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博濤聽到這,兩條眉毛恨不得擰到一起去。
饒是他從業多年,此刻也不滿露出詫異的神情。
「難道,人還能憑空消失了?」
孟博濤攤了攤手,看向肅北。
肅北眼睛向下看去,他剛才的回答沒有一句話,但他也理解孟博濤的詫異。
畢竟他現在也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正常情況下,兩分鐘不到的時間,根本無法制服一個成年人,同時把人迅速隱藏起來,何況這個人還是鄭旭!
可事情偏偏太過詭異,無法用常理去判斷。
這其中肯定有他們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細節……
肅北想到這,微微抬起頭撇向了華陽一眼,卻見華陽嘴角含著笑,一副若有所知的樣子。
他見狀瞬間皺起了眉頭,可礙於面子也不好直接開口詢問。
孟博濤敏銳注意到肅北的眼神,轉頭看向了華陽。
他見華陽這副樣子,輕咳一聲道:「華陽,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此話一出,另外兩名隨行的隊員同時看向了華陽。
倆人眼中迅速閃過一抹不解,他們很好奇孟博濤和肅北同時看向華陽是什麼意思。
在他們看來,華陽完全跟這件事情不搭邊,孟博濤詢問華陽幹什麼?
倆人眼中閃過的不解,被華陽捕捉到。
他拿起茶杯不緊不慢喝了一口。
「不好意思,有言在先,我不能說話……」
華陽放下茶杯,按滅菸頭後,雙手環抱在身前,靠在沙發上。
肅北聞言皺起眉頭,有些不明所以。
兩名隨行的人員同樣皺起眉頭,相互看了一眼,同樣是不明所以。
只有孟博濤聞言臉色黑了起來。
因為華陽說的話,擺明是在調侃他。
他在肅北來之前,特意跟華陽強調過,不要亂說話,有什麼話等肅北他們走後再說。
可現在華陽反倒拿這話來應付他!
「你現在可以說話了。」
「想到什麼,趕緊說出來。」
「你早說一分鐘,鄭旭就早一分鐘清白。」
孟博濤有些無奈。
華陽聞言笑了一聲,坐起了身體道:「那我就簡單說一說。」
「肅北隊長也說了,他從裡到外檢查了五樓三戶人家,可以肯定裡面絕對沒有藏人。」
「那麼問題就來了,常理推斷,一群人就算能瞬間制服鄭旭,也絕不可能在兩分鐘之內藏起來。」
「當時五樓的高度,也無法將人迅速轉移。」
「人不在屋裡,又憑空消失不見。」
「依我看人就在屋裡!」
「根本就沒有憑空消失……」
華陽話罷,眾人紛紛皺起了眉頭。
肅北看著華陽,隱隱咬著牙關,神情多出幾分不滿。
剛才華陽的一番話,完全是否定了他剛才跟孟博濤匯報時所說的話。
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他說趕到的時候,人根本不在房間裡,可華陽卻說人就在房間裡。
換個角度聽,不就是再說他們和對方暗中勾結,陷害鄭旭!
其中一名隨行隊員聞言喝問道:「華陽,你說誰是叛徒?」
此話一出,辦公室內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孟博濤連忙輕咳一聲道:「華陽,你趕緊把話說清楚。」
華陽緩緩吐了口煙,看了對面坐著的肅北三人一眼,緩緩說道:「我只說是人在屋裡,沒有影射你們的意思。」
「聽你們分析半天,你們忽視了一個最重要的因素。」
「你們怎麼就能確定鄭旭一定是在五樓被人襲擊的?」
此話一出,辦公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肅北神色一緊,眼珠在眼眶中微微打轉,臉上逐漸露出恍然的神色。
另外兩名隨行人員反應則慢一些,始終緊皺著眉頭,可同樣在品味華陽話里的意思。
一旁坐著的孟博濤,則是眼前一亮,瞬間明白華陽意思。
他閉著眼睛,迅速在腦海里,按照過往的經驗和華陽指明的方向開始推到事情發生的過程。
片刻後,他對大概的情況,有了幾分概念。
可不等他說話,卻聽對面坐著的肅北搶先一步道:「你的意思是鄭旭是在四樓被襲擊的?」
「這幫人為了陷害鄭旭,事先在樓牌上動了手腳。」
肅北看向華陽,腦海里頓時明白對方的作案手法。
華陽點了點頭道:「沒錯,不然就算這幫人再專業,也不可能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制服並轉移鄭旭。」
「可鄭旭實實在在消失在現場,那就只剩下這麼一種可能。」
「我猜測,從榮安順打電話給鄭旭那一刻起,這個圈套就開始了!」
「所有發生的事情,全都是這幫人故意為之,你們所看到的一切,所接觸到的每一個人,都是被事先安排好的。」
「包括鄭旭看到對面樓層窗前,行為舉止透著問題的黑衣人。」
「鄭旭心急之下,快速跑上樓的過程中,只會粗略的看樓層牌子。」
「等他到了四樓,看到的卻是五樓的樓牌,要是門在敞開著,換做是我,我也不會注意到自己是否上錯了樓層。」
「這幫人制服鄭旭的第一時間,把樓層號碼牌換回來,將門關上,你們自然也不會想到這件事情。」
華陽的話戛然而止,他彈了彈菸灰,靜靜看著幾人。
論職業,這間辦公室里除了他以外,其餘四個人全都是偵查專家。
幾人剛才不過是短暫陷入到思維誤區里,他反倒是旁觀者清,更加容易在不可能中,找到一種可能性。
現在思路捋清後,後續自然不需要他再說下去,這些人都能想得明白。
孟博濤緩緩收回目光,抬頭看向了肅北。
「肅隊長,我建議咱們立刻派人前往事發現場,看看四樓三家住戶內有沒有遺漏的線索。」
「你覺得怎麼樣?」
孟博濤說著站起了身。
肅北點了點頭道:「你們兩個,跟著孟教授的下屬走一趟。」
「有什麼新發現,立刻匯報!」
話罷,兩名隨行成員立刻起身應道:「是!」
隨後孟教授讓下屬帶著兩名隨行人員趕去了案發現場。
兩人走後,辦公室內,剩下了孟博濤、華陽和肅北。
三人坐在原地喝了兩口茶後,肅北才最先忍不住,開口道:「孟教授,有件事情我想問一下您。」
「您覺得鄭旭被陷害這件事,跟他最近查的東西,有沒有關係?」
肅北看向孟博濤,語氣中透著幾分凝重。
孟博濤聞言愣了一下。
片刻後,他才深吸一口氣道:「這件事情我不好回答。」
「不如你問問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