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接？是找我的？」
吳興發終於等到陳凡要揭底牌了。
他並沒有伸手去接電話：「你讓我接就接，什麼都得聽你的？」
「吳所，你是心虛，自知理虧不敢面對？我只是打給了前天在網吧說你沒資格的那一位，我覺得，你知道他的身份就可以了。」
「前天那位？」
吳興發心頭一怔，前天他過去網吧，見陳凡不上道，就開始各種刁難，卻被一位西裝男子給呵斥了。
他也想知道那個年輕人是誰的人，接過了電話：「喂，我是吳興發，你終於肯說自己的身份了嗎？我倒要聽聽……啊？黃昊？不認識啊……黃，黃助理！！」
吳興發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整個人的無所謂態度變得更加謹慎起來。
他邊聽訓話，邊看向陳凡時的目光，就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行行行，黃助理放心，我真沒鬧事，我明白我明白。」
幾分鐘後，吳興發連連應聲，將手機從耳邊滑落下來，然後交給了陳凡。
「吳所，我只是打給黃助理，若我是打給了上頭那位，後果不堪設想吧？」
陳凡說道：「我不想與你結仇，都在一個鎮上，抬頭不見低頭見，本身事情就不大，你說呢？」
「叔，誰啊？這小子打給誰了？他打給天王老子咱也不怕！」
「你，別說話。」
吳興發推了一旁的山雞一把。
他定神了好一會，隨著一記冷笑，才緩緩開口：「陳凡，你是覺得我怕失去這份工作？我這把年紀，升職都沒指望過，我擺明了得過且過！哪怕上頭要治我的罪，也得說出個一二三來，真就讓我丟了飯碗，又有什麼關係呢？」
吳興發破罐子破摔，別想用一級壓一級的方式，不好使。
真想找麻煩，辦法有千萬種，比如借刀殺人法，吳興發完全可以將自己置身事外。
「吳所，那是我多慮了，我還以為你們吳家都很在意你現在的職位和權力呢。」
陳凡有些意外，沒想到吳興發這麼不在乎，說道：「行吧，我還是那句話，不想與你結仇，人嘛，總有在意的某個東西或者某個事。」
說完，
陳凡就朝網吧走去。
他來到了前台，先是側頭看了眼正在努力練級的劉波，然後對孫麗麗問道：「麗麗，把帳給我看一下。」
「好的，陳凡哥。」
孫麗麗把電腦的顯示屏轉給陳凡，然後拉開抽屜，數著現金：「陳凡哥，從營業到今天為止，一共是3208塊，其中有一些客人是先充值，錢都在卡里沒有消費的。」
「嗯，還不錯。」
陳凡點點頭，過了眼帳目，孫麗麗畢竟是賣過豬肉的，做帳表格還挺清晰的。
上面記錄著，實時消費了多少錢，充值的客人充了多少錢等等。
陳凡設置辦卡充值優惠的特點就在這裡，可以讓人先充錢進來，錢到手上的才叫錢。
第一天就有這收入，已經很不錯了。
他拿了三千塊整數，走到了劉波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進度怎麼樣？」
「哥，你來了，我都20級了，我這把斬馬刀還不錯吧？我已經有刺殺劍術的秘籍了，再升5級，就可以練了。」
劉波頂著個黑眼圈，為了完成陳凡交代的工作，他是日以繼夜奮戰。
他指了指網吧盡頭方向：「哥，你看到沒？昨天臨時安了一個包間起來，裡面有四台電腦，全讓馬健給占了，他說要研究秘密武器，只要電腦有問題就叫他處理，沒有別的事就不要吵到他。」
「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反正在包間蓋的時候，我瞟了一眼，好像也和我一樣在玩遊戲，他是你叫來的人，我就不多說什麼了，畢竟我是法人，要是幹了違法的勾當，我得被問責的呀。」
「喲，現在還挺懂法的呀？行了行了，我有安排馬健這麼做的，你不用去操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陳凡也不想去打擾馬健了，正研究外掛呢，若是有好消息，他肯定就會出來了。
他對劉波說道：「以後每天的帳，你都要過一遍，超過兩千就得拿去存了，不是不相信孫麗麗，而是錢多了放在前台也不安全。」
「凡哥，存銀行我就心裡空空的，萬一被銀行給拿去用了，再去取可就沒了，我個人想法是買個保險柜，放裡頭才安全。」
「你最近住在網吧，買保險柜也不合適，等你和孫麗麗結婚了，買了房，再存家裡我就不管你了，現在還是要存銀行去。」
「哥，我和麗麗啥事都沒咋樣呢，我最近努力練級，哪怕離這麼近，都沒好好說過話……」
劉波撓頭憨笑著，嘴上是這麼跟陳凡說的，實際呢，趁陳凡不在，就對孫麗麗噓寒問暖，還一起打遊戲了呢。
他接過陳凡的三千塊現金，從口袋裡掏出個小指頭大小的東西：「還有這個東西，是馬健給我的，說是什麼盤，讓我去縣城的列印店，具體列印的要求，裡面都寫有了。」
「馬健的創新力，我真沒找錯人，那我們走吧。」
陳凡看著劉波手上的U盤，在2002年只聽過磁碟、硬碟，U盤也是今年剛剛流行起來的，馬健就裝備上了。
「麗麗，我和凡哥去趟縣城，網吧有什麼事你就讓馬健出來幫忙一下，我辦完事就立馬趕回來。」
「行了，搞得跟要去打仗一樣，就分開一會會，不至於這麼依依不捨啊！」
「凡哥，我是在認真交代工作呢，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凡哥，你不許亂說……」
一個小時後。
陳凡和劉波從車站出來。
劉波一路上聊個沒完，大多數說的內容都是感慨吧。
以前他倆怎麼樣，現在又變成什麼樣，好像兩人都好久沒一塊坐車了，回念以前的日子啥啥。
「行了，都得學會往前走，你去銀行辦卡存錢吧。」
陳凡給劉波指了指銀行方向，今天別看是周末，銀行還是開門的，哪像20年後的銀行，辦業務窗口少不說，一到周末，縣城的銀行都雙休去了。
他叫了輛黃包車，直接去了金冠花園。
「鈴鈴鈴」
「喂，來了是嗎？我馬上就到了，早上我給你打電話，沒跟主任說吧？」
「師傅就停小區門口吧，給你錢。」
陳凡接到了黃昊的電話，雙方都通了個氣，快速來到第5棟202室門口，按下門鈴。
「來了，誰啊？」
裡頭傳來黃昊的聲音，打開門，看了眼陳凡，假裝很意外道：「陳凡是你啊，主任，陳凡過來了。」
「哦？這麼巧啊，又趕上飯點了！」
「哈哈哈，老李啊，是陳凡嗎？怎麼這場景似曾相識啊？」
裡頭除了李春來外，笑聲最大的，則是文化局的高小波。