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旭神情一緊。
「咱倆想一塊去了。」
「魏東川這個老王八蛋,太陰狠了。」
「做了這麼多造孽的事情,不怕死了下地獄?」
鄭旭話語中帶著幾分火氣。
他最恨這種草菅人命的行為,尤其是在魏東川這種位置的人身上。
坐在一個為人民謀幸福的位置上,卻幹著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該被雷劈死!
華陽聞言笑了一聲道:「鄭大哥,這話能從你嘴裡說出來,可見你是真生氣。」
「喝杯茶,先消消氣。」
華陽拿起茶壺給鄭旭倒了杯水。
鄭旭喝了口水,嘆了口氣道:「可惜我不知道人被魏東川藏在什麼地方,要是能把人救出來,不怕榮安順不開口。」
華陽彈了彈菸灰。
「魏東川把人藏起來,不可能讓你們輕易找到。」
「與其想救人,不如多想想魏東川利用榮安順做些什麼。」
「或者說是針對誰?」
華陽看向了鄭旭,微微皺起眉頭。
鄭旭愣了一下,指著了指胸口道:「又是奔著我來的?」
他上次被陷害進拘留所,幕後指使者就是魏東川。
不是他沒有證據,在誣告魏東川,以往他都好好的,偏偏開始調查起魏東川的檔案,執行任務時候就被陷害。
巧合在,那次任務就是因為榮安順打了通電話,說要自首,他才中了圈套。
這次榮安順出現在市局門口說要自首,華陽會懷疑魏東川還是奔著他來的,倒也合情合理。
華陽微微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好說是不是沖你來的。」
「著眼現在的局勢,我倒是希望沖你來的。」
「只針對你一個人,早晚能查證清楚,還你清白。」
「就怕是衝著你們來的……」
華陽微微眯起眼睛,有些擔心。
鄭旭撓了撓頭道:「我們?」
「衝著市局來的?」
「榮安順被關在市局的拘留室,能泛起什麼風浪?」
鄭旭看著華陽,滿臉不解。
華陽擺了擺手道:「不是市局,而是調查組。」
「自從范老回來主持大局後,據我所知,除了你之外,調查組還澄清了趙興元和顧長豐疑似貪污的事情。」
「著眼現在的局勢,調查組和魏東川僵持的局面,由於范老的加入,勝利的天平,開始想調查組傾斜。」
「這個時候,想要反敗為勝,解決調查組是最好的辦法。」
華陽深吸一口氣,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鄭旭聽的連連點頭。
他看著華陽道:「要我說還是你想事情想的全面。」
「我只覺得榮安順自首這件事背後有預謀,其餘的方面根本想不到。」
「那你覺得榮安順要怎麼對付調查組?」
「誣陷、栽贓還是提供假證據?」
鄭旭看著華陽。
華陽搖了搖頭道:「我覺得都不是。」
「至於具體是什麼,我現在也推測不出來。」
「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調查組從這件事情里抽離出來。」
「以不變應萬變。」
「只要你們不著手調查,魏東川的計謀,八成是發揮不出來。」
「經過這麼長時間,你們對魏東川的手段,應該有所了解。」
「這個人,陰狠狡詐,最喜歡干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做事之前還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人表面上看不出來,實際上當事人心裡比誰都清楚。」
「我也是按照他的一貫做法去推測。」
「推測畢竟是推測,具體他心裡怎麼想,沒人能知道。」
華陽吐盡嘴裡最後一口香菸,按滅了菸頭。
鄭旭沒有回話,靠在椅子上沉思了半天才道:「調查榮安順本身就是調查組的工作。」
「要是調查組從事件中抽離出去,市局只能把榮安順移交給檢查單位。」
「後續調查組還需要跟檢查單位移交證據,從而起訴榮安順不正當經營和行賄。」
「可沒抓到魏東川之前,行賄證明不成立,可只按照不正當經營判處,屬於經濟犯罪,罰款的力度大於拘留的力度。」
「榮安順繳足罰款後,短時間內會被釋放。」
「到時候他就是無罪一身輕,買張機票飛去港島或者國外的話,再想找可就是大海撈針。」
「這條線索就像以往的其他線索一樣,徹底斷了,恐怕毛老他們不會同意。」
鄭旭絲毫不避諱,吐露出其中的難處。
以他的想法是絕對信任華陽,以不變應萬變,可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跟他一個想法。
說到頭,調查組的負責人是毛昌平,並不是華陽!
華陽聞言緊皺起眉頭道:「所以說事情才不好辦。」
「這個問題你最好儘快跟毛老反應。」
「他不是個迂腐的人,能想明白其中的厲害。」
「鄭大哥,你恰恰要相反,盡力追查這件事情。」
「最多再受一點委屈,能保留住調查組,魏東川就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
華陽看著鄭旭,滿臉的認真。
現在只需要他的股份抵押擔保協議生效,江華地產入場青龍峰開發項目,就能立刻啟動針對魏東川的調查。
這一點非常重要,說是制勝一擊也不為過。
道理很簡單,魏東川在位子上,所有人都有顧慮,生怕得罪了他,會沒好果子吃。
可調查組和省里一旦表態,啟動針對魏東川的調查,這些人也就沒了顧慮。
人在沒有顧慮的時候,恰恰是最真誠的時候。
到時候,不愁沒有魏東川的證據!
所謂牆倒眾人推,就是這麼個道理……
鄭旭重重點了點頭道:「我明白,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只是又得被你嫂子一頓數落。」
「真踏馬愁人。」
鄭旭嘆了口氣,語氣抱怨,嘴角去壓不住的翹起來。
華陽見狀立刻問道:「上次我去拘留所,讓你答應的事情,看樣子你是成功了?」
「你是怎麼說服嫂子的?」
華陽往前湊了湊凳子,露出好奇的樣子。
鄭旭笑了一聲擺手道:「其實也沒什麼。」
「我帶你嫂子回了趟濱海市的養老院。」
「就是你捐電梯的那個。」
「讓他親眼看看我當年救下的人,好能真切的感受到我肩上的責任。」
鄭旭說話間,不忘抬手拍了拍肩膀。
華陽笑道:「嫂子,當時是不是特別感動?」
鄭旭吧唧了下嘴巴,微微搖了搖頭,露出幾分納悶道:「恰恰相反,當時淡定的跟個石雕一樣。」
「出乎尋常的冷靜。」
「後來,我眼見實在沒辦法,索性提出離婚。」
「結果……」
鄭旭的話戛然而止,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右側的臉龐。
當時金秀扇的就是右側的臉,現在摸起來,還隱隱能回味出當時火辣辣的疼。
華陽卻露出疑惑的表情,挑起一側眉頭問道:「結果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