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點了點頭。

  「行，那你先進拍賣廳吧，這次的拍品比較多，得給你往中間排排了。」

  華陽點了點頭轉身朝拍賣廳走去。

  進到拍賣廳後，華陽四下環顧一眼，點了點頭。

  這拍賣廳，外面看上去不大，但進來一看反倒是不小！

  整體結構跟後來電影院裡的巨幕影廳一樣，把一樓和二樓的牆體打穿，從上到下，錯落著一百多個座位。

  整個場館裡，差不多坐滿了人。

  華陽拿著手裡的邀請函看了看，竟然是靠前的位置……

  也不知道項琛是從哪弄來的票。

  他走到第三排，坐了下來。

  可他剛坐下來，後背還沒等靠在椅子上，卻見身旁有個白髮老頭，跟著坐了下來。

  華陽轉頭一看，頓時笑了笑。

  「郭教授！」

  「您怎麼在這？」

  郭興學看著華陽，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華陽，你也來參加拍賣會？」

  他倒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碰到華陽。

  華陽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見一男一女跟在郭興學，坐了下來。

  男人坐下的時候，低頭跟華陽對視一眼。

  華陽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

  范耀！

  范耀身邊則坐著他的老婆郭秋芸，也就是郭興學的女兒。

  「范耀，正好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位是我的學生，華陽。」

  「我跟你說，他可是江華集團的董事長，算得上我教過的學生中，最優秀的一個了！」

  郭興學笑著看著范耀，介紹道。

  他並不知道江華集團和范氏集團的恩怨糾葛。

  范耀商業上的事情，他從不過問，只是最近總聽女兒說，范耀事業上不太順利。

  但具體是怎麼回事，他也不知道。

  范耀看著華陽，冷笑了一聲。

  「華陽，還真是夠巧的……」

  華陽笑了笑。

  「不是湊巧，我就是奔著范總來的！」

  一旁坐著的郭興學聞言愣了下。

  「怎麼，你們倆之前認識？」

  郭秋芸聞言嘆了口氣。

  「爸，前幾天我不是跟你說過，范耀的公司被人收購的事情嗎？」

  郭興學點了點頭，有些不解。

  「說過，但他手裡不是還有不少股份嗎？」

  「再說這跟華陽有什麼關係？」

  郭秋芸看了范耀一眼，湊到郭興學耳邊，壓低了聲音。

  「收購范氏集團的，就是你這位學生，華陽的江華集團！」

  話音落下，郭興學猛地坐直了身體。

  他看了看華陽，又轉頭看了看范耀，半晌沒說話來。

  之前同學聚會的時候，他是知道華陽做了挺大的生意。

  算是他帶過學生裡面，最有出息的一個。

  但范耀的情況，他也知道……

  雄踞在濱海市首富的位置上，整整七年時間！

  可到頭來，公司竟然被華陽收購了……

  想到這，郭興學才反應過來。

  那豈不是說，華陽和范耀算得上仇敵了！

  「華總真是好雅興，自己公司被葛成天到處封殺，你還能跑來參加拍賣會。」

  「我真是佩服你！」

  范耀冷笑一聲。

  他跟華陽碰見，那就是針尖對麥芒！

  可，他終究是失敗者，也只能用嘴嘲諷一下華陽。

  華陽聳了聳肩，神情淡然。

  「范總還不是一樣？」

  「有閒工夫來參加拍賣會。」

  范耀笑了聲，搖搖頭道：「我跟你可不一樣。」

  「我現在是閒人一個，怎麼比得上華總？」

  「華總與其在我這個失敗者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好好想一想，該怎麼去對付東海商會和葛成天！」

  「同時對東海商會三百多家企業宣戰……」

  「東海省這麼多年，華總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范耀雙手環抱在身前，不斷嘲諷這華陽。

  華陽笑了笑，完全沒把這些話當回事。

  「有些人，心中沒有鵝腿，就算是吃了也無妨，可有些人，心中有鵝腿，嘴上卻說不吃！」

  「那純屬就是在自欺欺人。」

  「范總，我的確是為你而來……。」

  華陽還想說下去，卻被范耀抬手打斷了。

  「華總，拍賣會開始了……」

  范耀不再說話。

  華陽笑了笑，原來熱臉貼冷屁股，是這種滋味。

  郭興學看向華陽，眉頭微微挑了下。

  「華陽，你跟我女婿之間的矛盾，這麼大嗎？」

  華陽苦笑一聲。

  「矛盾不大，只是您女婿，太一根筋了。」

  「郭教授，平常在家，范耀聽您的嗎？」

  華陽看向郭興學，低聲問道。

  郭興學思索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聽倒是聽，但我平常也不管他，都這個歲數的人了，自己有種自己處事方式。」

  「我一把年紀了，也不好干預。」

  華陽嘆了口氣。

  「郭教授我實話跟您說，我想讓他來江華集團上班。」

  「不管是副總也好，還是總裁，位置他隨便挑。」

  「除了年薪和分紅之外，我還打算用江華集團的股份，和他手中還剩的范氏集團股份，做股權置換。」

  「把我手裡的股份，分出一部分給范總。」

  「只是，我看范總的態度，這事有點難辦啊。」

  華陽看著郭興學。

  郭興學聞言皺了皺眉頭。

  「這件事，我也不好辦啊……」

  「每個人都有個人意志，別人根本干預不了。」

  「要不然，你們倆再好好談談？」

  華陽笑了笑，話題一轉。

  「郭老師，我最近聽說了一幅鄭板橋的蘭竹圖……」

  華陽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郭興學坐直了身體，雙眼放光。

  「華陽，你說什麼？」

  「你可別騙我，我都一把年紀，經不起這種玩笑。」

  華陽擺了擺手。

  「郭教授，我哪敢跟您開這種玩笑，是真的！」

  「我可聽說，莊昌帶了一幅駿馬圖，來參加拍賣……」

  郭興學眉頭一皺。

  他也知道莊昌手裡的駿馬圖，但他不知道駿馬圖跟鄭板橋的真跡有什麼關係。

  下一秒，郭興學一拍大腿。

  嚇了他女兒和范耀一跳。

  「爸，怎麼了？」

  郭興學滿臉激動，他明白了！

  他朝郭秋芸擺了擺手，湊近了華陽。

  「難道，這幅駿馬圖里藏著……」

  郭興學見華陽點了點頭，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他拽住華陽的小臂，生怕華陽跑了。

  「你還能認出來嗎？」

  「你要是能認得出來，我等會就花錢買下來！」

  郭興學深吸兩口氣，平復了下心情。

  他一把年紀，根本經不起情緒這麼波動！

  華陽笑了笑。

  「畫，已經在我手裡了。」

  「我原本就打算，把這幅畫直接送您。」

  「想著，讓您幫我勸勸范總……」

  「可惜您既然說讓我跟范總單獨聊，那這幅鄭板橋的蘭竹圖……」

  華陽話說一半，再次戛然而止。

  此處無聲勝有聲，他知道郭興學知道是什麼意思。

  有時候，有些話，不說的作用，遠比說出來要大得多！

  郭興學瞪了華陽一眼，數落起來。

  「你小子，上學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

  「這才幾年，都快成人精了，連老師都坑。」

  華陽笑了笑。

  「郭教授，我又沒說不送您。」

  「只是，范總那面，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