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瑋點點頭，道了聲謝，簽完合同後，帶著鄭順離開。

  下午一點，華陽就收到了八千萬的預付款。

  他手裡握著四千萬的果蔬，面對盛豐集團，以及盛豐集團旗下的十五家果蔬批發公司。

  這場仗該怎麼打，他心裡已經有辦法了……

  當晚，華陽和項琛、余順留在辦公室，熬了個通宵。

  制定了一套專門針對盛豐集團，謝成益的計劃！

  ……

  次日，清晨。

  濱海市，昌茂果蔬批發市場。

  起早的大爺大媽，穿著厚厚的棉服，頂著風雪朝批發市場裡走去。

  一路上，不少卡車停在路邊，開始賣菜。

  「這不是有菜嗎，昨天誰說的濱海市沒菜了？」

  「老闆，你車上的土豆，多少錢一斤？」

  掛著菜籃子的大媽，看向買菜的小販問道。

  小販笑了笑，從袖子中伸出三根手指。

  「三塊錢一斤！」

  大媽聞言，下意識後退半步。

  「三塊錢？」

  「你這土豆是金子做的？」

  「居然賣這麼貴？」

  平常，市場裡一斤土豆三毛錢，價格都算貴！

  可今天，三塊錢一斤……

  這不是賣土豆，這是搶錢啊！

  小販笑了笑，指了指後面的卡車說道：「大媽，您看看現在濱海市，菜都進不來。」

  「你嫌貴，我還嫌貴呢。」

  「這一車土豆，是倉庫里的存貨！賣完就沒有了。」

  「三塊錢一斤，不講價！您要是不買，就趕緊走，別堵在這裡影響我做生意……」

  大媽緊皺著眉頭，因為暴雪，菜運不進濱海市的情況，她心裡也清楚。

  可總不能餓著肚子，不買菜啊……

  就在大媽猶豫的時候，旁邊走過來一位老頭，拽了他一把。

  「別在這攤子上買菜，這幫人，心黑著呢！」

  「市里已經設置了購菜點，就在不遠處。」

  「那邊的土豆，才九毛一斤！」

  大媽聞言，眼前一亮。

  「九毛錢？」

  擺攤的小販聞言，冷笑兩聲。

  「九毛錢？」

  「絕對不可能！」

  「現在整個東海省，都沒有這麼便宜的土豆。」

  「賣的這麼便宜，八成都是些發芽的貨底子！」

  「我跟你們說，三塊錢的土豆，都算便宜了，今天賣完這一車，下一車可就不是這個價了！」

  「到時候五塊，六塊，你們也得買！」

  小販雙手插在袖口裡，瞥了大爺大媽一眼道。

  大媽壓根就沒聽小販的話，直接朝市里指定的購菜點超市，走了過去。

  這次市里指定的超市，全都是跟江華集團有合作的超市。

  昨晚，華陽連夜在濱海市挑選了幾百家出售果蔬的超市，將倉庫里的菜運了過去。

  市裡面對價格有嚴格的要求，這幫老闆也不敢哄抬物價，只能以平價蔬菜出售。

  一群大爺大媽，直接把超市圍得水泄不通。

  誰都知道，這菜運不進來，吃一斤就少一斤……

  超市裡的售貨員，忙的不可開交。

  稱重，添貨，收錢！

  相同的動作，重複了成千上萬遍。

  一上午過去，菜攤子上依舊排著老長的隊伍。

  排隊的大媽和大爺們，慢慢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菜賣了一上午，不但沒少，反而越來越多了？

  「小姑娘，新聞上說，高速和火車都停運了，外面菜運不進來了……」

  「我看你們賣了一兜子又一兜子的菜，這菜，都是哪來的？」

  大媽對著售貨員問道。

  售貨員轉過身來，擦了把頭上的汗，笑道：「大媽，你說的那些都是謠言。」

  「我們後面倉庫里，還有幾百袋子菜呢。」

  「市里就怕大家吃不上蔬菜，昨天連夜運過來的。」

  「後續等雪下的小了，還會陸續有蔬菜運進來，您沒必要一次囤這麼多。」

  「少買點，吃個新鮮，吃完了您再來買，總比扔在家裡吃不完爛了強。」

  「現在菜價的確是漲了，但價格也不會太高，九毛錢的土豆，大家都吃得起。」

  售貨員笑了笑，扛起一袋子土豆，倒在菜攤上。

  一群排隊的大媽聞言，紛紛點了點頭。

  人家說的沒錯，這麼多菜，吃也吃不完，買回家爛了反倒是浪費錢。

  頓時間，一群大爺大媽把吃不完的菜放下，買了足夠做飯的菜，背著手回家了……

  不僅僅是這一家超市里，整個濱海市幾乎都是這樣！

  甚至濟山市，同樣的一幕，也在每間指定的超市里上演。

  有平價菜擺在面前，外麵攤子上的高價菜，根本沒人買……

  ……

  盛豐集團，董事長辦公室內。

  謝成益看著今早蔬菜銷量的匯報單，緩緩皺起眉頭。

  這銷量明顯有些不太對勁！

  濱海市和濟山市的蔬菜，該買的，他早就買的差不多了。

  怎麼可能還有人把菜價壓的這麼低？

  「謝總，這件事會不會跟江華集團有關？」

  一旁的秘書低聲提醒道。

  謝成益擺了擺手，冷笑一聲。

  「華陽這個人唯利是圖，能賺多點，他絕不可能賣平價菜。」

  「他恨不得菜價再漲幾倍！」

  「不用管江華集團，我估計是市裡面，有人唱空城計。」

  「想要把市民們不安的情緒，穩定下來。」

  「通知倉庫，讓他們維持原價出貨，能出多少就出多少。」

  「只要有這幫不明事理，胡亂跟風的老頭，老太太在，早晚會把他們手裡的菜消耗光。」

  「到時候，不用咱們漲價，菜價自然會上去！」

  謝成益冷哼一聲，根本沒把華陽當回事。

  一天過去，次日清晨。

  超市再次開門，依舊是不限量供應的瓜果蔬菜。

  被人問起來，仍然是相同的回答。

  唯一不同的是，菜價別昨天還便宜了一毛錢！

  「小伙子，這白菜昨天還一塊錢，怎麼今天還便宜了一毛？」

  大媽拿起一顆大白菜，拍了拍售貨員的肩膀問道。

  售貨員轉過身，幫忙拽過一個塑膠袋，遞給了大媽。

  「您看外面的雪也停了，用不了多久，外面菜就能運進來。」

  「現在倉庫里還有幾百袋子菜，再不降價，到時候恐怕就賣不出去了。」

  「來，您選哪一個，我幫您裝起來……」

  售貨員小伙笑了笑，說道。

  老太太看著面前的白菜，又抬頭看了看標牌上的菜價，怎麼想都覺得有點虧。

  這菜價原來越便宜，今天九毛錢買回去，明天要是再掉一毛錢，不就虧了嗎？

  這事弄得……

  「小伙子，我再去別的地方瞅瞅，一會回來再買。」

  老太太把白菜放了回去，背著手在超市里轉了一圈後，直接走了。

  ……

  又過了一天，土豆和白菜的價格，又往下掉了一毛錢！

  土豆七毛一斤，白菜八毛一斤。

  這種情況不止一家，整個濱海市、濟山市，幾百家果蔬超市，全都跟商量好的一樣，早晨開門統一降價！

  不少人見狀，反倒是都不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