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靖安聞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常江被弄懵了，不耐煩道：「點頭又搖頭，到底什麼意思？」

  「老張，你能不能把別讓我猜謎語，想到什麼趕緊跟我說說。」

  常江攥緊了拳頭，一副急不可耐的意思。

  張靖安壓了壓手道：「先別著急，讓我抽完最後一口煙。」

  「榮安順自首肯定是魏東川安排的，既然是魏東川安排的，這件事就絕不是自首那麼簡單！」

  「你想一想，榮安順是誰？」

  「魏東川多年來貪贓的白手套！」

  「調查組找到榮安順之前，榮安順就跑了，這麼長時間的通緝令都沒抓到，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自首，你不覺得蹊蹺嗎？」

  「換句話說，你要是魏東川，你會平白無故讓榮安順跑到市局自首嗎？」

  張靖安看向常江，皺起眉頭。

  他今早就聽說這個消息，一直想到現在，都沒想出個所以然。

  但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他肯定，事情絕對沒有表面上看那麼簡單！

  魏東川這次一定在憋大招。

  常江聞言搖了搖頭道：「我要是魏東川，我巴不得榮安順死在外面。」

  「萬一榮安順被審出些不該說的，魏東川這老王八蛋，就徹底完了！」

  「可榮安順的妻子和孩子都在魏東川手，我要是榮安順我也不敢說出對魏東川不利的話。」

  「我派手下去找，找了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懷疑榮安順的老婆和孩子早就被轉移出省了。」

  常江撓了撓頭，皺起了眉頭。

  整個東海省內，灰色地帶攏共就那麼幾個地方，老城區、各個旅館和酒店，他全都找過一遍，一點蹤跡都沒有。

  該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還是找不到人，他也沒辦法。

  張靖安長嘆了口氣道：「所以我才著急回去。」

  「儘早把消息告訴席總，說不定能有新的發現。」

  常江點了點頭道：「席總比咱們都厲害，他肯定能發現新的信息。」

  「你開快一點！」

  常江催促了一聲司機。

  司機應聲，掛上檔位開始提速。

  十五分鐘後。

  席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席天齊穩穩坐在沙發上，看著站在面前的張靖安和常江。

  「靖安，剛出來就急匆匆的跑過來，出了什麼事？」

  席天齊指了指面前的沙發，示意兩人坐下。

  張靖安坐下後道：「我今早聽到一則消息，榮安順自首了！」

  常江緊跟著坐了下來，看向席天齊。

  席天齊聞言微微皺起眉頭，他思索片刻道：「早不自首，晚不自首。」

  「偏偏在這個時間節點上自首。」

  「魏東川想要幹什麼？」

  席天齊點了一根煙，靠在沙發上思量起來。

  他迅速整合腦袋裡的信息，據他所知，榮安順早在被捕前就潛逃出了東海省。

  東海省省廳下了全國通緝令，榮安順無法乘坐火車、汽車和飛機，也就意味著無法從路陸逃跑，唯一的出路就是海路，通過坐船去港島。

  走海路的話，他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所以說，榮安順一定是躲在了隔壁兩省，一直在等待著。

  這一步，他推測也是魏東川的布局，包括擄走榮安順的老婆和孩子。

  現在榮安順自首，顯然是魏東川下的一盤大旗！

  魏東川掌握榮安順的老婆和孩子，也不怕榮安順會說不利於他的話，只是自首的動機有些模糊。

  「常江，上次讓你調查榮安順老婆和孩子的行蹤，你調查的怎麼樣了？」

  席天齊看向了常江。

  常江微微搖了搖頭道：「該找的地方全都找了。」

  「可就是找不到人。」

  「我懷疑人已經被魏東川轉移出省了。」

  常江看著席天齊，面露為難。

  人要是被轉移出省，他就算再有本事，也查不到。

  席天齊緩緩吐了口煙道：「酒吧舞廳KTV，這些地方都找過嗎？」

  常江愣了一下：「席總，哪有把人藏在這些地方的？」

  席天齊皺起眉頭。

  「也就是說，這些地方你都沒找。」

  「那你還坐在這幹什麼？」

  「派人把這些地方全都找一遍！」

  「這些地方沒有，就去鄉下找！」

  席天齊冷眼看著常江。

  常江撓了撓頭，為難道：「席總，酒吧舞廳KTV這些地方都好找。」

  「至於鄉下，範圍那麼大，找兩個人跟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別。」

  常江攤了攤手，有些無奈。

  濟山市範圍那麼大，除了城區以外，下面還有五個縣城，每個縣城下面起碼有三到四個村。

  二十個村子，每個地方都在窮山僻壤的地方，真要是把人藏在某個山溝里，他們想找也找不到。

  席天齊聞言抬起頭看著常江，露出一抹冷笑。

  「當時，你讓下屬竄動村民訂購江華集團自營店家用電器的時候，規模鋪的挺大的。」

  「怎麼現在不行了？」

  此話一出，辦公室頓時安靜了下來。

  一旁坐著的張靖安，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看向了常江。

  常江喉嚨動了動，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他思索片刻道：「席總，我想辦法，儘快給您答覆。」

  話罷，常江站起身，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席天齊見常江走後，看向了張靖安道：「靖安，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張靖安深吸一口氣道：「我跟你剛才的想法差不太多。」

  「就是想不明白魏東川到底想要幹什麼。」

  張靖安搖了搖頭，長嘆了口氣。

  席天齊沒有回應，翹起二郎腿，一連抽了三根煙。

  辦公室陷入到一股詭異的安靜中。

  張靖安靜靜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席天齊，他知道對方在思考。

  半晌後，席天齊按滅了香菸，皺起眉頭道：「省裡面，最近有沒有什麼事發生？」

  張靖安聞言愣了一下。

  「席總，這個我需要去打電話問一問。」

  「您不介意的話，我當您面打個電話？」

  張靖安掏出電話。

  席天齊點了點頭，示意張靖安可以。

  隨後，張靖安一連打了三通電話，才接通一通。

  一番交流後，對方掛斷了電話。

  張靖安放下手機道：「席總，有消息了。」

  「原本視察的范老回來了，就在他回來的第二天，鄭旭身上的事情被證實是誣告，立刻恢復原職。」

  「疑似貪污被調查的趙興元和顧長豐，也被證實從無收受賄賂的行為，恢復了辦公。」

  「除此之外，范老還主持了一場關於青龍峰開發項目的交流會。」

  「目前了解到的情況，只有這些。」

  張靖安匯報完之後，隱隱也察覺出不對勁。

  省里的變動太突然，從前始終保持著中立態度的范老，突然結束視察，回來之後，隱隱有主持大局的樣子。

  風頭明顯有些不對勁！

  席天齊聞言抽菸的手一抖。

  「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魏東川這次是奔著調查組去的！」

  席天齊眼睛瞪大，坐直了身體。

  張靖安聞言皺起眉頭道：「席總，我不是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