承福。
秦承福神情一頓，眼中透出幾分難堪。
這件事完全不符合流程規定，他也沒權直接任命誰能擔任東海銀行行長。
何況，擔任行長之前，必須擔任代理行長滿一年，期間無任何不良問題之後，經過全體大會之後，才能順利擔任。
這第二個要求，完全不符合規定，叫他怎麼同意？
何況，他這次指派他的助理趙瀚擔任東海銀行代理行長，也有一點點私心。
前提是趙瀚值得信任，其次是聽他的話。
能加強他對下面進一步的掌控力。
雖然他是董事會的董事長，都住在一個房子裡，但飯還是要分鍋吃的。
東華銀行是東海省的，又不是他的一言堂。
他也不是說什麼就是什麼……
「咳咳，孟老哥，你覺得怎麼樣？」
秦承福向一旁沉默的孟博濤投去求救的眼神。
他知道，孟博濤能明白其中的繁瑣，肯定能幫他說句話。
畢竟倆人雖然不是一個單位的，但都在一口鍋里吃飯。
孟博濤瞥了華陽一眼，輕哼一聲。
「你問我也沒用。」
「人家不聽我的，你剛才沒聽見，都嫌我道德綁架了，我還哪敢說話？」
「萬一，他要是撂挑子了，3G技術，你來研發？」
孟博濤轉過頭去，也不看華陽，也不看秦承福，盯著窗外不說話。
華陽聞言苦笑一聲。
他也聽出來了，孟博濤雖然生著氣，但最後一句話，確實在幫他說話。
不過，孟教授一把歲數，生起氣來，跟個小孩一樣，全寫在臉上，一點城府都沒有。
秦承福聽到這話，心裡這個苦啊！
他領著孟教授來，可就是為了在這種時候，幫他說句公道話。
這可倒好，公道話一句沒說，反倒是胳膊肘往華陽身上拐。
確實，要是華陽撂挑子不干，他還真研發不出3G技術……
「華總，您也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走流程的。」
「要不……」
秦承福話還沒說完，華陽抬手打斷了他。
「我不管那麼多。」
「我就問你兩個問題，於宏偉夠不夠資格擔任行長？」
華陽看著秦承福。
秦承福緊皺眉頭，思索半天，點了點頭。
「按照資歷和能力，肯定是夠的。」
「但是……」
華陽再次抬手打斷。
「你先別但是！」
「我再問你，如果這次不是因為我跟於宏偉的私人關係，代理行長是不是由於宏偉來擔任？」
華陽按滅了菸頭，續了一根煙。
秦承福咽了咽口水，徹底說不出來話了。
足足半晌，他才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是！」
「前任行長周斌沒退休之前，就有意培養於宏偉接任。」
「現在提前退休了，沒意外的話，代理行長確實該由於宏偉擔任……」
「但現在情況，我剛才也解釋過了，再說這任命的決定，也不全是由董事會決定的。」
「那上面……」
秦承福手指了指天花板，可話剛出口，就被孟博濤叫住了。
「老秦，你跟他說這些都沒用。」
「這小子，可不管你那麼多，他就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
「你要是不答應他，今天咱們倆肯定白跑一趟。」
孟博濤屬實拿起華陽桌子上的煙，剛抽出一根，就見華陽拿起打火機，打著火，滿臉笑容的遞了過來。
他看了華陽一眼，也沒拒絕，點著煙抽了一口。
「你小子也別笑。」
「我也一把歲數，不說當你爺爺，但當你爹的歲數肯定夠，也不知道尊老愛幼。」
「等你研發出3G技術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孟博濤看著華陽冷哼一聲。
華陽點頭賠笑。
「是，是，是，剛才是我不對。」
「孟教授您德高望重，犯不上跟我計較。」
「以後，咱們倆還得打配合呢，為了這點小事，不至於。」
華陽也知道孟博濤沒有真生氣，剛才揶揄兩句，也不過是發發牢騷。
不然，孟博濤也不會裡里外外向著他說話。
一旁的秦承福把倆人的動作看在眼裡，腸子都快悔青了。
他今天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把孟博濤叫過來，牽橋搭線。
這倆人一唱一和，小的亂提要求，老的點頭附和。
到頭來，好人孟博濤當了，反倒給他架這了！
「孟老哥，你少說兩句吧。」
「這件事讓我想一想。」
秦承福嘆了口氣，滿臉的惆悵。
他擔任東海銀行董事長這麼多年，還從來沒遇到像華陽這號人。
更沒遇到這麼頭疼的事！
現在問題，不是他該不該答應，因為答不答應，他都得答應。
要是他拒絕，華陽撂挑子不幹了，他也得跟周斌一樣，被提前退休！
可要是不拒絕，該怎麼越過流程，讓於宏偉擔任銀行行長？
到時候，作為代理行長的趙瀚，該怎麼處理，用什麼名頭再把趙瀚代理行長的位置上撤回來？
其他人會怎麼看待這件事？
這件事一旦發生，會不會削弱董事會的權威？
一連串的問題，他現在一個都解決不了……
「秦董事長，這件事肯定難不到你。」
「你別忘了，十年前，也有過一起特例！」
華陽靠在沙發上，看著秦承福。
秦承福聞言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一拍大腿。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