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旭頓了一下，目光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華陽轉頭看向門口，卻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片刻後，拘留室的門被推開。

  孟博濤帶著看守走了進來。

  「華陽，你這麼做，可不太符合規定。」

  孟博濤背著手走過來，語氣中聽不出是喜是怒。

  華陽見狀緩緩吐了口煙。

  「孟教授，我作為專案組的顧問，有權進入這裡。」

  「有什麼不符合規定的？」

  「再說，你們內部保密信息怎麼做的？」

  「你看看東海省的本地論壇上，這件事傳的我奶奶都快知道了！」

  華陽緊皺起眉頭，頗為不滿。

  不論這件事是消息泄露，還是有人故意為之，都對鄭旭造成了無法估量的影響。

  這個污點，就算被洗清了，官方出面闢謠，也難免會給鄭旭工作後續造成不良的影響。

  人們會以這件事給鄭旭打上標籤，有些時候，就是這麼沒道理。

  這件事就向一個女人被造謠成了特殊服務行業工作者一樣，即便被證實為謠言，人們也不會相信，永遠記住這個污點。

  不得不說，這招完全有可能毀掉鄭旭的職業生涯，實在是太陰毒了！

  孟博濤聞言眉頭一皺，看向旁邊跟進來的看守。

  「你先去外面等著。」

  孟博濤抬起手，示意看守出去。

  看守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拘留室。

  孟博濤看華陽滿臉憤懣的樣子，搖了搖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小子少跟我在這發牢騷。」

