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旭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毛老。」
話罷，鄭旭退出了辦公室。
他回到工位上，長嘆了一口氣，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正在這時，肅北拿著調令文件走了過來。
「鄭旭，走吧。」
「毛老讓我陪你一起去。」
肅北把調令文件亮了出來。
鄭旭點了點頭，一同出了辦公室，上了車直奔市局而去。
……
中海大廈，江華集團董事長辦公室內。
項琛推門快步走了進來。
「華總，您找我？」
項琛看向站在辦公桌旁邊的華陽，微微皺起眉頭。
辦公桌上赫然擺放著幾桶江華食品公司生產的老壇酸菜牛肉麵和紫荊集團仿照出來的酸菜牛肉麵。
華陽指了指桌上的泡麵。
「我今天吃完飯，順著街道逛了逛，路過聚鑫連鎖超市和環亞連鎖超市，我都進去轉了轉。」
「幾家超市逛下來，兩種泡麵的銷量，大概能到四六開！」
「對這種情況，你有什麼看法？」
華陽雙手環抱在身前，看著項琛。
項琛聞言思索道：「范總那面的GG，今晚就能上線東海衛視。」
「明天一早，GG會同步覆蓋整個東海省內的GG牌和各大GG位。」
「除此之外，按照您的要求，GG發出後，會同步推出促銷活動。」
「到時候，這種局面肯定會有所改觀。」
「出自之外，我還有聽到一則小道消息。」
「席氏集團向銀行抵押了部門中小企業的股份，換取大量的現金！」
項琛看向華陽。
華陽聞言皺起眉頭道：「席氏集團換取大量的現金，除了填補席氏集團內部越來越大的窟窿以外，肯定還會加大酸菜牛肉麵的產量。」
「準備大規模湧向市場。」
「這是想要硬生生撞開一條路，強行占據酸菜牛肉麵的市場。」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打！」
「通知范耀，推出GG後，原定的促銷活動由降價一塊，變成降價兩塊！」
「零售價由五塊一桶，改成三塊一桶。」
此話一出，項琛都懵了。
他看著華陽道：「要是賣三塊錢，咱們的利潤只剩下五毛錢了。」
「老壇酸菜牛肉麵的運輸和配送，全都是咱們全權負責。」
「這麼算下來，每賣出去一桶面，咱們還要倒虧一毛錢。」
「再加上GG和宣傳費用的投入，一次活動開始就虧了幾百萬！」
項琛看著華陽，兩條眉毛緊緊皺在一起。
在他看來，這則GG一出，加上余書欣那面的寫手，再往上和線下發表一些文章，就能讓群眾形成正版盜版的觀念，從而對紫荊集團生產的酸菜牛肉麵，產生牴觸心理。
可按照華陽的操作，一通下來，還不知道要虧多少錢！
華陽看著項琛的反應，笑了笑道：「項總，別一虧錢，你就這副樣子。」
「江華集團是一個整體，不能只盯著一家公司的得失看。」
「這部分虧的錢，聯通公司每個月3G技術的分成，就足夠咱們投進去燒了。」
「何況，孟驊的江華地產，孔俊豪的江華投資，全部都在盈利。」
「席天齊被迫跟咱們打消耗戰，調動資金想要硬生生撞開一條路。」
「這個時候咱們要是頂不住，就永遠沒有機會解決席氏集團。」
「現在席氏集團已經開始抵押各家中小企業的股份換取現金流，意味著內部已經沒有多少錢可以跟咱們消耗了。」
「咱們要做的就是，準備好充足的資金，倒逼席天齊不斷放出手中各個中小企業的原始股份。」
「直到消耗光東海集團和席氏集團手中，這些企業的股份，咱們就贏了！」
華陽緊緊攥起拳頭，下定了決心。
項琛感受到華陽的堅決，並沒有再反駁或是提出疑問。
他仔仔細細品味著華陽所說的話，江華集團跟席氏集團打消耗戰，是為了迫使席氏集團抵押手中有關中小型企業的原始股份，不斷換取現金流，投入到消耗戰當中。
這中間，得利的一定是消費者。
產品價格降低，意味著他們可以用更少的錢，換取心儀的產品。
其次就是一線的連鎖超市，曹永安和各個超市的老闆。
產品降價，他們進貨的價格不變，損耗的是江華集團的錢，他們利潤會被攤薄，但能換來更多的人流量，拔高消費者的消費熱情，促進其他產品的銷量，他們同樣賺錢。
最後，得利的則是，那些被席氏集團和東海商會掌握原始股份的中小型企業。
席氏集團把他們的股份抵押給了東海銀行，他們就可以花錢把股份重新購入回來。
其中，東海銀行還可以分一杯羹，在其中挑選有潛力的公司，追加投資，購入更多的股份。
除了江華集團和席氏集團以外，近乎所有人都得到了好處。
項琛想到這，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我明白了，華總。」
「我現在就去通知范總，讓他修改降價方案。」
項琛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卻被華陽叫住。
華陽點了一根煙道：「項總，臨走之前，我要跟你說明白一條道理。」
「我是個企業家，不是個慈善家。」
「賺錢永遠都是我的第一出發點。」
「這次的促銷活動，表面上賺不到錢，是因為席氏集團還在。」
「席氏集團早起的戰略，就是用手中掌握的股份，威脅這些中小企業針對江華集團。」
「可惜江華集團體量太大，這種小手段根本起不到作用，他才轉變思路。」
「這些中小型企業，為什麼不敢反抗？」
華陽看向項琛，話題一轉。
項琛看著華陽道：「因為他們不敢。」
華陽點了點頭道：「正是因為不敢，所以心裡就會有怒。」
「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把他們心中的怒勾出來！」
「等到席氏集團手裡的有關的股份抵押殆盡後，就是他們反擊的時候。」
「牆倒眾人推，推到了席氏集團，咱們才是受益最大者！」
「賺錢不能只看一朝一夕，要看的長遠一點。」
華陽看著項琛，語氣中多了幾分語重心長。
他理解項琛的思維局限，畢竟項琛前二十年全都跟在范耀身邊，形成的商業思維跟席天齊他們差不多。
可新的時代早就新的趨勢，思維轉變不過來，賺到的錢遲早會被消耗殆盡。
東海商會的倒塌是必然的，即使沒有華陽，也會有下一個王陽，李陽站出來推到東海商會。
只不過，他有上一世的記憶，提前站在了浪潮來臨的風口上。
他註定成為那個人，也註定成為引領浪潮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