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洲聞言轉過身。
他看向了華陽，良久才輕笑一聲道：「你來或者不來，是你的自由。」
「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且，我要沒有興趣了解，你為什麼會完好無損的站在這。」
「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一次僥倖那是運氣。」
「人不可能靠著好運活著。」
李永洲目光中透著幾分陰狠，語氣中帶著威脅的意味。
關從嘉和孟驊聞言皺緊了眉頭，卻沒有立刻站出來說話。
這場對話是華陽率先挑起的，他們沒有插話的權力。
華陽冷笑一聲道：「那可真不巧，我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現在，靠的全都是好運氣。」
「你也不用白費力氣。」
「那兩個夯貨，人現在就在市局的審訊室。」
「等我這邊結束後，會立刻趕往市局，配合調查。」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魏東川應該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吧？」
他料到魏東川不會把事情告訴李永洲，所以才不緊不慢的坐車過來。
除此之外，他隱隱能感覺到，江華地產有極大可能順利拿下東峰的項目。
至於魏東川留了什麼後招，還得宣布結果後才能知道。
他叫住李永洲，也是想趁機擾亂李永洲的心神，讓他和魏東川之間心生間隙。
當然，李永洲也不是傻子，不論結果會不會按照他預想的來，他現在都要用言語干擾一下。
說兩句話，又不要需要他花錢，萬一成了，就賺大了！
李永洲臉色有些陰沉。
可轉而他似乎想到什麼，冷笑了一聲道：「華陽，省省吧。」
「反間計這招對我沒用。」
華陽點了點頭，一副瞭然道：「我知道對你沒用。」
「可我再告訴一件事，這次的項目，亨達地產絕對拿不到。」
「江華地產百分之百中標！」
「不信的話，咱們一個小時後見分曉。」
「對了，我勸你最好早做打算，省的最後當了替罪羊，有口說不清。」
華陽說完，轉身帶著孟驊和關從嘉徑直離開會場。
其餘地產商回過神，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剛才倆人之間的談話，信息量實在是有點大！
還得消化消化此行。
片刻後，一些地產商紛紛離席，追上了餐廳，想要借著光跟華陽取取經。
一轉眼，會場上只剩下李永洲一個人。
剛開始那幫給他地名片的地產商，也全都上了二樓去攀附華陽。
李永洲緊緊攥著拳頭，心裡不免有些火氣。
這些火氣也不光全來自於華陽，而是感受到孤立後，無可奈何之下，心中生起的火氣。
他深吸幾口氣，毅然決然離開了會場，開了間房間，進去休息。
餐廳內。
華陽，孟驊和關從嘉坐在一張桌子上。
身邊則圍滿了地產商。
其中不少人都是跟著關從嘉去過江華地產公司，藉此機會倒是能上來攀談兩句。
可僅是幾句話，就被孟驊打發了，連給名片的機會都沒有。
華陽和孟驊心裡都清楚，這幫人全都是騎牆派。
關鍵時刻沒有一點用處。
反倒是關從嘉，能站出來說句話，就比這些人強不少。
服務員將綠茶擺上了桌，退了下去。
關從嘉理所當然拿起茶壺，分別給華陽和孟驊倒了杯茶。
華陽笑了一聲道：「麻煩了關總。」
「剛剛你說要請教一下，有什麼疑惑可以跟我談談。」
關從嘉眼前一亮，顧不得給自己倒茶，立馬放下了茶壺。
「華總，那我就不跟您客氣了。」
「對此我還真有件事想要請教您一下。」
「您也知道，我們家從我爺爺那輩就開始接觸房地產。」
「到了我爹的時候，發展到了頂峰。」
「現在輪到我，隨著房地產市場的火熱，按理來說公司應該能再進一步。」
「可我最近發現，業績卻一年不如一年，眼看就要虧錢了，卻找不出原因。」
「我想聽聽您的建議。」
關從嘉絲毫不客氣，直接道出了公司的現狀。
他也沒什麼好避諱的，也不怕有人想要落井下石。
雖然公司的業績的確一年不如一年，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座的地產商，除了江華地產以外，還真沒人能扳倒他。
華陽見關從嘉如此坦誠，也不吝嗇指點。
他先是問了幾個問題，關從嘉一一回答之後，他瞬間明白了公司的症狀所在。
「我覺得你們公司應該換一個成本主管和主任經濟師。」
「你現在公司里，這兩個位置的人，絕對有問題。」
「在市場大環境非常好的情況下，連一個草台班子都能賺到錢的時候。」
「你們作為老牌地產公司，收益卻越來越差，說明內部發生了問題。」
「內部問題的關鍵點，就在於我剛才所說的兩個崗位，一是成本控制不得當，二是經濟規劃部明確。」
「公司有充足資金的時候，卻在內部空轉，產生不了任何價值。」
「隨著成本的上升，資金消耗巨大，收益自然會下降。」
「我建議你回去好好調查一下內部的問題。」
「像從嘉地產這種老牌的大地產公司，裡面的裙帶關係肯定非常嚴重。」
「我明白，這些都是元老、功勳的後代。」
「但商場如戰場，你不能帶著一幫只想著吃老一輩人功勞的人，衝鋒陷陣。」
「關總，你是個明白人，應該不用我再繼續說下去了吧？」
華陽緩緩喝了口杯里的茶，看向了關從嘉。
關從嘉神情不斷變換，最終顯得有些凝重。
他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華總，謝謝您。」
「沒什麼事，我就不打擾了，反正我也中不了標，就先回去了。」
關從嘉笑著招呼了一聲，匆匆離開了。
他聽到華陽的提點，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知道了問題，他必須立刻去解決，一刻也等不了。
何況，這次的問題，牽扯的人和層面太多，他必須先回家跟老爺子打聲招呼。
省的到時候，這幫蛀蟲跑去家裡犯他爹！
關從嘉走後，華陽和孟驊對面的位置就空了出來。
孟驊喝了口茶，有些好奇的看向華陽道：「華總，你是怎麼推測出關總公司存在問題的？」
華陽笑了一聲，點了一根煙。
「我不是問了他三個問題嗎？」
「通過問題發現的。」
孟驊撓了撓頭，他回想起華陽剛剛問的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從嘉地產公司，從營業到現在有多少年了？
關從嘉回答的是六十年。
平均算下來，從爺爺輩開始的話，每代人平均經營了二十年。
第二個問題是從嘉地產公司，所建造的樓盤，最近有沒有出現意外。
這個問題相對於上一個格外敏感。
當時，關從嘉也是一愣，才低聲打了聲有，並沒有深入展開。
第三個問題則是問關從嘉有沒有解決問題的決心。
關從嘉回答有。
這三個問題問下來，他完全是一臉懵。
然後就聽華陽一針見血的說出從嘉地產公司面臨的問題！
他壓根不知道，這是怎麼推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