  「當時現場是李強帶隊，參與行動的人我全都單獨問過，沒一個人泄密！」

  「這件事擺明了就是有人預謀，陷害鄭旭的。」

  「也怪你自己不小心！」

  孟博濤指了指鄭旭。

  鄭旭低下腦袋，滿臉羞愧。

  華陽聞言嘆了口氣道：「當時，調查組也有隨行人員。」

  「毛老也知道這次行動，把他們叫過來作證，還不足以證明鄭大哥是被冤枉的嗎？」

  「非得把人關在裡面，怎麼不再給帶個腳銬和手銬？」

  華陽走起眉頭，看著孟博濤。

  孟博濤聞言一巴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

  「華陽，這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你懂不懂法？」

  「你了不了解具體過程是怎麼回事，你就在這瞎叫嚷？」

  孟博濤也來了脾氣，瞪著華陽。

  華陽微微皺起眉頭，轉頭看向了鄭旭。

  剛才鄭旭說到要緊的地方，孟博濤就走了進來，他還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個過程。

  鄭旭見狀嘆了口氣。

  「華陽，你別跟孟教授喊。」

  「這件事已經很為難孟教授了。」

  「當時，我獨自追進樓道之後，跑到五樓發現中間門敞開著，裡面還有人影。」

  「我想也沒想拔槍就追了進去，結果我的槍沒開保險，進門瞬間手腕就挨了一棍子。」

  「槍落地後，兩個人直接給我壓在地上，然後用抹布捂住我的口鼻。」

  「我聞到一股難聞的化學品的味道，一會就沒了知覺。」

  鄭旭說著捲起袖子，露出右手手腕上清晰可見的青紫。

  華陽聞言微微眯起眼睛，冷哼道：「看來人家就是奔著你來的。」

  「肅北，他們追上去之後，有什麼發現嗎？」

  華陽看向鄭旭。

  鄭旭搖了搖頭道：「我不記得了。」

  「臨近昏迷的時候，我隱隱聽到樓下有開門聲，然後什麼都忘了。」

  「再睜開眼的時候，就是在床上，當時還是李強把我晃醒的……」

  鄭旭默默低下頭，扔掉手中的菸頭。

  華陽看向孟博濤：「孟教授，肅北他們沒來作證嗎？」

  孟博濤看著華陽輕哼一聲。

  「怎麼不跟我喊了？」

  「挺大個人，一點禮節都不懂。」

  「就算比歲數，我也能當你爹了，你就這麼跟我沒大沒小的？」

  「我一把年紀，受的起你這麼喊？」

  孟博濤別過臉去，顯然還在以為華陽剛才叫嚷在生氣。

  華陽見狀立刻露出笑臉。

  他掏出一支煙遞了過去道：「孟教授，您大人有大量，跟我一個小輩計較什麼？」

  「正好我家裡買了兩瓶酒，過兩天我給你拿家去。」

  「您先抽只煙消消火。」

  華陽滿臉笑容，變臉的速度之快，令柵欄內的鄭旭都有些咋舌。

  果然，大丈夫能屈能伸……

  孟博濤輕哼一聲，接過了煙道：「我可不要你的酒。」

  「省的有人說我是你們江華集團背後的保護傘。」

  「我眼看過兩年就退休了，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愣著幹什麼，給我點上啊！」

  孟博濤一瞪眼。

  華陽連忙掏出火機給孟博濤點上了香菸。

  孟博濤抽了一口道：「剛才毛老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

  「肅北和兩名隨行的隊員一會就到。」

  「不過，鄭旭我得跟你先交個底，這件事情一時半會怕是查不清楚。」

  「還得委屈你幾天。」

  孟博濤看向鄭旭，眼中閃過幾分無奈和為難。

  他最得意的門生就是鄭旭，發生這種我事情他也有一部分責任。

  要是前兩天，他不點醒鄭旭的話，鄭旭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

  他比誰都清楚，這件事情結束後，會對鄭旭後續職業生涯造成的影響。

  晉升空間，恐怕要大大縮水。

  鄭旭點了點頭，看著孟博濤略顯疲倦的臉和眼神，他鼻子不禁一酸，眼眶紅潤了起來。

  他咽了咽口水，略帶哽咽道：「孟教授，對不起。」

  「我給你丟臉了……」

  鄭旭默默低下頭。

  孟博濤長嘆了口氣，起身走到柵欄前，伸出手輕輕在鄭旭腦袋上拍了一下。

  「臭小子！」

  「有什麼丟臉不丟臉的。」

  「好好看看你老師我是怎麼破局的，在一旁學著點。」

  「估計肅北他們快到了，我先回辦公室等他們。」

  「華陽，你要不要一起來？」

  孟博濤踩滅了菸頭，看向華陽。

  華陽點了點頭道：「去，我要知道事情的全過程。」

  「看看能不能幫到鄭大哥，早日洗脫冤情。」

  華陽同樣踩滅了菸頭。

  孟博濤沒再說話，背著手帶著華陽離開了拘留室。

  等倆人回到孟博濤辦公室，還沒坐，卻聽下屬匯報，肅北已經來了。

  「好，把他們領到辦公室來。」

  孟博濤吩咐一聲，率先坐在了沙發上。

  他看向旁邊坐著的華陽道：「按理來說，你是不能旁聽的。」

  「既然你跟來了，一會他們匯報的時候，你就在一旁靜靜聽著，不要亂發言。」

  「有什麼想法，等他們匯報完離開之後，咱們再詳談。」

  「聽明白了嗎？」

  孟博濤看向華陽。

  華陽點了點頭道：「放心，我一句話也不說。」

  孟博濤點了一支煙，靜靜等著。

  片刻後，肅北和兩名行動隨行人員，在下屬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孟教授。」

  肅北進門，率先問了聲好，跟孟博濤握了握手。

  可他看到了華陽，微微皺起眉頭。

  「孟教授，華總怎麼也在這？」

  肅北有些詫異。

  孟博濤笑了一聲道：「華總作為專案組的顧問，在這旁聽也無妨。」

  「都先坐吧。」

  「你去泡壺茶。」

  孟博濤看向下屬。

  下屬應聲離開了辦公室。

  肅北坐下後，看向華陽深吸一口氣道：「孟教授，按照規定來說，華總就算有顧問的身份，也不太方便在這。」

  「華總，請你暫時迴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